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脱欧、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之后,还有什么能够算黑天鹅呢?至于意大利的宪法公投来说,如果通过了,倒是“黑天鹅”事件了。
伦齐的改革在一个民粹主义的思潮涌动的世界中,显得不合时宜。
意大利宪法公投的失败是民主输给了民粹,伦齐的离去意味着要在意大利这样的国家进行改革,殊为不易,而伦齐将自己的总理生涯压在公投上,也是需要政治勇气的,虽已下台,还是要给他点赞。

如果看看意大利公投的内容,就会为伦齐感到不易,他是七零后,也是意大利历史上最年轻的总理,在当前意大利的内外困境中,需要伦齐这样的改革派。问题在于,意大利的政治制度太过于民主了,参众两院人数众多,权力平等,导致任何具有改革性的举措都难以在议会中通过。
伦齐空有一腔改革热情,在制度的障碍下,也只是空悲叹。他不过是想减少议员数量,提高政府的效能和治理水平,但是伦齐的改革碰了议员们的奶酪,于是只能诉诸公投 ,希望以直接民主的方式打破目前的政治僵局,不幸的是,意大利老百姓根本不买账。
“伦齐面临的困境,根本来说,就是民主治理的理想在民粹主义的现实面前碎了一地。”
意大利还没有从债务危机中摆脱出来,而国内的“五星运动”已经代表了意大利民粹主义思潮的兴起,其领导人格里洛在选举中获得突破的时候,也不愿意进入政府,足见,意大利的民粹主义早已成气象。
伦齐面临的困境,根本来说,就是民主治理的理想在民粹主义的现实面前碎了一地。
现代民主就是代议制民主,也内涵了精英政治,通过选举的方式将治国权力交给代表,这是一种权力的委托与代理。
然后,随着欧洲面临的一系列难题,民主政治的共识慢慢褪去,而是通过公投这种直接民主的形式对国家战略进行决断,这本身就是民主治理的悖论。
代议制本身意味着普通民众并不能直接治国,而公投就是反对精英。伦齐的公投是代议制的理想与意大利民众、意大利议会精英之间的一场博弈。对于意大利而言,涣散的议会和弱势政府不仅阻碍了意大利的改革进程,也让意大利难以成为欧盟的核心支柱国家,即便在英国脱欧之后,意大利也难以成为“三驾马车”之一。
伦齐的失败可能意味着意大利改革时代的终结。
伦齐下台之后,是不是意味着意大利距离脱欧一步之遥?未必如此。
公投的诉求并不是退欧,而主要是意大利的宪政问题。于意大利而言,退欧并不是最优的选择,退欧意味着退出欧元区还是欧盟?退欧解决不了意大利目前面临的银行业危机,此外,意大利是欧洲一体化的老资格成员,欧洲认同要高于英国。
综合来看,未来决定意大利与欧元区或者欧盟关系的关键要素,应该是明年法国与德国的大选。
文/孙兴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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