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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河南省郑州监狱的普通干警,郭书范的工作有些特别,但却没有别人想象中的苛严。相反,他的生活却平淡而普通。
在工作与家庭的天平两端,他说珍惜工作就是珍惜家庭。
对待犯人,哪怕是在罪犯的生命最后关头,他们也从未放弃……
□东方今报记者 王在华
通讯员 周继敏/文
记者 邱琦/图
▶▶大仁若素的普通生活
凌晨1时10分,监区监控器上有了异常反应。眨眼的工夫,穆犯(穆姓服刑人员,监狱内部简称)开始胸口疼,脸色发紫,呼吸困难,我立即报告总值班,赶紧联系医院。“120”呼啸而至,我、狱内总值班和医院干警一起把他送往医院。诊断结果很快出来了:冠心病心脏下壁、侧壁梗死。
穆犯心脑梗死,需要打溶栓剂,但这种药危险程度大,若有不测,很有可能发生死亡危险。家属不在场,万分危急,我只好义不容辞地签了字,开始在心里祈祷奇迹出现。还好,穆犯在鬼门关前被拉了回来。
按照规定,穆犯在床上也要戴脚镣手铐,不方便的地方,我还要照顾起居。
……说到这段日记,郭书范只是憨憨一笑。
郭书范是河南省郑州监狱老病残犯监区的副监区长,主抓管教。他的手下,管着几百号服刑人员,但大多是老弱病残。正因为如此,他经常和同事一起送病犯出狱治疗,有时照顾他们的起居。这些已成他平淡生活的一部分。
▶▶对重病罪犯也不抛弃
如果罪犯病重,符合取保候审条件,监狱已通知家属过来办手续,郭书范和同事才会松口气。但出于职业习惯,他们还是紧张地对病房进行监控,每一个可疑的情况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陪罪犯出狱就医,首先要预防罪犯脱逃,再者要防备犯人自伤自残。但,最让郭书范他们担心的是对病犯的护理。
2009年,省郑州监狱老病残监区的间歇性精神病犯张某病重弥留,狱警将其取保候审送回开封老家。6个月的取保期结束之前,郭书范去张姓犯人家里了解病人情况,看是否该结束取保收监,却发现身体状况更差了,生命就在一呼一吸之间。但张家人甚至拿去一个证明,执意要把张某送回监狱。
面对这种情况,监狱并没放弃,而是为其制订了保守治疗的方案。郭书范和同事组织同监区罪犯为张某做各种康复训练。一段时间后,张某竟又能摸起吉他,弹着弹着滑出一句并不囫囵的话:“干部好……”
所有经过狱外就医的罪犯,回来后无论再顽冥不化也会感激涕零,好好听话好好改造。“在他们生死一线的时候,也是他们对立情绪弱化的时候,这时候对他们好一点比平常教育一百句都管用。”
▶▶工作与家庭的天平两端
孩子重要还是犯人重要?在妻子眼中,对郭书范来说,犯人有时比孩子还重要。
在省人民医院当护士的妻子,为了追随丈夫,来到一个农场监狱医院当护士。随着丈夫调到郑州监狱,她竟然高兴了好一阵子,说自己终于离父母近了。
“其实她没啥要求,就想让我多去开家长会……”郭书范说,妻子认为男人本来就该主外,再说男人是警察,算是一个体面的职业,所以儿子开家长会就该男人去。在不值班的时候,郭书范每次都带着儿子去开会,而一旦遇到危重病犯出狱就医,他就会让妻子代劳。
“孩子重要还是犯人重要?”这个时候,妻子通常会让郭书范回答这个问题。“孩子重要啊,还用说嘛!”郭书范通常这样回答。
妻子心知肚明,便不再逼问,让郭书范继续忙分内工作。
虽然一再自责对儿子“疏于管教”,但让郭书范欣慰的是,儿子最后选择了当兵。这样的选择,也被郭书范接受。“只要正正当当做人,不一定非要上大学才有出路。”见惯了走上歪路的各色人等,郭书范对儿子的要求很简单,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走正道。
▶▶珍惜工作
就是珍惜家庭
“说真心话,我有时候也不想干这活儿,但我和我的同事们都珍惜当前的工作。”郭书范的一句话,被有些同事当做金句:“珍惜工作就是珍惜家庭。”
出身农家的郭书范,通过寒窗苦读考上大学,又分配到监狱担任狱警,他对国家的安排很满意。
“国家给了我这样一碗饭,我就一定要好好干,不然对不起国家。”郭书范强调说,这不是自己的高姿态,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没有这样的工作,怎么养家糊口呢?
而干了这样的工作,遇到那些生命危在旦夕的犯人,即便是曾经作恶的罪犯,自己又怎么能撒手不管呢?郭书范说,自己和同事一样,“如果不管了过不去良心那道坎儿……”
即使信念强大,但长期从事这样的工作,难免压力不小,以至于郭书范也有了冠心病,每天备着速效救心丸。他以工作为乐,有时与精神病犯聊天给自己解压。
说起这些,郭书范乐不可支。他对自己苦中作乐的本事很得意:“这样能让他们放松,我也能减压,倒真是一举两得。”
【良心话】
“在他们生死一线的时候,也是他们对立情绪弱化的时候,这时候对他们好一点比平常教育一百句都管用。”
【话平凡】
“说真心话,我有时候也不想干这活儿,但我和我的同事们都珍惜当前的工作,珍惜工作就是珍惜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