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语神童导游杜兆泽川 人们迷恋神童,除了对成功天然的渴望,十分类似于对超人的崇拜,一种对自我无力实现的梦想的期许 东方IC
今天,使命是脚踏实地
“那时候大家聊天吹牛,讲到最后一定会有人提醒‘我们不能再聊了,要去学习了,否则以后给我们写传记的人该怎么写这段被浪费的时间?!’那时候,我们就狂妄到认定将来一定会有人给我们写传记。”当王永这么说时,2009级少年班比他小30岁的学弟们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起笑成一团的,还有院长陈旸和班主任兰荣。
坐在会议室里,何淼、王武翟、陈章麒、郭晓天、杨洋5位“09少”看起来和校园里的其他大四毕业生没什么不同,甚至更“普通”。
他们一致表示,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神童”:“我们可能比别人聪明一点点,但相比智商,脚踏实地刻苦学习更顶用。”
另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学员告诉羊城晚报记者,他和他的几个同学曾做过智商测试,大概在140多(注:普通人水平为100左右),“实在要说我们有什么优势,可能考试前如果同样是‘抱佛脚’,我们复习3天,就能拿到70分;别人复习一周,可能还要挂科。但假如对方平时就很用功,考试还是能拿到90分!所以只靠小聪明的话,最终落败的还是我。”
陈旸向羊城晚报记者强调:少年班学员不是神童,少院也没有强求他们个个都当科学家。
如今少院的培养目标是“未来各个领域里的领军人才”。“同时我们也希望他们快乐学习和成长,并没有说一定要把他们培养成科学家、政治家,只是在大学期间给他们打好基础,至于他们未来志向有多大,由他们自己决定。如果把他们未来的发展比作盖楼房,我们是打造一个可以盖摩天大楼的地基,为他们以后的理想提供一个坚实的支撑。”陈旸说。
现在的少年班和过去的少年班相比,理念上有很大不同:过去是为了培养科学家,如果有学生跟老师说“不想当科学家”,老师会很不高兴。“但是现在如果有同学说‘不想成为一个科学家,想就业’,我会帮他出主意,让他根据自己兴趣去做事情。”陈旸说。
对此,学员们也表示,虽然骨子里还是想成为最优秀的人,“但那种英雄情结,不会像王永师兄那么强烈。”
在王永眼里,现在学校对少年班的态度更加理性和人性。“现在的少年班是‘以人为本,和谐社会’,不再是当年的‘早出人才,快出人才’。从统计学上讲,总有一群孩子天生“早慧”,不见得智商比其他人高多少,但确实聪明的比较早,强迫他们待在中学听自己已经掌握的课,也是浪费时间。现在的少年班,是为了让这些早慧的孩子既能学到新知识,又能在一个同龄人的环境里成长、找到同龄的伙伴。
捧杀,最易使神童陨落
聪明的孩子也要刻苦。陈旸说,一周学习60个小时“刚刚合格”。
郭晓天告诉羊城晚报记者,刚进校时他只有14岁,离开父母的约束,天天迷着上网,一个学期下来,发现成绩一落千丈,“只能加油学习”。
将前往美国弗吉尼亚大学硕博连读的何淼,也经历过大一的倦怠期。刚刚脱离父母的羽翼,上课也没有老师的“人盯人”战术,何淼一下子“自由”了,整个学期基本上都在外面晃,期中考试数学只考了37分!兰老师找到何淼,几次谈心后,“我看到了跟其他人的差距,就开始努力学习。大一下和大二上比较辛苦,一般早上6点半起床,一直学到凌晨1、2点;大二上学期每周末还会通宵1次、学到凌晨4点。”
这些神童付出的努力,外界并不十分清楚。陈旸认为,社会上对少年班学员的赞誉过于“慷慨”。羊城晚报记者随便在网络上用“科大少年班+神童”的关键词组合搜索了一下,“百度”找到相关结果约169000个;而“09少”年纪最小、12岁入读的广东考生龚民一人,就有相关结果约84100个!
过度的关注给了学员们无形的压力。一名学员告诉羊城晚报记者,他很不喜欢回老家过寒暑假,“一碰见亲戚朋友,人家就会调侃我,‘神童回来啦’!或者是‘什么时候拿诺贝尔奖’?”让他很尴尬,甚至有些气愤,“好像不拿第一就没脸回家”。
社会上对少年班的“神童化”赞誉,在陈旸眼里,是不折不扣的“捧杀”,为了避免“捧杀”,科大甚至有一条“少年班学生在校期间学生以学为主,尽量不接受采访”的纪律。羊城晚报也是近年来第一次获得允许采访少年班学员的媒体。
“孩子真的经不起夸!在报纸上一写、电视台里一登,他们会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现在让羊城晚报采访,也是因为他们大四了,懂事了,而且马上就毕业了。过分的媒体曝光,对孩子成长极为不利。这会让小孩子产生惧怕感,‘我如果没考好,怎么对得起这些夸奖’?这使孩子不愿意去尝试,慢慢走下坡路。”陈旸强调。
王永也赞同陈旸的看法:“在‘78少’中,确实有些同学被媒体过度宣传,扛了一辈子的舆论‘十字架’。成了舆论名人。就会前所未有地害怕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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