暴涨暴跌 农产品价格兜了个圈
“甩卖”的牌子。
本报记者钟清摄
编者按
近两三年来高歌猛进的农产品价格，终于在今年秋冬之交，成了强弩之末。包括蔬菜、调味品、杂粮在内的多种农产品价格均掉头向下。商务部11月1日发布监测数据显示，10月以来，食用农产品价格已连续三周回落。太原市物价局的价格曲线，也在描绘农产品价格的下跌趋势。
从并不遥远的一路暴涨，到如今的颓然大跌，毫无疑问，农产品再一次陷入价格的轮回之中……
与以往的周期性颠簸一样，在可预见的未来，“供不应求价格大涨大量种植供过于求价格大跌”的轨迹仍将延续，价值规律的“魔力”依然无法挣脱。然而，在这样的三五年一个轮回中，天平的两端总在失衡，菜贱伤农民，菜贵又伤市民！“看得见的手”和“看不见的手”怎样才能调谐互济？农产品何时才能挣脱价格暴涨暴跌的“轮回怪圈”？正是我们推出本期特别报道的图旨所在。
记者走访太原市场发现，今年入秋以来，随着新一季农产品的陆续上市，多种农产品价格一改前几年的上涨势头，开始掉头下跌。
以土豆、白菜为首的冬储菜，面目不再坚挺，今年一开秤便表现疲软；大蒜和生姜，两位一路引领农产品价格上涨的 “明星”，如今已站上了“暴跌榜”的榜首；而曾经坐上价格火箭一夜脱销的绿豆，也带领一众小杂粮玩起了“价格跳水”……
犹如一个“价格怪圈”，从起点出发，终又回到起点，农产品的价格始终在怪圈中行走。
土豆白菜价格领跌
●土豆：在太原河西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去冬批发价一度高达1.3元/斤，今年每斤至少便宜0.8元
●白菜：去年一度冲高至1元/斤，今年批发价0.2元/斤
11月7日上午，太原河西农副产品批发市场里，细雨蒙蒙，空气清冷。但这并不影响前来买菜的贾女士的心情，2毛1斤的白菜，3毛1斤的芥菜，4毛1斤的土豆和3元钱一捆的雪里蕻，让她感到“惊喜”和“错愕”。
近年来，省城蔬菜价格一路上涨，特别是到了冬天，菜价更高得离谱。一些精品菜动辄每斤五六元甚至十几元，就连土豆白菜这样的“平民菜”，在零售终端，也鲜有每斤低于1元的时候。所以，“平民菜”突然回归平民价格了，市民倒有些不适应。
以土豆为例，去年冬储菜热销时，太原河西农副产品批发市场的土豆批发价，一度曾高达1.3元/斤，让普通市民望“土豆”却步。以致太原市政府不得不出手，对土豆价格采取临时干预政策，以1元/斤的价格在河西批发市场挂牌销售土豆。今年冬储土豆一上市，面目就比去年亲和了许多，每斤至少便宜了8毛钱。
白菜价格也下跌不少。去年受“韩国泡菜危机”影响，国内大白菜大量出口，国内供应减少，市场价格一度冲高至1元/斤，而今年冬储菜一开秤，白菜的批发价就是每斤2毛，价格下跌了八成。
在土豆白菜的引领之下，多数蔬菜价格回落。太原市物价局11月6日发布的信息显示，在其所监测的10个蔬菜品种中，有七成价格在下降。
看着这么便宜的菜，贾女士直呼：“今天买得真过瘾!”100多斤白菜、两大袋子土豆、两大捆雪里蕻，还有一袋子萝卜和一大捆大葱……儿子汽车的后备厢已经塞得满满当当，只花了100多元。
与贾女士不同，来自岚县的土豆销售商冯师傅的心情则很郁闷。冯师傅的土豆是自产自销，去年一开始批发价是1.2元/斤，后来下了一场大雪，土豆价格站上了1.5元/斤的高位。他家的地头上，每天都有菜贩子哭着喊着要收土豆，可惜他种少了。今年，他多种了十几亩土豆。没想到，市场上的土豆又多了，一开秤，价格就让他傻了眼。而且，今年到地头收土豆的贩子也不见了，冯师傅怕天气一上冻，土豆坏了，只好自己出来卖。前两天35元一袋，每斤是四五毛钱，到昨天，价格就降到了55元两袋，每斤又跌了一毛。
大蒜生姜 风光不再
●大蒜：11月4日，集中在1.1-1.8元/斤；去年同一天，是这一价格的5-6倍
●生姜：10月份，全国批发市场批发均价为3.91元/公斤，同比下跌六成
由于价格的一路高歌猛进，大蒜和生姜曾被网友调侃为“蒜你狠”和“姜你军”。如今，这两位曾一度引领农产品价格上涨的“明星”，却站上了“暴跌榜”的榜首。当日的无限风光，只化作了蒜农姜农、蒜商姜商的一声叹息。
“蒜你狠”，如今变成了“蒜你跌得狠”。据一亩地农产品商务平台11月4日公布的价格信息显示，山西大蒜的价格集中在1.1-1.8元/斤；去年的同一天，价格是如今的5-6倍。而农业部门的监测显示，10月24日-30日这一周，大蒜价格同比跌幅超七成。
11月7日上午，在太原河西农副产品批发市场的3号蔬菜交易大棚里，从事大蒜经销18年的姚师傅，正在和妻子给大蒜包装袋封口。他们的身后，是50多吨刚刚从山东金乡运抵太原的大蒜。由于个儿大、皮儿薄、蒜肉新鲜，这些蒜在同类产品中，算上等货，因此，批发价也相对较高，为1.65元/斤。
与记者聊天的中间，有两三拨大蒜分销商前来询价。货是没问题，都能看上眼。但一说价格，分销商直摇头。姚师傅夫妻俩一再推销，也没能留住这些客户。姚师傅坚持不降价的原因是“已经比进价低了，再便宜就赔得揽不住了”。“市场就是这样，买涨不买跌。要是搁到去年，我要多少钱，他们都收。”显然，大蒜价格在去年的强劲势头，依然让姚师傅不胜感慨。去年，受产量下降、游资暴炒等因素影响，大蒜价格一度飙升至每斤10元左右，直至今年年初，价格才在每斤7元左右稳定了一段时间。
之后，大蒜价格进入快速下行通道。“那个时候，蒜价一毛两毛地持续往下掉。”姚师傅说，到今年6月，山东大蒜开秤时，交易价格为3元/斤，之后，价格下行幅度放缓，开始“一分两分地往下掉”。到如今，蒜价稳定在每斤1.5元上下。
由于把握好了购入卖出的时机，姚师傅在这轮价格起伏中，受伤较轻。可宁师傅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每天的大蒜批发量在3万斤左右，在河西市场是数得上的大户。去年，在山东金乡，他高价收购了200多吨大蒜，在紧接着的行情下行中，他赔了近100万元。今年，宁师傅没敢囤货，他在山东金乡租下的2000多平米的冷库，只存了一些近期需要销售的大蒜。
“蒜你狠”风光褪尽的同时，“姜你军”的光芒也逐渐黯淡。据农业部全国农产品批发市场信息网监测数据，今年以来生姜价格一路下滑，10月份，全国批发市场生姜批发均价为3.91元/公斤，环比跌9%，同比下跌六成，部分地区姜农损失惨重。在这一波跌宕的行情之中，太原的生姜经销商自然也深受其害。
小杂粮价格集体“跳水”
●绿豆：两年前，最高时每斤10元以上，现在，质量一般的只有3.5元/斤
除了蔬菜、调味品，在此轮农产品价格下跌走势中，还有一支表现突出的“队伍”，就是以绿豆为代表的小杂粮。
2009年，在“养生大师”张悟本绿豆包治百病的鼓吹下，加上产量减少的因素，游资爆炒乘机兴风作浪，绿豆成为农产品价格暴涨的引领者，从最初的3元/斤，翻着跟头地涨到了每斤10元以上，被称为“豆你玩”。
山西省粮油配送中心专营绿豆的杨老板称，2010年春节的时候，绿豆的批发价格还只要4元/斤左右。到了当年4月中旬，绿豆价格发力上涨，“基本上每天都是几毛一斤地往上涨，”很快就涨到每斤7元多。在价格迅速拉升的同时，市场里的各杂粮店内，一时间出现了不少从市区来买绿豆的客户，不乏零售商、饭店老板和普通市民的身影。十几吨的库存很快就消化完毕，然后就很难再拿到货了。
那个时候，市民李女士是张悟本的拥趸，在零售价涨到12.5元/斤时，购入了20斤绿豆。时至今日，这些绿豆还躺在她家的橱柜里，可市面上绿豆的价格已下跌。
今年年初，在国家出手干预绿豆非正常涨价之后，绿豆价格出现松动，开始回落。到今年7月份，新绿豆陆续上市，绿豆价格下行速度加快，质量上乘的跌到了4元/斤，质量一般的只有3.5元/斤。尽管在前期的绿豆牛市中，杨老板获利颇丰；但绿豆熊市来临时，他也没有招架住，不仅把前期赚到的钱倒了回去，还贴了自己不少老本儿。
事实上，在价格“跳水”的过程中，绿豆并不孤单。在其所属的小杂粮家族中，多数其他小杂粮价格也在大幅下降。黑米每斤从6元多掉到了2元多；红小豆每斤从4.5元掉到了3元；江米每斤的下跌幅度也接近1元。
虽然价格下跌了，但零售商、饭店老板和普通市民抢购的身影却不见了。记者在太原市万柏林区瑞旭粮油市场走访发现，大多数经营小杂粮的店铺门可罗雀。山西一家人粮油贸易有限公司的一位负责人称，市场向来是买涨不买跌。涨价时，人们多进货，囤起来希望可以多挣钱；掉价时，人们不知道会掉到何日，就很少购进。因此，这段时间，公司的分销商进货少了，公司的营业额也有所下降。
本报记者 兰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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