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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州祈福新邨，一名菲佣照看小孩（资料图片） 羊城晚报记者 陈文笔 摄 |
羊城晚报记者 陈强
实习生 文茜
本土保姆 质量追不齐高工资
广州市民马先生去年先后换了6个保姆，工钱越给越高。但令马先生不爽的是，保姆价格涨了，服务质量却不提高。
马先生家里现在的保姆是广州本地退休工人，只需要帮马先生一家三口准备一顿晚饭。她是马先生去年雇的第六个保姆，工资是1500元/月。到了年底，保姆要求提价，马先生就给涨了300元。“我给出的价格在市面上属于高价，但仍找不到一个好用的保姆。” “干脆再多花点钱请菲佣！”马先生看到朋友家里雇菲佣，虽然价格高点，但服务质量好，“性价比高！”
白领刘俊与他的爱人最近一直在找保姆，上一个保姆回老家过年，结果春节后就再也没回来。刘俊的小孩5岁，爷爷奶奶年纪大，照顾不过来，不得不雇一个保姆。“我的要求也不高，只希望保姆的素质高一点，讲卫生一点，对小孩耐心细致一点。”结果大半个月过去了还没找到合适的。“去年住家保姆只要2000元/月，现在都涨到2500元/月了。”刘俊发现节后的保姆要价明显高了，他觉得物价涨了，工资自然也要涨，但“涨幅这么大，服务仍旧很粗糙，就不值了”。
记者随机采访的多位广州市民表示，保姆服务质量没见提高，工资却在飞涨。一家家政中介公司负责人告诉记者，住家带小孩保姆都在2500元/月以上，差不多3000元/月。
广州家庭服务业协会秘书长莫小英告诉记者，目前住家保姆一般在2500元至2800元/月，而5年前只需要1200元至1300元/月，保姆价格每年以20%的速度增长。“服务质量没跟上，价格上涨了，今年元宵节后很多机构反映待岗保姆很多。”莫小英告诉记者，广州目前有三四十万名保姆，80%是来自外省农村地区的妇女，文化程度不高，提供的服务很粗糙。“仅20%左右的是持证上岗，其中持有初级资格证的又占了多数。广州今年不缺保姆，只是缺好保姆。”
菲佣卖点
敬业兼有英语优势
本土保姆尤其是高素质专业型保姆的缺乏，加上高端家政服务需求的旺盛，促使菲佣来中国“淘金”。“中国最容易去，工资也高，干活轻松。”菲佣Nancy告诉记者，来中国的中介费低，也不需要花一大笔钱经过培训“上岗”，“而且福利好，一周少则休息2天，多则休息4天。”她觉得中国雇主的要求没有其他国家那么苛刻。
“我觉得物有所值，菲佣要比国内的保姆专业。”广州市民陈曦夫妇二人都是高级白领，前后已经请过4个菲佣。她家现在的菲佣早上6时起床，整理家务、准备早餐；孩子7时起床后，菲佣帮孩子穿戴；然后上街买菜、洗衣、整理卧室，一天做三顿饭，一切井然有序。
接连换了几个本地保姆之后，去年下半年，广州市民卫英决定雇一名菲佣。她通过朋友找到一个中介机构，该机构的工作人员领着菲佣来家面试，接着试工两周，感觉挺好，便留了下来。“现在请菲佣很容易呀，在广州有非常多中介提供菲佣服务。” “主要是菲佣很敬业，不摆谱，她们不认为端盘子刷碗是下贱活。她们的心态比国内保姆好，很清楚自己的工作性质，主仆关系比我们自己理得还明白。”卫英说，举个例子，菲佣不会要求跟主人一块吃饭，“跟内地保姆提这个要求，她们会觉得这是瞧不起人。其实并不是瞧不起人，只是一家人吃饭，有个外人在旁边不太方便。”
除了菲佣的专业性外，针对中国家庭重视子女教育的心理，菲佣的卖点就是她们的英语优势。
一家中介的宣传资料说，菲佣“为您的孩子提供一个学英语母语的好环境”。有些中介机构甚至提出“菲律宾英语家教”概念 ，称“菲佣熟练掌握英语，可以随时与您或孩子用英语交流，按雇英语家教每天一小时，每小时80元计算，您就可以节省2400元”。卫英当初决定聘请菲佣，其中一个考虑就是给孩子一个学习英语的机会。
“另外还有安全因素，菲佣的护照都是交给雇主保管的，不用担心她们跑掉，因此她们接送孩子，我们比较放心。”
雇佣风险
多数不是“正规军”
业内人士透露，2006年前后，菲佣进入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一线城市，一开始因价格相对昂贵一度遇冷，但逐渐越来越受欢迎。该业内人士还透露，广州地下菲佣交易已经成行成市，人数以千计。
但按照1996年国家颁布的《外国人在中国就业管理规定》，外籍人士到中国工作必须取得工作签证。而能获得工作签证的群体以高级专业人士为主，菲佣只是劳务输入，其雇主又是家庭而非单位。但该法规没能阻挡住菲佣进入中国内地。
菲佣Nancy说：“我知道非法，不过一般没人查，没什么事情发生，大不了就被遣送回国。”
据媒体报道，菲佣在华多是“曲线就业”，一个途径是以家庭教师或以培训中国保姆的培训师身份来华，实际上是提供家政服务。卫英雇佣的菲佣，就是以家庭教师的名义办理半年期的商务签证。另一条途径是跟随雇主拿到旅游签证或名义上受雇于雇主所在的公司，从而办理工作签证，这主要是以外籍人士为主。
不过，记者留意到，一些中介机构也推介签证过期、逾期非法居留的菲佣。“这种逾期居留的菲佣，每个月薪酬比需要签证的要高几百元，但是却不需要签证费，总体价格更低，中国很多家庭就雇佣这种。”一家中介机构告诉以雇主身份咨询的记者。
雇佣“灰色”菲佣，并非万无一失。
今年1月份，卫英家菲佣6个月的商务签证到期，需要去澳门重新办理入境手续。卫英支付了菲佣办理签证期间的住宿费，结果菲佣再也没回来。
出事了，卫英却不知道找谁，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当初中介直接把菲佣领到了家里试工，在家中签的合同。卫英并不知道中介公司的地址，只有中介人留的一个打不通的电话。事实上，网上很多菲佣中介公司并不留地址，即使留了，多数地址也与实际地址不符。
卫英与中介签的合同，只有中介工作人员的签字，没有公司盖章。业内人士透露，菲佣中介签合同，一般会“换马甲”规避风险，给雇主留下隐患。
因为缺乏法律监管，广州中介的菲佣质量远远比不上香港，很多并不是“正规军”。正规菲佣有一套标准化的“生产”流程，必须学习相关技能与服务地的语言文化习惯，并且英语达到一定水平后，才能拿到相应的资格证。而进入内地的非“正规军”菲佣，可能只参加过短期集训班，凭借一张菲律宾人的脸孔进入中国内地市场。
“我请的好几个菲佣，都挺‘油’的。”有一次陈曦发现，她买给儿子吃的高级牛肉被菲佣吃了。
5年前，雇一名菲佣相当于雇4个至5个国内保姆；5年后，广州的国内保姆价格翻了一番，但服务质量却没有相应提升。相比之下，菲佣价格适宜、服务质优的性价比优势便凸显出来。
但目前国内对菲佣仍采取禁入政策，进入广州市场的菲佣多非“正规军”，法律监管的缺失为整个家庭服务行业埋下隐患。
陈强、文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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