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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比亚“解放”将满月 青年兴奋随时可骂卡扎菲

2011年11月18日00:38
来源:金羊网-新快报
11月15日,距离的黎波里160公里的西南山区,人们还在庆祝利比亚的解放,据说孩子们手里拿着的这把伞曾经是卡扎菲家族的财物。

  11月15日,距离的黎波里160公里的西南山区,人们还在庆祝利比亚的解放,据说孩子们手里拿着的这把伞曾经是卡扎菲家族的财物。

  利比亚“解放”即将满月,生活才刚开始

  新快报记者 侯鹏飞

  上个月23日,已经由起义军角色转换为执政当局的“全国过渡委员会”宣布利比亚全国解放,至此,占据全球媒体头版聚焦达大半年之久的利比亚之战正式落幕,有关利比亚的一切逐渐淡出海外人们的视野。对我们来说,这是一场战争大戏的结局,但对刚刚结束卡扎菲时代、百废待兴的利比亚人来说,现实绝不会是“从此幸福地生活下去”,当改朝换代的兴奋褪去,真正的考验才开始。

  变化

  利青年沃辛:我现在可以想骂卡扎菲就骂

  利比亚回归正轨的工作沉重缓慢,但一直在进行。过渡政府选出了名不见经传的新总理,各地武装的小规模冲突与仇杀仍在持续,回收武器的任务异常艰巨。不过,大多数利比亚人仍未从改朝换代的兴奋中走出来。

  24岁的利比亚人沃辛是其中一个。在中国的生肖文化中,本命年犯太岁,因为学中文而熟悉中国文化的沃辛觉得自己大概也是如此。一场持续了大半年的战争,不但让他目睹了同胞相残的血腥,也让他丢了工作,一度不得不为暂避战火,到千里以外的中国投奔在广州经商的哥哥。

  沃辛离开利比亚的时候,卡扎菲反对者的骚乱犹如星星之火刚刚燎起,而等他回来,生活了20多年突然变成“军事重镇”的家乡扎维亚已经在残破中恢复了平静。战火让中资公司大规模撤出利比亚,沃辛因此丢了翻译的工作,现在只好在家无所事事。

  但沃辛一点儿也不沮丧,他在卡扎菲执政时期出生与长大,眼下的这一切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从小到大,卡扎菲的名讳在他们家是一个禁忌,无人敢提,而现在,他想大声地骂几句就骂几句,简直太“带感”了。

  9月中旬,在战火中心从首都的黎波里转移至卡扎菲老家苏尔特后,琢磨着“打得该差不多了”的沃辛告别哥哥,花了30个小时从广州经迪拜抵达突尼斯,再从突尼斯城的迦太基国际机场驱车回到扎维亚的家。

  一路上听到的枪炮声不断,眼见半年没回来的祖国到处是残垣断壁,人影不见一个,路旁偶见几辆破车,没主的。沃辛有点儿难过。他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亲历所谓的战争。

  在被眼前荒凉慢慢吞噬的同时,上一次离开家乡的记忆全部涌了上来。

  2月20日深夜,沃辛接到在同一个中资公司工作、任英语翻译的两名武汉女孩的求救电话,称其住所遭到暴徒冲击。他当时顾不上自身安危,拉上朋友驾车直赶现场,救走了求助女孩,并将其安置在自己家里位于扎维亚的一座两层小楼。

  看着两名惊魂未定的女孩,沃辛的妹妹让出了她的床位,自己选择打地铺;沃辛的母亲每天做不同的菜式给她们压惊;沃辛则勤于向她们传达外面的消息,还在后来联系到大巴,女孩们得以和其他滞留的中资公司工人一起,被送到了中方指定的撤侨地点。

  公司撤了,同事走了,沃辛的工作丢了。战争一触即发。就在这时,哥哥将他叫到了广州,一方面是经营的咖啡店缺少人手,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对他的保护。

  除了那段英雄救美的威水史,沃辛对战争并没有清晰的概念,他回国的时候,两派胜负已定,利比亚在全国欢呼声中成立了新的政府。

  憧憬

  百废待兴 有人从中国进口手机来卖

  颠簸了三个多小时之后,沃辛回到了扎维亚,这里距离的黎波里市中心只有40公里,首都附近路况都不错,只需要约半个小时车程。

  在电视新闻报道的画面中,沃辛曾看到过太多血腥的战争场景,也因此在此前和家人通过SKYPE聊天的时候,他总觉得家人报平安的消息,更像是为了安慰自己而编出来的善意谎言。待回到家,看到家里人都安然无恙,沃辛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的确,相比于那些家毁人亡的利比亚人,沃辛一家已算幸运,就连房子也只是受到了不大的损坏,“很容易就被修复了”。

  沃辛家境还算殷实,经营的是汽车销售生意,有新车,但大部分都是来自欧美国家的二手车,他自家开的则是一辆日产车,与经常出现在新闻里反对派使用的破损皮卡格格不入。对此,沃辛的看法是:“或许那些记者没有在我们这个城市拍摄过,或者,他们只是喜欢拍那些遭受战争破坏严重的场景。”令人意外的是,沃辛对帮助推翻卡扎菲的西方国家并没有好感,因为"那些国家’不是为了帮利比亚人而发起战争的”。他认真地说,有些利比亚人不喜欢中国,“他们怪责一开始中国和俄罗斯不愿意‘那些国家’来打卡扎菲”,“我去过中国,我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中国人对利比亚和利比亚人是很友善的。”

  虽然目前找不到工作做,但沃辛也不觉得闷,因为“我们现在上网免费”,他还喜欢逗留当地的咖啡厅,找以前的朋友叙旧,“也会聊聊未来的打算”。

  精明的沃辛最得意的一点,是自己从中国带来的iPhone 4,他在广州花了约600多美元买的iPhone 4,现在利比亚卖到1000多美元,而且大部分手机都是从中国运过去的,他的一个亲戚现在就在做这样的生意。

  战争过后,百废待兴,沃辛家的汽车销售生意还在坚持,他也在继续找工作,虽然他坦言“并不好找”。“或许,我会等到外国企业回到利比亚之后,才能找到新的工作。”谈起将来,年轻的沃辛充满了憧憬,“我相信利比亚未来会更好,更加自由,而且读书和医疗等的条件也会变得更好,很多很多!”

  一个月里的重建成果

  ●过渡政府选出集学者、工程师、富商于一身的新总理阿卜杜尔拉辛·阿尔凯布,虽然也是“过渡委”成员之一,且是土生土长的的黎波里人,但阿尔凯布在美国受教育及在美国生活工作了约40年,是反对卡扎菲的资深异见人士。

  ●石油产量逐渐回升。到本月中旬,利比亚石油产量已经恢复至战前的四成左右。其实即便是在内战时期,全国40个重要的炼油厂与油田都没有怎么遭到破坏,人们补上了油桶上的子弹孔,修好了被破坏的发电机,通往炼油厂的油管也重新开放了。

  重建漫漫

  有人在偷偷怀念卡扎菲

  那时“除了自由,我们什么都有”

  “我们现在有自由了,但这不是好的自由。”在美国《新闻周刊》的报道里,医学生伊哈勃和沃辛比起来像是个悲观主义者。

  事实是,直至11月初,利比亚全境范围内回收武器的工作进行得十分迟缓。地方武装不肯交出军火,理由是他们要保持自己的自治权以及在政治决策上的影响力,美其名曰“监督革命”。陆续有不同派系的武装相互间发生冲突、仇杀的消息传出。

  跟卡扎菲扯上关系是噩梦

  冲突与仇杀最常见的理由是“清算”。《纽约时报》14日才就的黎波里附近一个被媒体指是“卡扎菲以前的支持者”的城镇居民愤然集会要求道歉的新闻作了报道。

  在战后,跟卡扎菲扯上关系是噩梦一般的事。但这并不意味着有人不会偷偷怀念他。在利比亚港口城市米苏拉塔和卡扎菲老家苏尔特之间,有一座叫塔维法的小镇,这座主要人口为黑人的小镇是受到过卡扎菲政权优待过。

  “我现在知道,卡扎菲是犯了错。”说这话的是马布鲁克,塔维法一个年轻的物理教师。他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下去,“但他的确给了人民所有的一切。现代化住房、工作、新的医院、新的学校。我有幸曾与他握手,在他到访塔维法时,就在这场革命前夕。”

  “除了自由,我们什么都有。”马布鲁克说,“不过,你说有没有自由很重要吗?”

  2月掀起的利比亚革命浪潮中的推动者,主要就是白人,要么就是中东阿拉伯人和穆斯林。黑人人口在利比亚也不算少了,但在目前过渡政府中担任要职的却没有一个黑人。事实上,利比亚的精英阶层中也几乎没有黑人。

  沃辛所在的扎维亚受损并不严重,但原本拥有超过3万人口的塔维法已经成了一座废城。空荡荡的楼房与街道上,零星可见猫狗的尸体,居民早已逃离。

  《新闻周刊》分析,统治利比亚42年的卡扎菲是分化与征服手段的大师把福利分给一部分人,再动用权力干预、禁止另一部分享用这种福利,相邻的部落、省份、城市因此互相敌对,冲突时时爆发。塔维法和米苏拉塔就是鲜活的案例,革命爆发后,米苏拉塔成了“过渡委”的势力中心之一,而塔维法到最后一刻仍是忠于卡扎菲的。

  卡扎菲给黑人的好处让非洲国度远比阿拉伯世界对他有好感。但这造就了今天的利比亚黑人成为了愤懑的出气筒与全民公敌。战中与战后的利比亚,屡屡发生黑人的孩子在街头被人劫走,从此音讯杳无的恐怖故事。

  尝过了权力的滋味后……

  现在的情况是,有很多卡扎菲政权的官员得以留任,例如在的黎波里地方议会做了40年法官的艾哈迈德·纳阿斯。他有一个同事在大街上被公然射杀。

  或许是因为有了一定年纪,纳阿斯淡定得多。“这没什么好羞愧的。”他说,“我只是个打工的,我又没有实权,一直都是按规章与命令行事。”

  纳阿斯如今的工作主要是回收军火。他本来掌管着当地一个军火库的钥匙,该军火库在战时遭到洗劫,6000件武器流落民间,最后找回来的只有400件。

  纳阿斯一个人挨家挨户敲门去要求回收武器,“如果想要在你的国家开始一场革命,你就得有武器呀。”一个胖胖的面包师嬉皮笑脸地对纳阿斯说。“别这么说。”纳阿斯拿出法官的威严,“表现得克制一点,行不?”

  此外,仍有大批武装人员聚集在的黎波里不愿离去。和利比亚其他地区比起来,首都的黎波里周边是最富饶且遭受战火摧残最小的地方。

  “我们在一个警察国家生活了42年,现在没人管事儿了,如果我们不站出来,谁来管好大街上的治安?”西北山区津坦武装部队的指挥官尤瑟夫·加巴斯说。说这话时,他站得笔挺,两腿大咧咧张开,显得自信满满他手下有人马有军火,还有什么做不成的?谁能想到,战争前,他是津坦的一名公交车司机?这或许是革命的又一个副作用:一些原本平平无奇的人在乱世中成为佼佼者,他们曾为部署作战挥斥方遒,曾在夜色下指挥大军攻城尝过了权力的滋味后,他如何能回到一个小小的城镇继续开他的公交车?

  尤瑟夫曾蓄须明志,称不扳倒卡扎菲政权绝不剃须,现在卡扎菲死了,他光溜溜的下巴也重新露出来了,但国家仍未平静,街头仍在出现混战。当这一切都结束,尤瑟夫还有一个个人遗留问题:他还没结婚呢。而关于婚姻的前景,他目前只能想到:“我要去欧洲度蜜月。”

  可是,对尤瑟夫,对利比亚来说,等蜜月结束,生活也未必轻松。(《新闻周刊》)

  那些卡扎菲时代高福利的浮云

  任何政府的更替后,人们总难摆脱在旧政权中形成的习惯,对福利更高的寄予是每个人判断新政府利民与否的的衡量标准之一。卡扎菲时代广为流传的免费医疗等令人理所当然地设想新政府是否会“亚历(压力)山大”。就此,新快报记者连线回到了利比亚的沃辛(见上图),这个普通利比亚青年告诉记者,那些传说中的卡扎菲时代的高福利,原来基本都是浮云。

  1 医疗免费?

  真的,但医疗基建恶劣

  新快报:医疗在卡扎菲时代是免费的吗?

  沃辛:是啊。

  新快报:当时的医疗水平和设施怎样?

  沃辛:不好。医生少,药物种类不多,举个例子,你要治感冒,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要是得了心脏病,又没有条件出国治疗,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我的朋友就因为心脏疾病去世的。

  新快报:你有去邻国自费看病的经历吗?

  沃辛:我没去过,因为我很少生病,有钱人会出国治病,政府会给钱公务员出国看病。

  2 教育免费?

  真的,不过也要学“绿皮书”

  新快报:你们之前的教育是免费的吗?

  沃辛:是啊,现在还是免费的,从小到大读书都不用钱,但是以前学习的内容都是卡扎菲修改过的。

  新快报:你们还曾被要求学习“绿皮书”,主要讲的是什么?

  沃辛:那些尽是废话(笑),对于具体讲了什么,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都是讲卡扎菲以前做过的事情,说他如何如何厉害之类的,相当于我们的政治和历史课本。虽然如此,我们以前读书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把它带回家,都是放在学校,因为在学校必须要学。

  新快报:绿皮书在课程中占多大比重?

  沃辛:我们一周上5天课,每天5节,其中每周的绿皮书课程为两三节左右,还要考试。若不及格,大学要再读一个学期,小学和中学则要再读一年。

  3 人均年收入2万美元?

  月薪200美元,不过食品便宜

  新快报:普通利比亚人的工资大概是多少?

  沃辛:200美元左右。不过利比亚的食品很便宜,1美元可以买到一个麦当劳的套餐(可乐+薯条+汉堡)。

  新快报:还说每位利比亚母亲生下一个孩子即可获5000美元?

  沃辛:谁说的?

  4 石油收入全民共享?

  “你说要,你就死定了!”

  新快报:除了医疗和读书是免费的,你们当时还有什么是免费的?

  沃辛:水费是免费的,电费很便宜,我们买车都可以以批发价格购入。虽然如此,由于利比亚人的工资很低,所以并非所有人都能够用得起电,或买得起车。

  新快报:据说在卡扎菲时代,利比亚出售石油的部分钱款会直接打入你们的银行户头。

  沃辛:很少有人拿得到,都被卡扎菲的家族私吞了。我家人和朋友从来没有谁拿到过,而且如果以前你说要石油的部分钱款,你就死定了!现在什么都可以说!

  5 新婚夫妇免费住房?

  不是,这只是房贷

  新快报:听说在利比亚的所有新婚夫妇都会收到一笔钱用于购买新房?

  沃辛:不是这样的,这是银行给的,然后每个月从你的工资扣,也就是房贷,只有有工作的人才能申请。

  新快报:你们不是有保障房吗?

  沃辛:有啊,但是我不是政府公务员,所以就分不到。

(责任编辑:UN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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