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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艾滋病感染者年增两万人 歧视被指猛于病毒

2011年12月06日00:53
来源:中国经济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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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李妍|北京报道

  2011年12月1日第24个世界艾滋病日,北京的大宝和阿莲将结为合法夫妻。这是一场推迟了八年的婚礼。

  2003年,出差在外半年的大宝在同事的怂恿下走进了“红灯区”,一年后,大宝突然腹泻不止、低烧不退,然后被查出感染了艾滋病。当时的大宝26岁,刚刚晋升某汽车品牌华北大区业务部经理,并计划在年底结婚。

  在医生的再三催促下,大宝坦承了一切,并告诉阿莲,她很危险,要去检查。现实是残酷的,阿莲未能幸免。

  “一切都过去了。”阿莲从不谈及往事,她说,要计划当下和未来。

  试完婚纱,阿莲轻挽着大宝,走过满是红丝带的街边宣传栏。大宝说,其实他并不愿意在这个日子结婚,每年这个日子,他都觉得格外的难熬。“铺天盖地的‘艾滋病’让我喘不过气来。”但也只有这个时候,“朋友们”才能聚在一起。“我还是希望热闹些,我能给她的本来就不多。”大宝说。

  为了一年一度的节日联欢,更为了这对恋人的婚礼,数百人正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一起分享这份幸福和快乐。

  等死

  老莫用魔鬼形容自己,至今,他仍经常梦见用到弯曲的针头和装满血的铁桶。

  1997年,第一道曙光出现我国最早的艾滋病治疗小组成立。《献血法》颁布,血浆经济得以全面遏制。

  “我们这些朋友,每个人都要先死过,然后才能好好活着。”老莫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红色条纹领带,这是他为了当证婚人特意准备的。

  老莫是圈子里的“老大哥”。1989年,老莫25岁,在河南的一个县城里修摩托车。那一年,血浆经济来袭,老莫嗅到了“卖血致富”的“商机”。“当时觉得卖血一本万利,比干活、读书都来钱。”老莫一天卖三次血,抵得上半个月的工资。

  同年,在云南瑞丽,我国首次集中发现146例艾滋病感染者,都是因吸毒从境外传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北京地坛医院性病艾滋病治疗科主任赵红心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采访时感慨道。从此,艾滋病病毒开始四处流窜,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着。

  1994年,老莫和哥哥已经升级为“血头”。“当时谁不卖血就是不务正业,全村男女老少,为了排队卖血大打出手。”也正是那一年,全村都盖上了一砖到顶的大瓦房。

  老莫用魔鬼形容自己,至今,他仍经常梦见用到弯曲的针头和装满血的铁桶。

  临近春节,老莫的哥哥高烧不退,不到一周,就死了。第二年,村里死了13个人,其中包括老莫的妻子和母亲,从此,老莫孤独无依。1996年清明节,跪在坟头的老莫第一次听到了艾滋病这个陌生的名词。

  比病情更可怕的,是“没有活的希望”,老莫回忆说,当时既没有医生也没有药。"上面’定期送来一些粮食、日用品、感冒药和痢疾药,司机都不敢下车,让我们自己爬到车斗上搬货。”渐渐地,在河南、云南等地出现了被称为“艾滋病村”的孤岛,老莫每天一动不动地躺在炕上,等死。

  1997年,千里之外的北京终于出现第一道曙光我国第一家艾滋病治疗小组在地坛医院成立。刚刚从事传染病工作3年的赵红心大夫被调配为小组成员开始参与专项医学研究。同年,《献血法》颁布,血浆经济得以全面遏制。

  1998年,《血液基本标准》、《采供血机构和血液管理办法》和《中国预防与控制艾滋病中长期规划》陆续出台,只是,艾滋病疯狂蔓延的触角已经遍及全国,31个省(区、市)已均有艾滋病疫情报告,河南、河北、湖北等地受血浆经济影响成为重灾区。

  1999年,赵红心大夫所在的地坛医院成立了专门的艾滋病病房,设置了不到10个床铺。“有了收治,才能做项目,研究出治疗办法来。”赵红心大夫回忆说。

  活着

  钱都花完了,也玩累了,还没死,怎么办?罗哥决定好好活下去,他卖了车,借了钱,住进地坛医院。

  2000年春节刚过,北京的专家团就来到艾滋病重灾区,与当地医务人员一道,进村诊疗。专家们手把手教当地医务人员怎么问诊、比较、判断,怎么开药、监控、治疗。

  罗哥是最早一批“不幸中的幸运儿”,接受了地坛医院的救治。

  罗哥当时34岁,上有老下有小,还是一位国企领导。他有一个极为隐蔽且至今不为家人所知的身份同性恋。

  1998年夏天,在一个阳光充沛的午后,罗哥被宣判了“死刑”。从此,罗哥度日如年,“最痛苦的是不敢睡觉,怕醒不过来了。”

  一个月后,罗哥瘦了五公斤。罗哥决定“豁出去了”,取出所有积蓄,把面包车换成桑塔纳,直接开到了云南。罗哥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奢侈:五星级宾馆、千元大餐……“直到钱都花完了,也玩累了,还没死,怎么办?”忆当年,罗哥大笑不已,“活着往往比死去更需要勇气。”

  1999年,“等死未遂”的罗哥决定好好活下去,他卖了车,借了钱,住进地坛医院。

  在当时,除了经济负担沉重,每月医药费数千元之外,最让罗哥揪心的事是缺药。为了找药,赵红心大夫一直积极与国外医疗机构联系,希望获得帮助,可是,国外药品引进中国需要拿到批文,获得认证许可,要走的程序非常繁琐,尤其是在艾滋病认知尚且薄弱的彼时,从正规渠道拿药的希望日渐渺茫。

  罗哥的生命日渐微弱。无奈之下,赵红心大夫决定铤而走险,通过私人邮寄的形式,拿到了国外的实验药品。“实在等不了了,不能看着他死吧?”从那时起,罗哥视赵红心大夫为救命恩人。

  老莫也终于等来了生的希望。此时的老莫已经虚弱不堪,全身泛滥的皮炎将他折磨得夜不能寐,更可怕的是,他出现了明显的肺炎症状,时常咳到全身颤抖,喘不过气来。

  2000年春节刚过,北京的专家团就来到艾滋病重灾区,与当地医务人员一道,进村诊疗,老莫三年来罕有地走出了家门,坐在村头的大榕树下。

  赵红心医生将此行形容为赤脚医生的“板凳坐诊”。对面坐着一排患者,专家们手把手教当地医务人员怎么问诊、比较、判断,怎么开药、监控、治疗。条件好时,在村委会问诊,条件差时,就地打坐。

  这场从天而降的甘霖及时地滋润了老莫荒芜已久的生命。老莫的皮炎、肺炎得到了有效治疗,艾滋病病毒也得以控制,最重要的是,“有了求生意志。”老莫开始积极配合治疗,每天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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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UN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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