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2.12 第1601期

周正龙进京申诉有错吗

导语:不出意外,“周老虎”的出现,又会出现各种“拉锯战”。 因“华南虎照片造假”事件入狱的陕西农民周正龙这回携新“虎照”进京申述。这背后究竟是一个农民对拍虎的热心,还是偏执的狂热,或别有用心的利益诉求,现在看来,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只是华南虎事件,作为一个科学事件,至今没有见到任何科学结论,这有点不合理。

申诉是周正龙的合法权利

  2007年周正龙拍摄的华南虎照片,被陕西省林业厅公开后,遭质疑作假,13位大小官员受处分;周也因诈骗和私藏枪支弹药罪,被判有期徒刑。在陕西两次申述未果后,周正龙夫妇在律师及“挺虎派”专家刘里远的陪同下,向最高人民法院递交了刑事申诉状。“最高法院立案庭受理了,将由合议庭决定是否立案。”

  刑事申诉书是申诉人不服判决、裁定的书面声明,也是人民法院依法决定按审判监督程序对案件进行再审的依据。《刑事诉讼法》明确规定:当事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近亲属,对已经发生法律效力的判决、裁定,认为有错误的,可以向人民法院或人民检察院提出申诉,但不能停止判决、裁定的执行。建立刑事申诉制度,不仅可以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利,也是为了减少冤假错案。进行刑事申诉是周正龙的合法权利。

  那么周正龙的刑事申诉,最高法是否会再审呢?按照申诉流程,申诉人需要带上材料和身份证件到办公区接受法官谈话,等待法院立案审查处理结果。经法院审查,如果全部材料形式合格,且符合法律规定的申请再审条件的,法院会考虑予以立案,接访法官会将案件报请审判长(或分管庭长)批准,立案编号转立案二庭其他合议庭审查。申诉角度必须立足于原来审判的证据和程序之上,申请再审的主要证据必须是可以证明原来证据非法、办案人员在案中有犯罪行为、发现新证据证明判决有误等等。就目前而看周正龙只进行到了申诉的第一步,是否能够立案,还是要看他所提交的证据能否证明其当年诈骗的判决有误。如果新虎照只是一场闹剧的延续,法律断不会支持周正龙的无理诉求。

周正龙到底“冤”在哪

  周正龙喊冤,其理由是一方面他声称用安装在树林里的动物监测相机再次拍到了老虎的左前掌以及多张留在雪地、泥土中的脚印;另一方面是他觉得当年的入狱太冤。先说下新照片的问题,即使周正龙本次的照片是真的,也不能证明2007年的假照片也是真的。从证据体系来说,正龙本次所拿来的新照片并不属于刑诉法角度上的新证据,并不能证明当年的判决有误。如果仅以此为证据进行申诉的话,难免有偷换概念之嫌,恐怕剧情难以反转。当年其判刑的理由不是“没有老虎”,而是他的“造假行为”。

  那他“冤”在哪里呢?周正龙拍虎造假确实有错,但是如果没有相关部门的认定与积极推广,华南虎事件又怎么会闹得举国沸腾,他又何须面临一场牢狱之灾。当年陕西省公安厅新闻发言人、副厅长白少康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表示,拍摄造假事件系周一人所为,没有发现公职人员和其他村民参与造假的事实,撇的干干净净。同时也留下了该案最大的疑惑,一个文化程度不高的普通农民,是如何想到利用年画制作华南虎伪照,又是如何轻松骗过一干林业部门的专业官员?

  2007年,周正龙所拍的照片几天之内就顺利通过了鉴定,当地政府紧接着就下发紧急通知并开始申请国家级保护区,随后镇坪县的街头随即就耸立了一幅巨型广告“游自然国心、闻华南虎啸、品镇坪腊肉”。试想如果建立了保护区,当年那个只有2000多万财政收入的贫困县将会产生多少老虎经济,陕西和镇坪省县两级林业部门会有多少利益收成?回顾当年的那一场判决,构成年画虎事件推手的一干人等,却仅有周正龙付出了服刑两年半的代价。其他涉事官员,多以行政处分告结。违规召开新闻发布会、虎照未做科学鉴定而违规实施奖励,负有重要责任的时任陕西林业厅副厅长朱巨龙则是调任省轻工业协会副会长,行政级别不变。你说周正龙冤不冤?

“周老虎”再上头条,两件事要搞清楚

  在2007年那起延续了八个多月之久的“正龙拍虎”风波中,周正龙显然不是编剧,也不是导演,他只是这场荒诞电影中的一个演员,片酬为被收回的二万元人民币和2年6个月的有期徒刑。这一次周正龙携新“虎照”来京申述,需有两件事情要搞清楚。

  第一件是当年的华南虎伪照事件背后是否另有主谋,周正龙在接受审问时是否是“屈打成招”。当年陕西官方通报称,鉴于周正龙涉嫌诈骗犯罪,公安机关遂立案侦查并依法传唤审查周正龙。在大量事实和有力证据面前,周正龙交代了其为骗取钱财,用老虎画拍摄华南虎照片的犯罪事实。根据周正龙的供述,公安机关从他家中提取了其拍摄假虎照时所用的老虎画和木质虎爪模具1个。而周正龙向记者介绍,当年从其家中搜出的虎年画并不是自家所有,是被他人存心放进家里诬陷。其妻子罗大翠亦称,判决认定周正龙诈骗罪的事实和证据都是不成立的,口供也有刑讯逼供嫌疑。

  该案在很长时间内被质疑为“周老虎只是一只替罪羊”。 周正龙要拍的是老虎,可周正龙身后站着一群为了政绩和利欲而造假的“苍蝇”。虽然有媒体质疑周正龙是想通过牵动公众视线而创造财富,但是刑事申诉制度本身就是为了维护当事人利益,避免冤假错案而建立的,有关部门有义务厘清事实,给周家也给公众一个交代。

  第二件是大巴山上究竟有没有华南虎。华南虎事件,作为一个科学事件,至今没有见到任何科学结论。这一次来京申述,周正龙称,他带来了用安装在树林里的动物监测相机拍到的老虎左前掌以及多张留在雪地、泥土中的脚印,以及一枚比较少见的留在石头上的湿脚印。随行的北京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副教授刘里远表示,大巴山上至少有8只老虎。刘里远在2007年时就是坚定的“挺虎派”,周正龙被判刑后,刘里远没有评价警方的调查结果,只是强调自己只是根据周正龙提供的那些照片和相关证据做出的判断。如今他仍是通过脚印和自己听到的“虎啸声”认定山中有虎。通过脚印判断有依据吗?我们这里有几组数据,一般老虎的正常脚印尺寸是11×13厘米,有的成年虎脚印长可达16厘米;成年花豹脚印普遍在8×12厘米之间;云豹脚印普遍在10~14厘米之间。可见单纯通过脚印判断猫科动物的种类只有三级可信度。所谓三级可信度,表明没有采集到虎的标本或声响资料,只有间接的证据。8年过去了,如果“周老虎”事件还是搞不清这两件事的话,真的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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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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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 品: 搜狐新闻中心

主 编: 王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