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王林曾号称“女明星的干爹”、“官员保护神”。王林曾对刘志军说“保你一辈子不倒”,而如今刘志军已被判刑。与王林交往过密的朱明国、陈安众、刘志军、刘方仁、胡长清、丁鑫发、宋晨光等官员中,朱明国、陈安众已被最高检已立案侦查,其余官员均已被判刑,而王林却丝毫没有受到牵连,因证据不足,王林至今逍遥法外。
而曹永正曾被周永康称做“最信任的人”,曹早年在新疆以“特异功能大师”闻名,在圈内曾被称为“国师”,后来来到京城广交人脉,完成了从“大师”到超级富豪的转型。在周倒台后,曹所持有的公司被查封。然而曹似乎早有预见,在大半年前就已离境。据悉,他最后一次在公司出现是在2012年11月,此后就不知所终。
今年6月11日,官媒公告周永康案时宣称“出示、宣读了曹永正的证言”,更使人对其下落产生疑问,因为当时传唤了吴兵和蒋洁敏到庭,曹永正却尽是以证言的方式出现,不能证明曹永正已经在官方掌控。对此路透社曾分析说“提供证词并没有澄清曹永正是否被拘押,因为证词可能通过邮寄的方式送达”。这种质疑又带出了新的问题:曹永正目前人在哪里?这位曾经在京城冠以“大师”之称的“奇人”命运何去何从?
为何官员查处了,大师们却逍遥法外?首先,纪委可以查处违纪官员,但大师并非国家工作人员,纪委无权监管。其次,大师们往往具备较高法律常识,尽可能做到违规但不违法,即使涉及违法,也会利用官方还未找到证据的间隙逃之夭夭。如同王林所说,“我的气功,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都不犯法。这个真假,希望你们不要再去考究,只要考究我是不是犯了法就可以了。”
大师们逃脱法律惩治各有方法,仔细观察可发现类型有四。
类型一,不留证据。伪大师们以养生治病打出名头,却从不开诊所、不开药方、工作场所及家庭住处均无诊疗设备,导致官方搜集证据难。同时,鲜有患者投诉,即使有患者投诉维权往往也被他们用金钱摆平,避免一个胜诉,维权者众。
类型二,偷换概念。例如张悟本在北京开的悟本堂没有卫生许可证,也没有从医资质,一个“咨询号”要价2000元等问题,但有关部门表示,因为张悟本偷换了“中医”和“食疗”的概念,难以查处。
类型三,反侦察。治癌神医王学贵曾任县政法委副书记,退休后王学贵将政法工作经历用于反侦查能力,以办展览为名偷偷给人看病,打掉一处窝点再开一处,执法部门往往一无所获。
类型四,迅速逃跑。例如在取证王林偷税漏税问题时,他早已抵达香港并获得了永久居留权,而香港的法律有较大独立性,内地警方取证抓捕并不容易。“道教大师”李一在辞去所有职务之后,目前也不知所踪。
但也并非所有骗钱的“大师”都如此幸运,例如神医胡万林就数次因治死了人,被送上法庭。然而,非得等人被治死了才能抓捕吗?何时才能不见这些大师四处骗财?
首先,媒体应担负起对所传播信息的审核责任。李一通过两档国内知名卫视走入大众视野,张悟本甚至成为国内某大型卫视节目主持人,其大红大紫,也全赖媒体之力。可以看出,大师走红背后,媒体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有媒体辩驳称,言论自由,大师所说与他们无关。但言论自由不能为间接传递虚假信息免责,媒体有传递声音的责任,同时也有清除谣言的责任。
其次,公安部门不能失察。以王林为案例,有关部门表示,排查了泸溪县内有关事项,并未发现证据,但2013年就有不少媒体报道,江西之外的患者投诉王林误诊。这些媒体报道的案例,江西卫生部门有没有进一步核查?再如治癌神医王学贵,官方称由于具备较强的反侦查能力,查处后常“重出江湖”,又为何在媒体曝光后迅速彻底查处了?难道公安机关的侦查能力不如媒体?
再者,“非法行医”罪还需完善。《刑法》第336条的规定:“非法行医罪,是指未取得医生执业资格的人擅自从事医疗活动,情节严重的行为。”但对于这条罪责的认定,司法实践中存在诸多争议。例如“非法行医”罪对于行医形式有要求,“行医形式必须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家都认为的医药形式,而不是养生、算命等等其他形式”。这就导致了办案人员难以发现有效证据,并进行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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