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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检验医师尹德清戴上隔离帽、手套和口罩进入实验室。 记者 廖杰 摄 (资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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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艾滋病患者来说,他们是最值得信任的人,而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更像是地下工作者,去病人家随访时,他们常扮作亲戚或在夜间进行。近日,记者走近了这个特殊的医生群体,听他们讲述他们眼中的艾滋病防治工作。
每确诊一例患者都非常慎重
王红,临沂市疾病控制中心艾滋病防治科科长,从2006年开始,从事艾滋病防治工作。“在很多人的印象里,艾滋病离自己的生活很远,其实不然。”王红说,早在1999年,临沂就发现了首例艾滋病患者。
“对前来咨询、要求检测的人群,我们首先介绍艾滋病传播途径,然后根据他们的讲述帮助分析感染HIV的危险性,对符合检测条件的提供免费、保密的自愿咨询检测,并对所有初筛HIV抗体阳性者进行有效信息登记,将血样送省疾控确认。”王红说。
某县区有一位农民曾经担心自己感染了艾滋病,到临沂市疾控中心检测。经过检测确认,工作人员电话通知他,他并没有感染,但他坚持认为自己得了艾滋病,三天两头打电话,还说疾控中心不负责任。
王红等工作人员耐心地给他解释,不会不管一个感染者,但也不会轻易给一个人下结论,每确诊一例感染者,都非常慎重,因为结果关乎生命。
“即使确认是阳性,工作人员也绝对不会简单地电话通知感染者。”王红说,对本辖区发现、省疾控确认试验阳性报告单24小时内实行网络直报,并要在10个工作日内当面阳性告知,同时采集血样送省疾控进行二次确认,同时做CD4检测。告知绝对不能通过电话或邮件的形式。
当面告知需要有一定的技巧
在王红等防艾医生看来,当面告知也需要有一定技巧,“毕竟这个结果,将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王红说,很多人在得知自己感染艾滋病之后情绪激动,有的人甚至情绪几近崩溃。
每逢这个时候,王红会给他们一个情绪缓冲的时间,待情绪稳定之后,再告诉他们一些艾滋病防治常识,以及日常生活当中要注意什么、怎么防止家庭中传播,并告知他们要配合疾控随访,如果不配合会带来哪些危害。
“其实,几乎所有的人听到自己被确诊后,都感到难以接受,悔恨、绝望,情绪会非常激动。这个时候,防艾医生就要在短时间内给予他们安抚和及时的心理疏导。”王红说。
在一次男同性恋人群集体宣传活动中,一位比较活跃的男孩子带头抽血检测,没想到的是,他最终被确诊感染。听到这个消息后,这个20多岁的男孩情绪非常激动。“我原本平静的生活被你们打乱了。”他当场指责医生。
“像他这样的人有很多,如果不管他们,他们有可能自暴自弃,甚至有可能去危害社会,”王红说,这时候,防艾医生要给失去生存勇气的患者以鼓励,让他们有活下去的勇气、不要自暴自弃,并告知他们会完全为他们保密,讲明感染不代表已经发病,即使发病,抗病毒治疗也可以延缓发病、延长生命,只要配合治疗,他们仍然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有困难,他们更愿意找我们
王红说,感染者最终接受被感染的现实,需要一个漫长的心理过程。这个过程中会出现各种问题,感染者也会面临各种困难以及歧视。“时间长了,患者最信任的也是我们,有什么困难,他们更愿意来找我们。”王红说。
“艾滋病患者都担心被歧视,所以会千方百计地对外隐藏自己的真实病情。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承受的巨大心理压力,要远远大于疾病本身给他们带来的痛苦。”王红说,如果有人出了车祸或患了癌症,人们都会同情他,但如果说是得了艾滋病,不但没人同情,反而要被歧视。这些感染者无处倾诉心中的痛苦,生活中遇到苦难也难以启齿。“很多感染者生活在农村,他们会在生活上遇到很多困难。就拿家庭困难的病人申请低保来说,他们不敢去申请,怕被人歧视,所以一些手续都需要疾控中心的人帮忙去办。”王红说。
其实,不仅如此,平时感染者到医院看病就医,防艾医生都会主动带着他们去。“有的艾滋病患者不被家人理解,或在生活中遇到困难时,都愿意找当地的防艾人员倾诉。为家庭贫困的感染者捐款,为他们找工作,帮忙解决家里的矛盾等工作之外的事情,防艾医生都愿意为他们提供帮助。”王红说。
装成患者亲戚去做回访
防艾医生都乐意帮助感染者,但他们工作时很像是在做“地下工作”。王红说,艾滋病感染者确诊后,防艾医生要定期对其进行回访。为了避免给不愿公开身份的艾滋病患者带来恐慌,防艾医生总会小心翼翼。
“为了保护艾滋病患者的隐私以及减轻他们的心理负担,县区的防艾医生去病人家回访时,往往会把车停到距离患者家很远的地方,并且一次只去一两名防艾医生。”王红说,有时候找不到患者的家,防艾医生则会装成患者的亲戚,以走亲戚的名义打听,或者以乡医打预防针的名义寻找。
对于有些患者,他们担心自己的病情被人发现,防艾医生就会尊重患者的要求,不到家中回访,另外选择回访地点。“有时候需要对患者进行抽血检查,血样需要在中午12点前送到济南的实验室,遇到这样的情况,有些患者会让防艾医生半夜去采血。”王红说。
遇到这样的情况,王红等人会尽量尊重患者的要求。其实,不仅如此,在各县区防艾工作者到高危场所宣传时,他们大多会选择在下班后或者夜间进行宣传,而每当有患者、高危人群要做检查时,防艾医生也会为他们安排好所有的保密工作。
本报记者 周广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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