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2月16日讯今年情人节,某“富二代”在公开场合接受采访,谈及择偶标准时说:“我择偶的标准就是胸大。”
为此,昨天新华视点微博发了一条评论:很多网友觉得这条评论是小题大做、上纲上线。有人说,阔少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你们就说人家“三俗”,是不是有点过分?其实不然。
阔少也许确实只是开个玩笑。但是,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有些人恶作剧地给机场打电话说有炸弹,他们的本意也是开玩笑,但等待他们的是刑事责任。
当然,说一句“胸大”是不用负法律责任的。但这句话的背后,流露出一种西门大官人式的轻佻、轻浮、轻薄,骨子里还有一种贝卢斯科尼式的傲慢—“谁也没有我有钱,所以我说话就是这么任性,你们怎么着吧?”
说实话,我倒觉得,阔少未必是在开玩笑,而很可能是内心想法的自然流露。阔少的审美观,说来也不稀罕,相当一部分男人都有这种想法。(说老实话,笔者本人有时何尝没有这种粗鄙猥琐的念头。)食色性也,喜欢美色是一种本能,漂亮、性感的女人,更招男人喜欢,也是寻常事。
不过,喜欢是一回事,该不该说、该怎么说又是一回事。人之所以异于禽兽,就在于人能克制自己的本能。如果一个男人在街上看见一个美女,就冲上去说:“美女,我喜欢你”,多半会招来白眼。如果男人冲上去说:“美女,我喜欢你的大胸。”女人多半会骂他是“流氓”。
有些话,哪怕是真话,也是不能说的。有些事,哪怕大家都明白,也需要有所遮掩—譬如上厕所,没人不上厕所,但大家上厕所还是需要一个私密空间,不能当街大小便。
所谓的文明,很多时候就是一块遮羞布。当夏娃有了羞耻心时,人类文明就开始萌生了。阔少公然宣称“择偶的标准就是胸大”,他其实是故意撕开了这块文明的遮羞布,就像一个故意在大街上撒尿的顽童。如果阔少只是个孩子,倒也无可厚非;但阔少已经是有广泛影响的公众人物,一言一行,观瞻所系。
遮羞布倒也不是绝对不能撕开。高更从文明世界跑到塔希提岛上,画那些塔希提妇女时,他实际上也是在撕开文明的遮羞布。但高更不是阔少,他是艺术家;他撕开遮羞布,创造的是不朽的艺术作品。
同样是撕开遮羞布,高更与阔少有啥不同?不同在于,面对女性的身体,高更的眼神是欣赏而非亵渎,高更的笔触是严肃而非轻佻,高更的立意是赞美而非玩弄。
事实上,西方绘画史上,众多伟大的画家都在描摹女性身体之美。拉斐尔笔下的《拉芙娜·莉娜》,乔尔乔内笔下的《沉睡的维纳斯》,波提切利笔下的《维纳斯的诞生》,安格尔笔下的《泉》……里面的女性身体都美得惊人。
艺术与“三俗”的区别在于,看了艺术作品,我们会欢喜赞叹,而非心生欲念。
前不久,范冰冰主演的《武媚娘传奇》,从“满屏尽是白花花”变成“满屏都是大头照”,引发热议。此剧删减尺度是否适当暂且不论,近些年,国内影视剧、车展存在的对女性身体的过度暴露,日本AV女优苍井空的走红等,绝非正常现象。“满屏尽是白花花”,那不是妇女解放,而是以男性为主体的消费市场对女性身体的肆意消费。
从消费女性的角度看,当下对女性身体的过度暴露,与古时对女性身体的过度遮掩,虽然表面上看似乎是相对立的,本质上却是一致的—女性被当作玩偶和消费品,由男性来决定:衣服该穿多少,脚大还是脚小,腰粗还是腰细,胸大还是胸小。
不可否认,我们内心都潜藏着各种本能的欲望;但文明的进步,就在于对欲望的升华。越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在审美上,也会越重视灵魂的契合。齐宣王娶了“极丑无双”的钟离春,梁鸿娶了“貌丑而贤”的孟光,诸葛亮娶了“阿承丑女”,都成为千古佳话。
对女性的尊重程度,是衡量一个社会文明程度的标尺,也是衡量一个男人素质和修养的标尺。对女神顶礼膜拜、自己“低到尘埃里去”的男人,和把女人当工具与玩偶的男人,其实都是心态不健康的问题男人。可悲的是,在当下的中国,问题男人依然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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