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村故事
云南村村民蔡启柱:
读书就像打游击 打工四处碰壁
该村村民,即便是上世纪80年代后出生的,受教育程度也相当低,他们大多数人读完小学六年级就会辍学,能顺利完成初中、高中乃至大学学业的,实属凤毛麟角。
蔡启柱出生于1984年,上世纪90年代初跟随父母来到鹤山双合,在当地上小学。本该是快乐的童年读书时光,他却没有什么好印象,记忆中“读书就像打游击”,每当得知计生部门要到学校查户口,他们就会躲在家里,等风声过去之后再回学校,“没有户口,查出来后要罚款”。
这种“捉迷藏”的读书方式,贯穿了蔡启柱与他的伙伴们的小学生涯。读完六年级之后,蔡启柱便不再上学了,“一方面,可以早点出来干活赚钱,减轻家里负担;更重要的是,继续读下去,升学需要户口证明。我们没有户口,再读下去也没有意思”。
“身份不明”正规工厂不愿招
辍学后的蔡启柱们打工生涯也并非一帆风顺。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他们外出打工屡屡碰壁,正规的工厂根本不愿意招收他们这些“身份不明”者。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找一些不用身份证明的临工、散工来做,或者就在村子附近的山头上帮山林老板打坑、下肥、种树。“从早做到晚,一天能赚20块钱。”蔡启柱说,“比起到外面找不到工作,当时有这个工钱已经很满足了”。
绿色军营是不少热血青年向往的圣地,但是,迄今没有一个云南村村民圆过当兵梦。也并不是他们没有这个梦想或觉悟,“我们从来没有获得过征兵信息,哪怕一次”。
入户难,孩子一出生就是“黑人”
很多云南村青壮年心灰意冷,早早结婚生子成了村里普遍的现象。蔡启柱今年27周岁,但他记不起具体的结婚时间,“大约十七八岁就结婚了”。现在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大女儿读小学三年级,小儿子今年四岁。但是因为之前没有户口,他和妻子直到2007年才拿到结婚证。也就是说,此前他和妻子的婚姻在法律上不被认可,属于“非法婚姻”,“这在我们村子很常见,大家都这么做”。
由于之前他们的婚姻在法律上不被认可,子女出生后同样遭遇入户困境。同时,云南村村民家中,大多数妇女在分娩的时候是叫接生婆上门,很多小孩没有医院出具的出生证明,入户成了难题,小小年纪就成了“黑人”。
读完小学六年级就辍学
“有户口的人,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我们十几年做"黑人黑户"的感受。”云南村村民蔡启柱十分感慨地说,“(有户口的人)也很难理解我们对落户的渴望。”记者了解到,由于没有户口,云南村村民早年在教育、婚姻、当兵入伍、外出打工等诸多方面遭遇困难。
曾任云南村村长的蔡元品:
只要走出村子 几乎寸步难行
曾任云南村村长的蔡元品今年48岁,到鹤山差不多20年。他告诉记者,早年按照就近入学原则,没有本地户口的学生享受不到教育优惠政策,他们的子女必须缴纳部分寄读费。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女儿蔡启仪上完初二第一学期就辍学,出去帮人涮盘子。“她当时的学习成绩不错,如果能顺利读下去,应该不至于今天这种状态。”
眼下在鹤山沙坪一工厂打工的蔡元品说,早年由于没有户口,村民无法从正规途径上摩托车牌,他们的摩托车只敢在乡村路上跑;青壮年村民轻易不出村子,“要是在大街上遇到检查人员,他们连暂住证都拿不出来”,只能长期窝居山林,靠务农和上山打散工为生。
蔡元品说,为了解决自己或孩子们的户口,对当地政府提出云南村村民可以有条件落户的做法,虽然不少村民不满,但最终还是妥协了,“没有户口,连自己是哪里人都无法确定。读书升不了学,打工入不了厂,只要走出村子,几乎寸步难行,这段历史实在是苦不堪言”。
南方日报记者 贺俊明 发自江门鹤山 统筹:詹雨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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