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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特派记者蔡文清 傅洋
昨天下午2时，随着审判长张军手中的法槌落定，汉江中级人民法院持续3天的对“五毒书记”张二江受贿、贪污案的公开审理宣告结束。
休庭前审判长宣布，法庭决定休庭后依法进行复核，并在合议庭评议后再择日宣判。
“是礼金而不是贿赂”
昨天上午，公审“五毒书记”张二江进入了最后阶段，精彩的法庭辩论从一开始就出现了高潮。公诉人声音高亢激昂，震得麦克风嗡嗡作响。公诉人提出，张二江犯罪情节严重，贪污受贿数额特别巨大，作案时间长，受贿次数多，不择手段卖官敛财。
针对张二江为自己辩白而一再强调的“所收是礼金而不是贿赂”的说法，公诉人从行为主体、相互关系、行为方式、性质等多方面阐明了收礼与受贿的区别，并最终认定张二江的行为不是礼尚往来而是权钱交易；不是违规违纪而是违法犯罪。
张二江的辩护律师对控方的陈词提出疑义，他们认为张二江的犯罪情节谈不上特别严重。张二江所谓的贪污十万元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张没有主观上的故意，也没有用于个人挥霍，不能确认为贪污。
控辩双方唇枪舌剑，围绕案中定性的细节展开激烈的辩论。旁听席鸦雀无声，人们屏气凝神地听着这场持续6个小时的精彩辩论。
“我怕伤别人心才收别人钱”
自由辩论的阶段，张二江一再向审判长提出申辩。对于他以前的秘书、司机等人的证言证词，张二江说：“我以为他不会不明不白地陷我于不义，我反复叮咛他们要公私分明，不要让我占公家的便宜。我在为人上非常体谅别人，在保护自己这一点上确实非常麻木，当时没有人提醒我，当时打白条也比用白条充账好。”谈到他为何没有及时退还所谓的“礼金”时，他说：“我怕伤别人的心，才采取一种委婉的态度。”
张二江还反复强调他贪污公款主要为了地方经济争取支持，他说：“我知道这样做会带来群众来信，检察机关会来查，但客观上对地方经济是有利的，我为地方干了这件事并不是空手得来的。”他情绪激动地说：“金杯、银杯比不上老百姓的口碑，为老百姓坐牢值得，历史上也不少”。
昨天中午1时许，审判长在询问辩控双方有无新的辩控意见之后，向被告张二江发出了“最后陈述”的指令。张二江说：“我当官十几年，积累了几十万非法收入，是否触犯了法律还在接受审查，现在虽然悉数交公，但仍深感罪恶严重，如果法院能够实事求是给我以公正判决我愿意认罪服法，如不然，不管有多大压力我一定要上诉。”
“我有错，但没罪”
“我有错，但没罪”张二江为自己定性。对于自己卖官敛财的行为，张二江说：“我绝对没有利用职务之便谋求感谢。”
然而在指控张二江有着多达39笔的受贿事实后，公诉方向法庭提交了诸多详实证据，记者发现，在20笔受贿事实中，张二江居住在天门市人武部院内的四室一厅成为他接受贿赂的主要地点。惊人相似的场景经常是：节日前夕的夜晚，张二江正在自己家中的书房看书或练字，门铃响了，张二江的某个下属前来恭贺节日。张二江与来人在客厅寒暄一阵后，来人起身告辞，“顺手”将一个装有现金的信封放在茶几上或直接塞进张的衣兜，嘴里说着“请张书记笑纳，还望多多关照”，而张二江则心领神会地笑而不语，亲切地把来人送出门外，一桩桩权钱交易的丑事屡屡在这种默契中完成。
从公诉方提供的证据看，至少有十几个踏进张家大门的买官者如愿坐上了官位。
“不要挪用公款给领导添麻烦”
昨天，公诉方出示了曾担任张二江秘书的甘新宇和司机雷中想的口供和书证，揭穿了张二江如何贪污108100元公款的内幕。
甘新宇在接受检察机关调查时供认，张二江多次从他手里拿走钱说去看望领导、带人到外地游玩、给兄弟治病或逢年过节给孩子压岁钱，这笔钱约有10多万元。
甘新宇透露，张二江知道这些钱都是公款，他在张口要钱的时候从未提及“还”的问题，相反对如何冲账十分关心，曾多次警告甘新宇要处理好“那些不好处理的钱”，“不要给领导添麻烦，好心帮倒忙”，甚至亲自指使甘新宇用购买副食、进餐等发票冲账，并说：“不要用连号的发票，不要几张发票加起来正好是一个整数”。甘新宇还供认，张二江为避免其贪污公款行为暴露，曾指使自己和司机雷中想为他到市委财政办和市财政局报销假发票。在甘新宇担任它职前夕，张还要求他务必“结清票据”。
甘、雷二人的证词令张二江气急败坏，他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指出二人所讲“全是捏造，是受人指使”。张二江对上述贪污事实百般掩盖，辩解道：“我说‘不要给领导添麻烦’的意思是不要挪用公款给领导添麻烦”。他拙劣的表演引起旁听席上一片嘘声。
“当个副手行不行”
当讯问到张二江贪污公款的下落时，公诉方出示了曾是张二江的情妇姚某的证言，此人长期与张保持不正当关系，当公诉人当庭宣读姚的证言时，张二江出人意料地站起来，抢着说：“我请求不要宣读涉及个人隐私的部分，只念与贪污有关的内容。”姚某证实，张二江从1994年到2001年上半年，共给了她28万至31万元人民币，5000多美元，还给她买了一套价值16万元的商品房供其居住。
据一位办案人员介绍，当湖北省纪委派人调查张二江包养“情妇”的问题时，张二江说：“我一听‘情妇’二字就心烦，你们能不能换一个别的称呼？”办案人员为使其配合，改称“女朋友”，张二江一听高兴得手舞足蹈，一拍大腿说：“高，实在是高，将来我回天门后，调你任天门纪委书记。”
据悉，在湖北省有关方面对张二江审查期间，张曾大言不惭地说：“我不能在天门干，换个地方行不行？不能当一把手了，当个副手行不行？到省纪委当个室主任行不行？万一党政干部不能当了，调我回武汉大学当个副书记怎么样？搞我的学术研究该可以了吧？” 特约摄影 鄂一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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