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金融时报》7月8日发表文章指出,埃及局势应使西方警醒。文章主要内容如下:
过去10年,美国及其盟友在战争上花费了多少资金?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再算上时常徘徊在巴基斯坦和也门上空的无人机,还有向利比亚投下的炸弹,总额肯定达到了数万亿美元。自从阿拉伯动乱开始以来,这些政府在朝着民主转型的国家又投入了多少?除非你把F-16战斗机视为援助物资,否则,这个数字不会超出10亿美元太多。
有鉴于此,没有人会断言,在近日埃及政变后,西方拿得出解决中东问题的对症处方。在这个地区,后殖民时代的和解正演变为派系斗争。在逊尼派与什叶派对立、伊斯兰主义与世俗主义冲突的情况下,国家边界正在消失。然而,华盛顿、巴黎和伦敦的政治领导人主要考虑的是在叙利亚实施军事干预的事情。
这些领导人如果怀着不同的心态,就会注意到最终导致埃及总统穆罕默德·穆尔西倒台的进展缓慢的灾难性局面。在胡斯尼·穆巴拉克下台后,说好的将用于帮助促成政治多元局面的经济援助到哪里去了?我确定,我曾听到有人讨论过在该地区实行“马歇尔计划”。这个人甚至可能就是奥巴马。
关注“大炮”要比关注“黄油”容易的多:派出无人机,朝藏匿在巴基斯坦瓦奇里斯坦山区的圣战分子发射导弹,而不是考虑葬送埃及民主试验会给基地组织成员带来巨大胜利。一直是强硬派的英国首相戴维·卡梅伦上次是什么时候将注意力转向支持突尼斯民主,或帮助后卡扎菲时代的利比亚解决某些困难?
可以这么说,穆尔西从来不是他自己最好的辩护人。他所在的穆斯林兄弟会在自由选举中上台的多数主义本能就是压制民主体制不可或缺的自由。穆尔西曾与极端主义教派沙拉菲眉来眼去。新宪法偏袒伊斯兰主义者,国家政权倾向于神权统治。数百万埃及人走上街头把穆巴拉克赶下台,并不是为了维护清真寺至高无上的地位。到最后,穆尔西也没能意识到自己的弱点。
中东各方的错误是混淆了民主与选举。领导人认同定期选举是不够的。民主要求致力于多元主义、不管强者还是弱者都要服从法治、保护少数群体并尊重文化和种族差异。在穆尔西上台一年的时间里,在这些方面做的都不够。
尽管如此,政变就是政变,即使支持者称之为革命,即使拖着旗帜的军方直升机得到解放广场上广大群众的热烈掌声。在这个地方,“代表人民”进行军事干预的做法由来已久。以往的先例一点都不鼓舞人心。
或许埃及国防部长阿卜杜勒·法塔赫·塞西将军的承诺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他承诺将迅速恢复文官统治,制定一部多元主义的宪法。但穆斯林兄弟会不可能被排除在这样的和解之外。无论如何,民主国家不会在国家领导人治理失败时召来军队。如果穆尔西必须下台,也必须通过在选举中被击败的方式。军方将领不能将选票箱作为自己的财产。
奥巴马表现得很谨慎,没有称此事为“政变”。如果将事件定义为政变,那么美国的援助将自动停止。大多数埃及民众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军方将领一定注意到了。美国每年向埃及提供价值10亿多美元的援助,其中大部分是提供给埃及空军和陆军的新军事装备。因此美国政府对埃及军方是有影响力的。美国无疑会运用这种影响力,敦促塞西将军确保埃及迅速恢复文官统治。但能否起到切实作用还是个未知数。
要建设民主政体,埃及需要两样东西。突尼斯以及其他任何谋求民主转型的阿拉伯国家也是一样。首先是大量的援助,既包括技术援助也包括资金援助,既包括贸易机会也包括教育援助。援助将有利于这些国家实现经济现代化,并在制定宪法和制度的过程中避免民众上街游行的事情发生。其次是专业建议和强大激励,以构建允许反对派政治力量发展壮大的政治生态体系。零和政治体系属于独裁者。民主政体需要“正和”的结果,在保护多数人利益的同时也保护少数群体的利益。
欧洲在这方面并不比美国强,尽管其中一些谋求民主转型的阿拉伯国家就位于地中海南岸,与欧洲一水相隔。当然,欧盟和欧洲投资银行都有针对阿拉伯地区的项目,欧洲还承诺给予该地区更优惠的贸易条款。这些措施是有用的,但没有一条能与该地区的需求、以及潜在的回报相称。突尼斯如今按说应该成为该地区的典范,佐证欧洲输出繁荣和稳定的能力。但和埃及一样,这个国家的社会和政治正出现两极分化。
认为起义能促使阿拉伯国家在一、二十年内迎来崭新的民主政体,那无异于痴人说梦。就算是最乐观的估计,摆脱专制主义也需要耗费一代人的时间才能完成。如今,叙利亚内战和埃及政变说明,该地区已开始倒退。这并不意味着如今到了应该放弃努力、支持军队将领的时候,而是意味着西方应该反思自己提供帮助的方式。 (来源:新华国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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