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国度识马凯

《马凯诗词存稿》书影。

马凯在《马凯诗词存稿》上的签章。

马凯签名的北京四中建校八十周年纪念册。

　　马凯同志原籍上海，但却是1946年6月出生于山西兴县的一个八路军医院里。父母为他起名“凯”，以纪念抗日战争的胜利。后来，马凯发现，他的名字恰合唐代诗人宋之问“闻道凯旋乘骑入，看君走马见芳菲”的诗意。

　　近年来，我不但收藏了马凯的签名书，而且收藏了马凯的签名纪念封。收录在我的新著《藏书·记事·忆人：签名封专辑》中的马凯签名纪念封，是北京四中80周年校庆纪念封。北京四中是名校，创建于1907年，初期为顺天中学堂，1912年改为京师公立第四中学校，1949年定名为北京市第四中学。多年来，北京四中为国家培养了大批人才。马凯在北京四中度过了6年中学时光。毕业后，他因病未参加高考，便留在四中任教。后来，马凯回忆说，四中“不仅给了我较为扎实的基础知识，更重要的是给了我获取和掌握知识的独立能力”。我想，马凯对诗词的爱好和锤炼，除了家庭的影响外，恐怕也离不开四中的熏陶吧。

　　除了签名邮封外，我们还收藏了多本马凯签名书。其中，较早的一本是2003年8月我和马凯一起参加会议时他赠送给我的诗词集《行中吟》。2009年4月26日，公务繁忙的马凯又抽出时间和夫人袁忠秀来我家喝茶，将三本书《马凯诗词存稿》（增订本）、《改革：参与和思考》和《读马凯先生诗词》签名盖章后赠送给我们，马凯称此为“以书会友”。

　　这些书反映了马凯从政之余的两个生活方向：理论研究与吟诗作词。

　　1979年，马凯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政治经济系攻读研究生，他将研究方向集中于价格领域。毕业后，他被分配到国家物价局从事研究工作，参与了国家价格改革方案的研究设计工作。收录在《改革：参与和思考》中的早期论文，就是关于价格的。后来，马凯虽然离开了专业的理论研究领域，而投身于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价格调控、管理、监督等“实际经济运行中”，但早期理论研究打下的良好基础，使他的实践具有更好的全面性和战略性，并为之后在国家经济工作的领导岗位上履行职责作了重要的铺垫。

　　以上所述工作，是马凯可能较为人知的一面。我想重点写写马凯比较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吟诗作词。

　　坦率地说，读到马凯诗词之前，我没有想到马凯对诗词的研究如此之深，浸润如此之久，诗词的格调如此之高，意境如此之美。最早的《行中吟》，我一口气就读完了，因为其中的诗词数量不多，明白晓畅，让人捧起来就不忍释手。《马凯诗词存稿》选录的篇章较多，分为“感悟”“沧桑”“寄情”“览胜”四类，大致涵盖了马凯喜欢吟咏的主要题材。

　　我很喜欢马凯的《山坡羊·自在人》：

　　胸中有海，眼底无碍，呼吸宇宙通天脉。伴春来，润花开，只为山河添新彩。试问安能常自在？名，也身外；利，也身外。

　　马凯的诗词很注意意境，如《天净沙·巴中池园农家》：

　　春风云路人家，绯桃白李黄花。小院修竹新瓦。荷塘月下，陶公也想听蛙。

　　诗人刘征评论说，这首小令“是一幅明丽清新的田园风景画”，特别是“陶公也想听蛙”一句，“异想天开，妙趣盎然”，可作马凯的“压卷之作”。

　　我还喜欢马凯的组诗《读书者言（十首）》：

　　润雨春风何惬意，良师益友伴终生。《书籍》

　　一目十行随意翻，日积月累眼天宽。《泛读》

　　似无疑处敢存疑，细辨求真韧不够。《好问》

　　这些诗句，也与我的读书感悟息息相关。从这些诗中，可以看出，马凯写诗与爱书是统一的。实际上，那日马凯偕夫人来我家中做客，一个主要目的，就是看看我的地下室书库。因为我爱好藏书，家中的书堆得很满，就产生了如何高效整齐收藏这些书的问题。我参考档案馆的办法，在地下室的一间房里铺设了轨道，上面密集排列的书架底部均装有滑轮，使书架与书架之间可以随意开启关闭，变平面存书为立体存书，大大提高了空间的利用率。有一次，我对马凯说起这个办法，从而引起他来看一看的兴趣。

　　我认为，马凯的写诗，与他的为人处世也是统一的。著名学者冯其庸评论说，马凯的“诗之所以感人者，以其情真而意切也。马君身在高位，与之接，诚朴如乡人；与之遇，衣饰在众人之中；与之叙谈，虽初识亦温煦如坐春风，故其为诗也真而且醇”。2012年5月13日，我们夫妇与中国国际战略学会高级顾问潘惠忠将军夫妇一起，驱车去通州看望德高望重已年近九十的冯其庸老人。他还对我们谈到马凯的诗词，赞扬他的诗词很有功底。但马凯很自谦。他多次表示，“于诗词之道，我仍是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正迈向门内”。虽然如此，他认为，写诗最重要的是：“诗人首先应该是一个真正的人。”

　　“感而生诗，诗而会友，相通相长，人生乐事。”这就是马凯丰富的诗词人生。

　　（作者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原副总参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