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水普遍超采,是水资源危机进入恶化的标志”。
全国政协委员王承德呼吁,国家和地方政府应立即限制或停止地下水开采。
世界污染最重的50个城市之中,7个位于中国,有的长期占据这份“榜单”。
全国人大代表、海南大学校长李建保提出,何不做个黑色GDP排行榜,让这些污染大户能时刻警醒?
据新华社电 四分之一国土持续雾霾、九成地下水遭污染、1.5亿亩耕地受重金属污染……空气、水、土壤,人类赖以生存的三大要素,正在中国遭遇严重污染。
渐成灾难的立体污染中,谁能独善其身?日益恶化的环境问题,成为抵京参加全国两会的代表委员关注的焦点。
立体污染
“挣钱全为医药买单”
雾霾、地下水、“癌症村”、血铅中毒……密集出现的污染令公众揪心,一些网民甚至将PM2.5的治理戏称新的“天下第一难”。
“一面是对清洁空气和水的期待,一面是对污染情况层出不穷的失望。‘环境焦虑症’的背后,是多年来生态赤字、环境长期欠账的结果。”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侨联副主席朱奕龙表示。
全国多次严重雾霾受影响人口达6亿;九成地下水遭受污染;华南部分城市50%耕地遭受重金属污染……不少代表委员对此忧心忡忡:“这样发展下去,最终挣来的钱全在为医药‘买单’!”
环保压力
来自地方GDP冲动
环境恶化,生存威胁,以往经济发展模式难以为继,一些海外媒体评价,这样的快速GDP增长是“有毒地增长”。淮河流域1500多个小造纸厂曾让1.2亿人喝不上干净水。要恢复淮河本来面貌,成本超过造纸厂创造GDP的数万倍!山清水秀不再,到底谁是“带毒GDP”的背后推手?
在曾任环保部主管污染防治和减排的副部长张力军委员看来,环境保护最大的压力来自地方政府盲目追求GDP的冲动。不惜“血本”,“上大项目、大上项目”,成为一些地方的经济支撑。如果这些项目是高污染、高耗能行业,环保压力将更大。一些企业飘红的业绩背后,染黑的是良心。全国政协委员、山西大学副校长刘滇生疾呼,环保立法执法不硬,怎能对污染企业形成震慑力?
治污关键
环保投入应“硬约束”
全国人大代表、环保部部长周生贤多次谈道,离开经济发展抓环保是“缘木求鱼”,脱离环保搞经济发展是“竭泽而渔”。
“当前治污的关键,就是要把环保投入变成‘硬约束",吴晓青委员认为,我国经济总量大,但环保投入小,应提高环保投入占GDP的比例。我国官员考核体系正在发生新的变化,许多地方政府主动将生态指标纳入政绩考核体系。朱奕龙委员提出,要调整我国百万人口以上城市的功能区空间定位,国家层面还应着手制定《水污染防治法实施细则》,引入行政问责制。
提案建议
九三学社:尽快实施三峡水污染防治
记者昨天了解到,九三学社中央将以大会发言形式,向大会提交《关于实施三峡库区及其上游流域水污染防治重大工程的建议》,呼吁国家、地方政府尽快实施库区及其上游流域水污染防治工程,以持续保障流域水环境安全。
环境调研
库区农业面源污染加剧
九三学社中央调研发现,三峡库区腹地密度高达359人/平方公里,是全国平均水平2.6倍,超出环境承载力。当地农民对化肥、农药等投入更依赖,使农业面源污染日渐加剧。近年来,库区城镇化步伐加快,约25%新城区、工业园区没有同步建设污水处理设施,部分新建设施由于缺乏投入不能正常运转。
去年,环保部公报显示,库区城镇生活污水排放量比上年增加1.3%。2010年库区农药施用总量比上一年降低15.3%,但库区全年流失农药38.4吨,化肥1.13万吨。
问题剖析
地方治污能力严重不足
基于调研,《建议》认为三峡库区及其上游流域水污染防治面临一些重大问题。
首先,流域山地丘陵超过90%,生态环境演化较快。其次,流域人均GDP、财政收入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地方污染防治能力严重不足。同时,《建议》指出,我国目前对三峡库区及其上游流域的管理体制不协调。我国尚缺乏明晰的法律规定和司法解释,水污染防治“投资者受益,污染者治理”原则难落实。《建议》指出,“占污染物产生总量30%以上的农业面源污染防治仅得到5%左右的投入”。
治污建言
1.国家应尽快对生态环境保护,对水污染治理,特别是流域污染治理,制定一个科学的、系统的、综合的高层次规划。
2.尽快实施三峡库区及其上游流域水污染防治重大工程,理顺当地治污的管理体制,确保各级政府的投入落实,引导当地的城镇化走绿色发展道路,以持续保障流域水环境安全。
3.强化科技支撑,开展动态的、持续的、系统的三峡库区及上游流域周边的环境监测,加强对环境风险的评估和预测。争取尽快找到针对当地的高效适用型污水处理技术,制定科学的污染物排放标准体系。
新京报记者 魏铭言 金煜
两会对话
“三峡水库主污染源来自农村”
代表建议投入更多治污资金到农村乡镇
巫山位于三峡库区腹地。全国人大代表、重庆市巫山县委书记何平认为,目前三峡库区最大的水污染源头不是来自工厂,而是农村地区的生活垃圾、废水,下一步希望国家能将更多资金投入到农村和乡镇。
新京报:三峡库区目前水质如何?
何平:总体来看,长江及其支流水质还可以,整体保持在二位,在局部支流回水缓慢的地方有一些问题,比如出现漂浮物等。水库水质比过去有所改善,但目前还没彻底解决(污染)问题。
新京报:库区最主要污染源是来自工业还是农业?
何平:我认为是农业污染。现在我们对工厂有严格的环保要求,污水都是流到污水处理厂,没有直排长江的。农村的生活污水、垃圾是最主要污染源,此外农村面源污染的情况也很严重,比如养殖业污染,这两方面的治理迫在眉睫。
新京报:为什么农村污染状况这么严重?
何平:资金问题是制约治理的主要瓶颈。很多乡镇没有钱建污水、垃圾处理厂,比如治理面源污染,要求每个养殖场必须配套大型沼气池,但资金投入跟不上。此外,处理厂要有效运行也需要一大笔资金。
我们希望国家加强对农村和乡镇的污水治理;同时,农村地区也可以以几户人家、一个村为单位推广小型环保处理设施,投入和维护资金不需要太多,但成效显著。
新京报:你对库区水污染治理有什么建议?
何平:一定要拿出时间表和具体规划,加快治理步伐。此外希望国家能建立生态效应补偿机制,比如某地对水源保护得好,应给予一定奖励,这笔钱可再投入到治理中,或进行旅游开发等无污染项目,以帮助地方经济发展。
新京报记者 沈玮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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