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之星”船体扶正过程中未压到遇难者

打捞出水的“东方之星”顶部因倒扣水中被压垮 本版供图/新华

在起吊过程中，船尾过重导致“偏沉”

救援人员登上“东方之星”号

　　昨天18时50分，在翻沉近90小时后，“东方之星”客船整体浮出水面，搜救工作也一刻没有停止。解放军总参应急办副主任马欣介绍，面对艰难的救援任务，目前共投入解放军指战员和武警官兵3424人，民兵175人实施救援，出动1架空军直升机、149艘舟艇、59台工程机械，立体化作业，在水上、水下、陆地、空中进行全方位搜索。昨晚，救援人员连夜进入船舱进行搜寻，遇难者遗体将运至2公里外的码头，放置遇难者遗体的平台已搭建完毕。

　　昨天上午9时6分，“东方之星”客轮已经完全扶正。从早上7时左右开始启动起吊设备，到客轮完全扶正，整个过程共历时2小时4分钟。

　　昨天早上，“东方之星”轮扳正起浮工作开始。两艘500吨的起重船参与作业，下游500米处拉设了400米拦截网。

　　昨天7时许，在“东方之星”搜救现场，随着来自湖南的“湘岳工001号”等救援船只起吊设备启动，沉船救捞作业正式开始。记者在施救现场看到，7时30分许，“东方之星”船体已侧翻过来，侧躺于水中，船侧面露出“东方之星”四个大字，侧面船体也已露出水面。

　　记者了解到，扶正施工方案比计划的时间有所延后，对此交通运输部新闻发言人徐成光表示，此次扶正作业最大的难点在于水下穿引钢缆，由于沉船区域位于抛石区，河底有大量泥沙和不规则石块，沉船呈90度倒扣水中， 船舷90度直角边紧贴河床，给牵引吊索带来困难。潜水员难以找到牵引钢缆的通道，需要不断调整和寻找牵引位置，导致作业进展得极为艰难。

　　在沉船整体扶正过程中，船体周围出现溢油的现象。徐成光说，这是翻转过程中机舱内本身的小范围油污所致，已经得到妥善处理。对于溢油问题的处置在扶正工作启动前就已被列入预案，相关部门准备了专业的设备和专门的材料。

　　昨天上午11时，将倾覆的船身扶正之后，救援人员将扳正钢丝更换为起浮钢丝。为了将该船打捞出水，救援人员再次下潜，分别将系在船首和船尾的可翻转钢缆，更换成碗口粗的平滑钢缆。为实施此项工作，两组救捞人员进行了六七个小时的辛苦劳作。随着钢缆更换完毕，两组救捞人员相继撤离。

　　16时15分许，随着指挥部正式下达起吊命令，翻沉在湖北监利水域近90个小时的“东方之星”缓缓从水中升起。40多分钟后，船首两层甲板和船尾一层甲板相继露出水面。就在人们期待这艘命运多舛的船舶早日出水时，因船尾超出救捞船舶“湘岳工001号”提升能力限制，指挥部迅速调集早已停靠在附近水域的另一艘500吨级起吊船只前来增援，救援人员再次在船尾增加了一条提升钢缆。

　　18时许，再次进行起吊作业，3艘起吊船同时作业，船体抬升速度明显加快。18时50分，“东方之星”客船整体打捞出水。

　　解读

　　整个打捞过程 充分尊重逝者

　　此次“东方之星”的整体打捞，为何不直接起浮船体并移至岸边救援？大连海事大学救助与打捞专业教授熊伟表示，船体重量分布不均，情况复杂，水下牵引作业困难，先扶正船体更安全，也符合国际惯例。参与救援打捞工作的广州打捞局业务处处长徐鹏飞告诉记者：“指挥部的决定是由大多数专家定下来的，有充分理由，也符合国际惯例。”而在打捞过程中，不论是吊索选择的位置还是重新启动的预案，都充分体现了打捞团队对死者的尊重。

　　起吊时船尾过重 打捞曾启动预案

　　徐鹏飞说，搜救72小时的国际惯例是，搜救幸存者的黄金时间是72小时，72小时内是不能打捞的，正常情况下是搜救幸存者为主，不能打捞改变船的状态。“72小时一过就应快速实施扶正打捞，时间长了对死者也不好，这是对死者的尊重，有利于后续开展搜救遇难者的行动。”

　　昨天下午4时许，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排水作业后，“东方之星”起吊开始。从起吊至“东方之星”四层舱室全部浮出水面，全程大约用了2个多小时。

　　徐鹏飞对记者表示，这比预想的时间要短，虽然起浮中遇到一点意外，但还好应急预案起了作用。起吊中，发现船尾较重，整艘船前后不平衡，救援打捞团队为此特意启动应急预案，调来另一艘浮吊，吊住船尾，带动整条船平衡，最终成功完成起浮过程。

　　船体扶正过程中 没有压到遇难者

　　“东方之星”被打捞出水的过程中，江面上五六条军方冲锋舟则在失事船舶下游至军方搭建的栈桥区域游弋、穿梭，不停地搜寻打捞着江中漂起的每一件物品，然后送至岸上进行登记管理。舟桥部队搭建的栈桥上，每隔几米就有一人值守，用打捞设备捞起每一件被拦住的物体，不时有官兵将其送到岸上。舟桥栈道下游航道部门布置的400米滤网边，也时有小艇来回穿梭收集物品。

　　徐鹏飞告诉记者，在船体扶正方案设计中有两个原则：一是吊索穿引位置尽量避开可能会出现比较多遗体的地方；二是考虑船体比较薄弱，在设置吊索落点时位尽量放在位置结构强一点的地方。

　　他透露，在前期扶正的过程中非常慎重，特别查看了起重点的结构有没有破坏，吊索挂落的位置是不是对，结构强度能不能满足需求，避免因位置不对在起吊途中发生钢丝绳断裂的状况。“以前有过教训，位置不对，钢丝绳断了。”另外，还特别选择船体中间的走道或人少点的舱室来挂落，比如单人间或者船员的舱室来挂，“从尊重死者的角度来说，少点人的舱室比较好”。

　　徐鹏飞在船体扶正后对记者表示，方案实施的效果非常好，“虽然在扶正的侧翻过程中，有些礁石压了一些船体，但是看起来效果还是非常让人满意的。没有压到遇难者，船体的空间结构也没破坏多少。”

　　救援人员连夜登船搜索 防疫人员对船舱进行消毒

　　遇难者遗体放置平台搭建完毕

　　随着“东方之星”号轮船整体浮出水面，救援人员连夜进入船舱进行搜寻。广州军区参谋长刘小午透露，目前，搜救的“主战场”已转到扶正的船内，力争自5日21时22分展开大规模船内搜救，力争7个小时内完成搜救工作。

　　记者了解到，目前放置遇难者遗体的平台已搭建完毕，遇难者遗体将运至2公里外的码头。参与救援工作的专家向记者透露，搜救完成后船体将被拖至指定地点以备事故调查。

　　战士登船寻幸存者

　　昨天晚上，来自部队的战士已进船舱进行搜寻。根据抢险救援联合指挥部的安排，第一时间先派广州军区某特战旅和某舟桥团的官兵，他们在第一时间上船，进入到各个舱室各个房间，包括一些其他的空间进行拉网式搜寻，看看是不是还有生还者存在。

　　从广州打捞局业务处处长徐鹏飞多年救援打捞工作的经验来看，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发现幸存者的几率很小。“上层建筑的大开间很难有生存者，主要生存者都在主甲板以下。”徐鹏飞告诉记者，搜寻遇难者将是后续的主要工作。依据以往的惯例，应该是24小时连续作业将遇难者妥当处理好。不过因为船体在翻沉时不少空间发生坍塌，搜寻遇难者的难度比较大。

　　防疫人员随时待命

　　如果没有生还者，广州军区某防化团和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的官兵，将在指挥部统筹安排下进入“东方之星”船体房间，对遗体和房间进行卫生防疫工作。

　　“救援是第一位的，做好现场的消毒防疫，保障救援人员的健康，也是实现整个救援的重要组成部分。”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院长周赤龙担任该院医疗急救队的队长，他告诉新华社记者，医疗急救队伍除了对打捞出的人员进行生命体征判断等急救工作之外，该院几个专业消毒防疫队伍正在进行洗消作业，提供防疫保障。

　　搭建遗体放置平台

　　救援人员将遗体进行消毒、包裹处理后，由广州军区某舟桥旅的官兵用小艇把这些遗体运到几十米外的漕渡门桥上面。漕渡门桥已于6月4日搭建完毕。漕渡门桥是门桥的一种，通常与码头配合使用，主要用于渡送技术兵器和车辆过河。目前现场已经搭设2个门桥，长33米，宽4.5米的门桥是一个中间凹下去的平台，可以放置遇难者遗体，并且自带动力装置，能够自动将遇难者的遗体运送到2公里以外的码头。此前，在船体扶正过程中，为防止有遇难者遗体冲出下游，指挥部在下游架设了一个400米的拦阻网，派出50名海军官兵坚守，及时将遗体打捞出来。

　　“东方之星”船长和所属公司总经理道歉

　　事发前船舶未到报废年限 无法确定当时是否在赶路

　　昨日下午，重庆东方轮船公司法定代表人、总经理姜曌在监利，通过媒体向遇难者和家属鞠躬致歉，表示将全力配合搜救、安抚和调查工作。新华社记者采访船长张顺文时，他几度哽咽表示歉意。

　　船舶已到强制报废时间？

　　“东方之星”翻沉之后，外界对该轮船是否超过报废年限、改装是否合理提出了疑问。姜曌介绍，“东方之星”客船于1994年2月在重庆东方轮船公司修造船厂建造完工。

　　姜曌表示，船舶在翻沉前经过了多次改造，但改造均依规进行，安全设施配备齐全，船舶强制报废时间为2024年2月。姜曌说，2014年底，“东方之星”进行了年度修理（含船舶自修项目），2015年3月24日取得了有效期至2016年4月25日的年度检验合格证书。客轮于2015年3月30日在交通部长江航务局办理船舶营运证，有效期至2015年9月8日。而船长张顺文为一类船长，有丰富的航行经验。

　　事发时客船是否在赶路？

　　为何当时天气不好，客船依然在前行？是不是因为此前的行程被耽误在赶路？昨日，记者查看“东方之星”轮在“宝船网”上最后三次南京至重庆的行程发现，“东方之星”离开上一站赤壁的时间和此前基本一致，经过监利的时间并无异常。

　　数据显示，“东方之星”最后的痕迹为21点31分。记者查询发现，5月12日，“东方之星”曾于20点46分经过监利附近，4月22日，该客轮在21点48分经过这一带。6月1日最后的9点31分处于上两次的时间之间，难以说明当时是在赶路。

　　全力配合搜救调查工作

　　按照交通运输部要求，长江航务管理局已向重庆东方轮船公司下达整改通知书，姜曌除了向遇难者和家属致歉，表示将全力配合搜救、安抚和调查工作。新华社记者在采访船长张顺文时，他几度哽咽连说“我对不住他们（乘客和船员）。”“想对他们说声对不起！”本版文/综合新华社、央视、央广消息

　　本报记者 邹春霞 赵婧姝 统筹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