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顾泳
挂号、候诊、检查、付费、取药,按通常的就诊流程,就医的每个环节都要排队。据有关部门数据,申城居民在三甲医院就诊,平均要排3.4次队;上海交大医学院附属仁济医院曾统计,病人挂号平均要25分钟,等候要89分钟,而就诊时间才6分钟,也就是说,病人在医院的绝大部分时间耗在了排队上,有效医疗时间非常少。
摘自 《看病减少排队,试点效果如何?》(刊本报2011年3月9日第8版)
“新加坡案例”可否借鉴
记者:医患关系好不起来,病人太多医生太少,资源不够用,这是个关键症结。综观各大医院,无一不是人满为患,医生病人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这种状况有办法改变吗?
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医疗管理处处长夏景林:我先举个小例子,前不久去新加坡考察,接待我们的一位专家年过半百,身材却保持得非常好,一点赘肉也找不到。专家随后说出原委,新加坡全国实行全民健身行动,国民每年要进行两个星期的强制性体育锻炼,以此来强身健体、预防疾病。所以,我们在一味强调改善医疗服务化解医患矛盾之时,还可换个思维方式:如果防病体系完善了,病人减少了,医生压力没那么大,说不定能改变医疗大环境,缓解紧张医患关系。
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傅华:新加坡的做法确实给了我们很好借鉴。卫生部部长陈竺曾说,下阶段,我国慢性病发病将会呈现“井喷”之势。以肥胖为例,1992年到2002年间,国人超重和肥胖率分别增长了38%和81%,健康隐患可想而知。其实,上世纪末,发达国家人群健康也曾走过这样的 “弯路”,当时,一些国外专家通过个体干预控烟、体育运动等预防措施,以期降低慢性病发病,但随后发现收效甚微。前车之鉴提示我们,防病仅从个体出发远远不够,必须要有政府层面的政策加以指导鼓励,才能立竿见影。
健康干预个体好还是群体好
夏景林:说到防病,大家都知道经典的“1美元用于预防,相当于7美元用于治疗”。上海对防病也有一定措施,比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功能,定位为提供预防、治疗等在内的“六位一体”服务;再比如,健康促进委员会挨家挨户发放控油瓶、控盐勺等,但实际效果总不如预期那般好。
记者:是不是我们的措施与居民需求不甚吻合?这其中,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健康干预到底是以个体为主好,还是以群体为主好?
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全科医学系副主任潘志刚:发放控油瓶、控盐勺等,通过这种个体、微观的干预方式,来改变居民已经持续多年的不良健康习惯,实在有些杯水车薪、力不从心。但论及群体干预的话,由于我国病人大多自主性较强,服从性不甚理想,没准效果比之个体干预反倒不如。
傅华:我始终坚持,政府还应从更高层面意识到疾病预防对减轻医疗支出,乃至缓和医患关系的重要性,继而推行相关公共政策。比如,这几年开展的控烟工作,全社会重视控烟这件事,餐饮业分区管理控烟、多家公共场所实行无烟……多管齐下后,居民的健康习惯才会随之受到影响。相形之下,个体干预太过微观,在目前国情下,资源占用多,产出效果亦未必理想。
防病体系需要“多管齐下”建立
记者:缓解医患关系,归根到底是为了让病人少看病、看好病。那么,在老龄化程度日渐加剧的社会里,防病体系该怎么建立,才能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傅华:公共政策的推行,势必是防病体系中不能或缺的部分。就比如健康膳食问题,除了我们反复强调健康膳食的重要性,更要拿出实际行动。食品行业协会须同时出台多项标准,规定餐饮业的油、盐使用量,完成得好的餐饮机构,政府可从税收上优惠减免。这种连锁反应,从社会到个体普及开来,才能真正改变居民的饮食习惯。再比如,体育健身问题,政府可在居住区附近造公园、完善健身设备,以此来鼓励居民持续健身,所谓“积跬步、行千里”,有效措施实施了,效果会慢慢呈现出来。
潘志刚:铺就防病网络,社区可以是基本单位。我建议,不妨借鉴英国等发达国家成熟经验,有的放矢培训专业健康教育工作者(在国外称之为“health-visitor”),他们可以提供科普知识、防病理念,乃至心理咨询。这些健康教育工作者受政府管理,可在多家社区兼职,他们服务的侧重人群应是在职人群、中青年人群,与社区医生所侧重的“老幼妇病残”有所区别。如此一来,防病模式从年轻时就确立起来,到疾病高发年龄得到控制,若干年后,就会适当扭转医疗大环境,最终为减少病人支出、缓和医患关系带来新解。
(欢迎读者参与讨论,传真67289226,邮件kjb@jfdaily.com) (来源:解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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