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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种植业吸引中国投资客 风险大回报高如赌博

2011年11月25日03:38
来源:新京报 作者:陈宁一 云南
11月5日,有近百名香蕉客留守在云南那邦镇,等待着口岸开放,运出他们在缅甸的香蕉。本报记者 陈宁一 摄
11月5日,有近百名香蕉客留守在云南那邦镇,等待着口岸开放,运出他们在缅甸的香蕉。本报记者 陈宁一 摄
香蕉客李建洪出示通行证,他们办理的是替代种植项目通行证。
香蕉客李建洪出示通行证,他们办理的是替代种植项目通行证。
11月5日,拉咱口岸已经封闭。香蕉客们无法进入缅甸境内,只能徘徊在那邦镇。
11月5日,拉咱口岸已经封闭。香蕉客们无法进入缅甸境内,只能徘徊在那邦镇。

  去缅甸种植,天堂还是地狱

  成本仅国内一半,投资橡胶种植回报高达1000%,可迅速致富;也面临战争导致封关、法律不健全等投资风险,可能血本无归。

  核心提示

  去缅甸投资农业种植,风险大、回报高,如同一场赌博。若行情好,投资橡胶,回报率1000%。

  而存在的高风险也会令投资者血本无归。因缅甸常爆发战事,封锁口岸,香蕉运不回国,烂在地里。有的投资客,与地方武装首领发生经济纠纷,但无法通过法律解决,还会遭遇缅甸方私自更改合同,增加费用。

  中国一直支持企业走出去,用经济作物替代缅甸等地的罂粟种植。而投资客也希望政府能适时发布风险提示,承担一定职责,最后达到双赢局面。

  11月6日上午8点多,中缅边境的云南小镇那邦,阳光灿烂。湖南人张德立起床后,吃了碗米线,踱到镇上一家化肥店,坐了下来。

  院子里陆续来人,有来自云南的、辽宁的、福建的、湖南的,张德立和他们一样,都是来缅甸种香蕉的投资者,大家围坐一圈,开始每天例行的“座谈会”。

  那邦镇与缅甸的拉咱市仅一河之隔。拉咱市是缅甸克钦邦的第二特区。

  从小镇出去,穿过缅甸拉咱口岸30多公里,就是中国人的香蕉地。众人每日座谈的主题都一样:大家在缅甸种的香蕉还有没有戏。

  林强,来自广西的香蕉客。他的一千多亩香蕉基本都烂在了地里。因为缅甸中央政府和克钦邦的战争,导致口岸关闭,中国人无法通行,更别说把香蕉运出来。

  那邦镇上香蕉客的命运仅是一个缩影。缩影里隐现的是,中国人在东南亚以替代种植为主的农业投资,所面临的诸多问题。

  回报率高达300%

  缅甸香蕉种植成本为国内一半,若行情好回报极高,邻近缅甸的小镇那邦云集各路投资客

  7年前,陈福兵从大理来到那邦镇,开了一家五金店,生意稀松。2006年底,陈福兵找到另一项生财之道。

  当时,瑞丽绿元生物开发公司(下称绿元公司)与盈江县宏兴贸易有限公司(下称宏兴公司)先后来到那邦,向社会融资,号召大家投资缅甸的香蕉种植。

  陈福兵听说,在缅甸种香蕉受益颇丰,因为成本低。国内一株香蕉树种植成本要40元,缅甸种植成本只有其一半。

  缅甸有大量肥沃的土壤,地租便宜。2007年,租套种地(在橡胶地空隙中种植香蕉),每亩价格为70元。今年,缅甸每亩地的租金上涨至300元左右。

  而海南每亩香蕉地的租金是3000元。西双版纳肥沃一些的土地租金则达到3300元/亩。

  “缅甸的人工也便宜。”陈福兵说,若以今年香蕉卖到5元/公斤的价格来计算,投一百万能有三四百万的回报。

  陈福兵只需给公司交付地租和一些相关税费,公司便会帮他去缅甸租地、雇人,种植香蕉,申请香蕉的返销配额,并帮助其顺利通关。

  等香蕉成熟时,陈福兵所要做的是,联系车辆,进缅甸运香蕉。

  “最初两年,公司还承诺如果运不出香蕉,每株苗赔偿20元。”陈福兵说,他加入宏兴公司,承包了几百亩香蕉地。

  香蕉收割周期为一年。2008年收割时,国内香蕉行情不好,陈福兵亏了8万元。他估计第二年行情会好,加大投资,达到1000多亩。

  这一年,香蕉客从全国各地涌入那邦。

  小镇常住人口1443人,全年平均流动人口达到15000人。最鼎盛时,那邦镇狭窄街道上,停着一千多辆拉香蕉的卡车。

  “大家普遍种植面积都在1000亩左右,多得达到三四千亩。”投资者孙兴旺说,他的一个辽宁老乡,由1000多亩加大到3000多亩,投资1000多万。

  封关之苦

  2008年后缅甸战事不断,拉咱口岸关闭,中国人不得进出,所投资的香蕉烂在地里

  2009年,陈福兵所期待的香蕉行情并未好转,并且从那一年开始,香蕉客们面对的情况,变得异常复杂。

  绿元公司和宏兴公司改变合同条款。合同注明:由战争导致运不出香蕉,公司则不负责。

  随后,战争接踵而至。

  2009年10月,果敢邦和缅甸中央政府爆发战事。缅甸中央政府控制其余地方武装,封锁各地的经济。克钦邦也受到影响。拉咱口岸被宣布关闭。中国人不得进出,香蕉开始积压。

  “当时封关不是太严,大家还能想尽办法通关。”香蕉客林强说。

  运送香蕉经过的路,由克钦邦和缅甸中央政府分段把守。林强说,一般给守兵塞点钱就能过来,每次一两百不等。大概有七八个检查站,每个都要给。

  虽然那次封关并未太久,但那年种植的香蕉仍有些烂在地里。绿元公司业务经理王金兴说,当年投资者只能保本。

  2010年3月到4月间,缅甸中央政府与克钦邦发生冲突,后者受到制裁。拉咱口岸再度被封。

  当林强他们再给守卫塞钱时,对方一句话不说。拿着钱往口袋里一塞,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仍然不让过。

  “我们当时傻眼了,觉得这次来真的了。”林强说。

  绿元公司的王金兴说,克钦邦还是愿意我们从拉咱口岸出货,但是缅甸中央政府不愿意。这样会为地方武装提供经济支持,让他们更强大。

  香蕉客们找到那邦所属的盈江县和德宏州政府,要求政府介入。

  2010年底,德宏州商务局、盈江县商务局、外事局等部门组成的30多人的工作组进入那邦,对投资者进行安抚。

  随后,盈江县政府率队前往缅甸,与缅甸中央政府会谈,无果。

  同时,绿元公司和宏兴公司的负责人通过自己的渠道,与缅甸中央政府洽谈,请求给予尽快开放拉咱口岸。

  绿元公司一位知情人告诉记者,“两家公司合计掏了60多万公关费,到缅甸中央政府去公关。口岸由政府五个部分负责。后来五部门闹起矛盾,口岸被彻底封锁。”

  80多名香蕉客再向云南省政府求助。收到的效果是,盈江负责商务的副县长来到那邦镇,承诺第二天一早亲自去缅甸,问个清楚。

  “到了第二天,副县长告诉我们,他也进不去了。”香蕉客林强说。

  突围之痛

  香蕉客寻求其他口岸运香蕉,均失败;他们甚至出资修路“偷渡”香蕉,也因战争而终止

  拉咱口岸闭关后,香蕉客们开始寻找其他口岸,将香蕉运回国。

  有一条路,可从雷基口岸回国。但运蕉车一般为28吨左右的大型卡车,雷基路况狭窄,无法通行。

  另一条路则可走猴桥口岸。

  香蕉客张德立介绍,从那儿可进入云南腾冲。但路上有三座二战时期修建的铁桥,承重不过十几吨,28吨左右的卡车无法通过,只能用小车倒车的方式进行。一辆大卡车需要小车倒三次,每次费用5000元,耗时三天左右。

  张德立和同伴算了笔账,从猴桥口岸,每车的最终运费在7万元人民币上下。由于路途耽搁,大量香蕉运出后腐烂,原本一箱可卖40元,最后只能卖十元二十元。

  以前从拉咱口岸,运出50车香蕉,能赚100万左右;而经猴桥运出50车,亏损则达100万元。

  “后来大家都不运了,运出越多,亏得越厉害”。张德立说。

  今年4月,宏兴公司组织一次被称为“香蕉偷渡”的运蕉行动。该公司花费50多万元,修建了一条几公里的便道,通过它,可以不经过口岸,直接回国。

  张德立回忆起这次“偷渡”,直叹气。“每辆车要向公司交付的通行费1万元左右,并且没有收款收据。”

  绿元公司一名工作人员称,宏兴公司为此收了上千万通行费。绿元公司的香蕉客也走这条道,为此两家公司还发生过矛盾。

  记者曾多次电话联系宏兴公司负责人尹兴全,了解相关情况,电话无法接通。

  今年5月,偷渡车队在缅甸境内突然遭到缅甸军方查扣。司机、工人等都被捕,众人现金和手机都被没收。当天,类似遭遇的运蕉车共计25辆,随车人员以及车辆全部被扣押。工人们被告知要判刑。关了十多天后,在中国使馆斡旋下回国。

  今年下半年,缅甸中央政府和克钦邦爆发战争,偷渡不得不停止。

  来自辽宁的曹立发说,口岸封锁后,他的30多辆车还留在缅甸,为了抢救这些车,他差点丢了性命。当时他们走小路偷偷回国。车队上了一条山路,尾部一辆车触发地雷,炸成碎片。有的司机吓得把车丢下,坐摩托车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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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UN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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