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州儿童未曾食黄金米 只吃过一种胶囊含维生素

　　最近几天，台州仙居县陷入了“黄金大米疑云”。

　　资料显示，黄金大米是一种转基因大米，因颜色金黄而得名。该大米由瑞士农业化工巨头先正达公司研发，在美国试验种植。

　　8月31日，网络上率先披露，美国科研机构在黄金大米安全性未经评估的情况下，利用湖南省衡阳小学生进行人体试验。随后，这一消息得到试验领导者、美国塔夫茨大学华裔教授汤广文（音译）承认。

　　昨天，又有消息指出，这一试验最早是选择在仙居县一所乡村小学进行，最多一次，参加试验的儿童达到175名。

　　本报记者对此事进行了调查。

　　》》背景资料

　　“黄金大米风波”的来龙去脉

　　8月1日，《美国临床营养学杂志》网站发表了一篇名为《黄金大米中的β-胡萝卜素与油胶囊中的β-胡萝卜素对儿童补充维生素A同样有效》的论文。其中透露，美国塔夫茨大学一科研机构2008年在湖南省一所小学进行过转基因大米人体试验。

　　8月31日，此事被网友披露。

　　9月1日，湖南省衡阳市政府发表声明，称通过调查，唯一可能涉及的衡南县江口中心小学进行的试验，不是转基因试验，而是“植物中类胡萝卜素在儿童体内转化成为维生素A的效率研究”，且所有食品均在当地采购。

　　9月5日，《人民日报》在《黄金大米试验”疑云调查 》中披露，论文第一作者汤广文为美国塔夫茨大学研究员，论文第二作者胡余明为中国湖南省疾控中心工作人员，第三作者荫士安为中国疾控中心研究员，第四作者王茵为浙江医学科学院研究员。

　　9月11日，国内有媒体报道，该试验最早选择了浙江仙居一所乡村小学，时间为2004年。最多一次参加试验的儿童达到175名，并相继形成了论文。论文内容显示，试验物未涉及转基因黄金大米，但试验所用的菠菜及纯品油胶囊均由塔夫茨大学提供。

　　仙居县有关部门证实

　　8年前曾有过“加强儿童营养”项目

　　昨天，仙居县有关部门向记者证实，2004年，该县步路乡中心小学确实参加过一个外来的科研项目，参加人数有“百余名”。

　　这个项目的引进人，为仙居县卫生局原副局长应焕友，当时已经退居二线。

　　而向应焕友推荐这个项目的，正是浙江医学科学院研究员王茵。

　　据应焕友回忆，2004年夏天，王茵打电话给应焕友，向他推荐一个“国家重点扶持的儿童营养科研项目”，需要在仙居当地寻找一所条件差，学生营养不好的乡村学校进行试点。

　　一般情况下，有试验和科研项目，需要到仙居当地卫生部门报备，“当我提出要上报县卫生局时，王茵表示没有必要，称这只是个加强学生营养的公益科研项目。”应焕友觉得，既然是件好事，也就答应做牵线人。

　　试验以“营养餐”名义进行

　　当时共有175名孩子参与

　　应焕友推荐了两所学校，经过筛选，王茵选中了步路小学，和她一起前往考察的，还有中国疾控中心研究员荫士安。

　　时任步路小学校长的吴在君告诉记者，当年学校有400多名学生，全部是附近穷山沟里的孩子，生活条件非常差，听说有科研小组下来送营养餐，吴在君挺高兴。

　　在确认人员身份的真实性后，便答应参与这个项目，“他们委托我出面召开家长会，向家长说明情况。家长听说上头送营养餐下来了，争着要让自己的孩子参加。”

　　最终，学校选定了175名学生。

　　试验组只提供资金和食谱

　　食物及食用油均系校方采购

　　试验在当年10月开始。此前，参与试验的学生都进行了一次身体检查。试验开始后，一日三餐的饮食，都根据王茵和荫士安提供的食谱进行。

　　不过，据吴在君回忆，科研组只是出钱，并没有提供现成的食物，也就是说，孩子当年没有吃过转基因大米。

　　“菜都是由食堂的工作人员根据食谱去买的，大米也是我们从超市运来的，包括食用油也都是清一色的鲁花花生油。”吴在君说，因为都是自己买的，学校方面很放心。

　　试验期间学生曾服用一种药丸

　　经当地疾控检测其主要成分为维生素A

　　试验进行了一个多星期后，科研组将参与试验的学生缩减到32名，并提出要让这些孩子食用一种药丸，“王茵说，这些只是些补充维生素A的胶囊。”

　　为了安全起见，吴在君委托副校长林旭辉，将胶囊送到台州市黄岩区疾控中心进行检测，那里有当时台州最先进的检测工具。结果显示，这些胶囊的主要成分是维生素A，“化验出来没有问题，我才答应学生服用，按照要求，学生每天中饭后吃一粒。”

　　此外，作为当时的负责老师，陈钢金和项苍女也参与了整个试验，“我们也和这些学生一样，他们吃什么我们跟着吃什么，那个药丸本来我们不需要吃的，但觉得补充维生素没坏处，也就跟着吃。”

　　两位老师也证实，没有吃过试验方给的大米。

　　试验持续了一个月

　　8年来参与试验的学生未有不良反应报告

　　大约一个月后，王茵等人表示科研活动已经结束，给学生做了身体检查，吴在君告诉记者：“所有参加试验的学生因为营养的增加，体重也都有增加。”

　　据他透露，在活动结束时，科研小组为了感谢学校配合工作，将试验过程中配来的冰柜赠送给了学校，还帮学校的30多名老师更换了全套办公室桌椅。

　　之后，这个试验再未被人提及，直到这次“黄金大米风波”。

　　陈钢金与项苍女两位老师昨天对记者表示，8年来她们的身体状况并未出现异常。而当时参与试验的学生目前都已失去联系，“但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收到学生们有不良反应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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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浙江省医学科学院声明

　　仙居试验未涉及“黄金大米”

　　事实上，媒体关于“黄金大米”试验最早选在仙居的消息，来源于9月7日浙江省医学科学院公布的一篇“核查情况”说明。

　　省医学科学院表示，在仙居进行的试验项目，经王茵研究员提交项目申请，于2003年11月29日作出了“对每一位参试对象认真说明临床试验的目的和要求，在取得本人同意后方才可以开始本项研究”的伦理审查意见。2004年，该项目在浙江省仙居县开展。在项目试验中，未涉及“（黄）金大米”。

　　态度

　　谁为人体试验开启绿灯

　　确认孩子们没有食用“黄金大米”，我们松了一口气，但8年前发生在仙居这所乡村小学的试验，读来令人胆颤心惊。

　　是什么样的诱惑，让人放弃对合法程序的敬畏，并且甘愿将身边的孩子当成试验品？

　　“黄金大米”事件之后，有专家放言，试验结果是无害的，所以程序合法。这是一种荒唐的逻辑。而面对质疑，更多的部门都一问三不知了，仿佛个个都很无辜，人人都蒙在鼓里。

　　如果合法，当初组织试验时为何遮遮掩掩？如果合法，今天面对质疑为何又躲躲闪闪没人挑担子？

　　无论哪一种理由和借口，无论这些被试验的孩子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否无恙，将孩子当试验品，都是对他人生命的藐视和不敬。

　　本报评论员 刘雪松

　　本报驻台州记者 陈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