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青岛市人社局发布消息,今年1至3月,企业工资有所提高,从市人力资源市场统计情况来看,企业平均招聘工资2031元/月,其中,制造业企业招聘平均工资2177元/月,服务业企业招聘平均工资1938元/月。
眼下正是大学生毕业就业的高峰时期,2000元的月薪会离他们的理想有多远?有这样一群毕业生,他们住在四五十平米的地下室里 ,就业难的残酷现
实把他们打击到无力。在浑浑噩噩的日子里,他们戒掉了梦想,学会了混日子。可每到夜深人静时总会有些东西刺痛神经,梦想挣扎在地下室里……
群租众生相
群租人物一:强子
别拍我脸我还找对象吗
毕业4年,失业小半年,积蓄花光,借了表妹2000块钱“过渡”。因压力过大,跟父亲吵翻,一年没说过一句话。对于现状,他说,自己被“逼”上了四年大学,四年后却被打回原地,像是被社会抛弃了的人。
4月14日晚7点 ,一间改造过的地下室。一张两三米长的长条桌,上面全摆放的杂物,喝空的矿泉水瓶、上顿饭吃剩的残羹冷炙,三瓶没喝完的啤酒,大家围坐在一起,看着电视中直播的中超比赛。
对于记者的到来,虽然没有抵触,但也没有多少欢迎的意思。刚刚脱了衣服的一位租房者听明记者来意后,穿上衣服又出去了。强子(化名)倒是显得淡定,继续吃着手上的一缸子“清汤面”,还有旁边一点炒鸡蛋。一瓶啤酒、一份鸡蛋、一份清汤面,生活不错吗!“同学过来才能喝个酒,一个月喝一次就不错了。”
强子的这份淡定在记者拿出相机的一刹那被敲破。“千万别拍照,别拍我的脸,你这样登出去,我还找对象吗?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聊天可以,就是这么个现状,现在像我们这样的‘蚁族’不在少数,但谁来关注?”
强子的一句话反映了他矛盾纠结的心理,怕被关注,大学毕业过上这样的生活,他怕被亲朋好友记住,但他又希望被关注,要不他们觉着是被现实狠狠抛弃了,“我们这些人就是被社会给抛弃了。”
四年前,强子从山东科技大学毕业,所学的也是比较热门的机械制造专业,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迈进社会自己就碰了个“头破血流”。
为何不回家找一份工作?“要不是他们逼我上学,我高中就去打工了,现在大学毕业了,再回去,心理受不了。”
谈到将来,强子又“退缩”了,“我现在都28岁了,再找一份2000多块钱的工作,跟刚毕业的学生一块竞争,怎么争?我都是应该找对象结婚的年龄了,可现在什么也没有。”强子把手中的啤酒一口喝完,他说,很多人因为压力大精神都有些抑郁了,自己也有过创业、找工作先干着等多个想法,但都未付诸实践,“我剖析过自己,不想吃苦。可社会就是残酷,没有关系就想找份好工作,不是不可能,但很难。”
群租人物二:涛子
跳来跳去,干什么都不知道了
毕业四年,在这住了两年,现在做电脑促销员,抽烟、喝酒。毕业后先后跳槽,干了四份工作。理想,他笑笑说,别再跟哥们谈理想,戒了。而跳来跳去,未来干什么,他说,跳没了。
涛子(化名)跟强子是老乡,初中、高中都是同学,大学毕业后做舍友也有两年的时间。他是话不多的人,基本上是问一句答一句。只有在强子躲闪记者拍照的时候,他才主动插上几句,“都这样了,还有啥好怕的?”
喝完属于自己的那瓶酒,涛子点上记者递上的烟,说,自己原本不抽烟,可闲着无聊没事抽几根。2008年从山财毕业,学的是计算机相关专业,毕业后也从事过与专业有关的工作,但待遇不好就跳槽了。可跳槽后才发现,工作没有那么好找了。
“那现在心里还有什么理想呢?”“不是有那句话吗,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别再跟哥们谈理想,戒了。”涛子收拾收拾,去上网了,“现在睡着了,晚上一点还有回来的,吵醒了就睡不着了,还不如等等一块睡。”
群租人物三:阿震
爱情这俩字,奢侈了吧
湖北某大学毕业后来青岛打拼,做市场营销行业,最近刚刚搬离了住了两年的“地下室”。住地下室的日子肯定是不能跟家里说的,一无所有,谈爱情也有些奢侈了吧。
三瓶啤酒、一包散装瓜子,这些改善伙食都是阿震(化名)带来的。阿震,甘肃人,湖北某大学毕业后来青岛打拼,住地下室两年,最近才在附近以每月550元的价格租了一个单间。今晚买几瓶酒回来就是为了看看以前一块住的兄弟们。
说起以前一块住地下室的日子,阿震说,这是个社会现实。即使是再好的大学,毕业生总有找不到好工作的。现在就业难,生活在城市底层的大学生不在少数。“我们说起来真不如民工,管吃管住3000块钱,抢着要。但是那活能干吗?干也能干,但是心里上这个坎过不去,很多人宁可这么苦着。”
群租人物四:佳佳
也算是经历吧,日子总会好
中国海洋大学毕业多年,参加工作也换过多份工作,到城阳工作一段时间后,想回市区发展。没找到住处,临时在这过渡 。这也算是经历吧,日子想过肯定会过好的。
佳佳(化名)一身职业装显得特别干练,晚上9点,手里拎着一双刚刚置办的新鞋,刚刚回来。对于记者的打扰,她没有反感,反而一直是微笑对待。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她一定很擅长,这是佳佳给记者的第一感觉。
从中国海洋大学毕业已经多年,佳佳也做过多份工作。起初在市区找了一份工作,后来不满意就跳槽到城阳一家公司。积攒了一些经验以后,她觉着发展机会还是市区多一些。但由于回来的仓促,没有找到合适住的地方,就临时在这过渡一下。
“将来我肯定是会搬走的。”佳佳说,这么多年打拼下来,却是居无定所,确实挺伤人,租住地下室床位也算是一种经历吧,日子想过总是会越过越好的。
内心纠结多
记者采访所在的小区一共三个楼座,地下室都已经进行了改造,用来出租。晚上9点多的时候,透过露出地面的窗户,记者将每个地下室里的情况都看了一下,还有很多床位空着,主人没有回来。强子他们屋20多个人也只有四五个人在。
在这租房子的都是哪些人呢?“这里靠着理工大学,大多数都是大学生,像大学生公寓那个样子,偶尔也来民工,但时间都住不长。”涛子说,“旁边就住着一个搬咸菜的民工,每天四点就得起床干活,自己屋也来过一个30多岁的,不知道干什么。”
大家现在都做什么工作呢?阿震说,做什么的都有,像你们刚进来时出去的哥们是做保险的,还有做销售的 ,也有闲着没事干的……各式各样的都有。今天干这个,明天干那个,别看住在一个屋,可现在干什么真还说不上来。
“住在这的基本上都干过4份以上的工作,大家都是对工作现状不满,但是跳来跳去还是没找到好的工作,说实话 ,现在真不知道还能干点啥?”
为什么不回家呢?当遇到苦难、心理压力大时,家是最温暖的港湾。听到回家的字眼,每个人的表情都几乎一样,似是自嘲的语气,回家?混成这个样能回家吗?强子盯着记者问,“你要是这个样,你会回家吗?我说过了,不可能回去。”
记者手记 走出心灵的地下室将是海阔天空
住在这狭小地下室的大学毕业生们家多是农村的,从开始求学,他们心里大多有了一个想法,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也让家人过得好一些?可毕业即失业,残酷的现实把他们曾经的梦想击得支离破碎。
但总归还有那不甘的挣扎,夜深人静时还有躁动的心,戒掉的梦想还会死灰复燃,它让人不甘就此沉沦 。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混、没用、算了”的字眼,但住在地下室的他们是渴望改变的。那就不要再迷惘,与其浪费时间,为何不逼自己走出第一步?
无论是仍然在这个城市坚持,还是换一个新的环境,尽早找准人生的定位,给自己一个借口勇敢地迈出第一步,或许会迎来人生的海阔天空。 (记者 尚青龙 李隽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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