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撼大连湾---海军官兵救援北航“5-7”空难纪实
2002年5月14日07:39 法制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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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通讯员袁华智 徐锋 乔燕飞
5月7日，大连附近海域发生空难。
突如其来的灾难，震惊了全国。当晚，江泽民等中央领导同志指示有关部门和部队全力抢救失事飞机乘客及机组人员。
一场大规模的空难救援战斗迅即打响。
海军众舰船紧急集结
22时许，北京，海军领导机关灯火通明。海军石云生司令员、杨怀庆政委在得知空难消息后，立即下令启动紧急救援机制，亲自部署救援兵力，指示北海舰队驻大连、旅顺军港的舰船全力以赴投入空难救援。
空难就是命令。与此同时，海军某基地已经成立救援指挥所，司令员张治新、政委何春喜和参谋长肖新年在作战值班室调兵遣将。救生船、护卫舰、猎潜艇、登陆艇紧急备航，十余艘舰船从3个驻泊地火速向失事海域集结。
海军某水警区707号猎潜艇因执行节日战备巡逻任务，刚靠码头不久就接到紧急出航命令，来不及补给，艇长赵洪威就拉响汽笛，驾艇出航。正在家休假的猎潜艇艇长万军和史久福从电视新闻中得知附近海域发生空难的消息，闻讯而动，立即搭乘出租车归队。某防救船大队大队长宋波和北救138船船长张振彪因住家远离军港，俩人心急火燎赶到码头时，138船已由副大队长临时指挥起航。他们没有丝毫迟疑，掏出身上所有的钱，让一位渔民驾船将自己摆渡到了搜救现场。
15分钟后，救援舰船陆续赶到空难海域。海军舰船当即组成援救编队，打开探照灯，吊放救生舢舨，开始仔细搜索每一寸海面。
海上紧张搜救，岸上一片忙碌。应急医疗救护分队、救生装备保障分队、后勤补给分队快速集结待命，急救药品、医疗器械和搜救物资源源不断地送上码头。
人民子弟兵情撼大海
700号猎潜艇在海军救援兵力中第一个赶到空难现场。
由于没有任何生命信息，官兵们开始边打捞遇难者遗体，边搜寻幸存者。枪炮长赵峰和水兵杜可政、崔鹏等6人划着救生舢舨，靠近一团白色漂浮物，发现是一具女尸在水上漂来漂去。赵峰和崔鹏用手抓住女尸。由于舢舨太小，他们就拖着尸体回艇。可就在他们把尸体从海里使劲往艇上提时，血水污物溅了官兵一身。
这是一群没有经历多少世事的年轻人，可又是一群有情有爱的男子汉。在打捞遇难者遗体的过程中，他们以对亲人般的爱心，演绎了一幕幕感人至深的场面。
空难使尸体面目扭曲变形，一些新战士不免有些恐惧和不安。“别怕，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啊！”大队长郜伟轻轻地说。战士们不再害怕，当晚他们先后打捞上22具尸体和部分残肢。
打捞上来的尸体，被艇上军医冲洗干净，一一进行编号、登记，并进行简单防腐处理后交给地方。出于对死者的同情和尊重，官兵们主动拿来床单、毛巾被和衣服，盖在遇难者赤裸的身子上。
同时，海军官兵还打捞出了大量飞机残骸和遇难者的遗物，飞机机翼碎块、装有现金和信用卡的钱包等，大大小小两千余件。遗物中有6张照片，其中5张为一对母子在敦煌游览时所拍，10岁左右的小男孩依偎在母亲身边，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另一张是一位女士在北京颐和园前拍的“格格照”，照片上的她笑容灿烂，却看得官兵们心酸。某基地政治部主任刘国栋交代部属将这些“绝照”精心晾晒、保护好，尽快交给遇难者亲属，带给他们哪怕是一丝的抚慰。
全力以赴搜寻黑匣子
连日来，海军护卫舰、猎潜艇和救生船开动雷达、声纳、卫星定位系统等探测设备，在海面来回穿梭，犁波耕海，搜寻万众注目的飞机“黑匣子”。
“黑匣子”是飞行数据记录器的俗称。找到它对于空难事故原因调查及善后处理工作意义重大。据悉，“黑匣子”落海后，海水会自动激活电池供电，不间断地对外发射特殊频率的电波。空难海域离岸约三公里，水深十米左右。但海上打捞副总指挥、海军某基地副参谋长杜景臣大校说：由于空难海域海况复杂，海底淤泥很深，尽管已探测到“黑匣子”的电子信号，但仍难以确定其具体方位。海军某试验部队已奉命携带先进的水下探测设备增援空难搜救行动。海军各类舰船正发挥装备和技术优势，逐步缩小搜寻范围。
“搜寻黑匣子”几个大字，醒目地写在706号猎潜艇5月9日的航海日志上。在声纳舱，水兵解飞正襟危坐，紧张地监听着声纳里传来的嘟嘟声。解飞连续两天两夜没合眼，眼珠布满了血丝。艇长史久福告诉记者，解飞是一级技术能手，平时能准确判别十多种水下目标，眼下他已发现二十多批次可疑目标。
138船的4艘救生舢舨被编成两组，拖带钢缆一遍遍地进行扫海作业，潜水员背着潜水装具随艇行动，一旦发现水下可疑物，立即下水探摸。这次，3号、4号小艇拖拽到一可疑物，操舵兵立即停车定位。潜水员金国良翻身下潜，一刻钟后，从海底捞起一块机翼碎片。尽管二十多名潜水员潜海作业五十多次都没有重大发现，138船船长张振彪说：“不管有没有收获，只要有一个疑点，我们就决不能放过。”
不完成任务决不收兵
5月10日，空难后第3天。大连海域雾霭茫茫，能见度仅百余米。海军舰船仍然在现场艰难搜寻。
3天来，官兵们克服能见度低、搜救船只多、舰船机动受限等重重困难，忠于职守，连续作战，大部分官兵没有睡个囫囵觉。大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当人民需要的时候，只有冲得上、过得硬、挺得住，把人民的利益高高举过头顶，才配当人民的子弟兵！
空难发生前，主机班长卢兵正在家里度蜜月。接到任务时，来不及和新婚燕尔的妻子打声招呼就匆匆归队。3天来，他一直坚守在38摄氏度高温的主机舱内。7日晚12时许，正值搜救关键时刻，主机却出现故障，卢兵只用了15分钟便排除完毕，手上却被滚烫的主机燎出4个大水泡。
701艇水兵薛必科除了和大家一起打捞尸体、搜寻“黑匣子”外，还担任传令兵，负责传达艇领导的指令和保持与指挥部的联络，3天下来，喊哑了嗓子。10日中午，小薛突发急性会咽炎，会咽软组织肿胀堵塞气管，导致窒息晕厥，被送进医院抢救。先后经军地4家医院抢救才控制住病情……
5月1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吴邦国登上138船，代表江主席向正在空难现场执行搜寻打捞任务的全体海军官兵表示亲切慰问。
党和人民的褒奖，给了海军官兵以巨大鼓舞。5月11日，官兵们打捞起3具遇难者遗体和飞机机翼、排气管等物品。5月12日，再次打捞出5具尸体和4吨重的飞机起落架等部分残骸。截至发稿时，海军共出动舰船上百艘次，投入兵力数千人次，潜水员下潜255人次，打捞尸体30具，飞机残骸和物品两千五百余件。
全体参加搜救的海军官兵纷纷表示：决不漏扫一寸海域、不放过一个疑点，不完成好党和人民交给的任务，决不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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