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人之苏振华专栏

　　国家发改委等六部门最近出台了“推广环保型小排量汽车”通知，要求“各级政府和各部门带头使用节能环保型小排量汽车”。我国能源短缺现象严重，中央提出了建设节约型社会的号召，而公车改革又迟迟启动不了，在这一系列背景下，使用节能环保型小排量汽车无论如何都应该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进步。

　　目前我国政府使用的公务车总数约为350万辆，以每辆车购车成本20万计算，已沉淀的资金是7000亿；同时每年花费在公务车上的总费用在3000亿以上，每年花在公车上的费用占到了全国财政收入的10％至15％以上，与教育经费的开支相差无几、远远高于国防开支。如此巨额的资金耗费在官员们的屁股上而不是用于国计民生，只能斥之为荒唐。

　　规定固然是好的，但能否得到有效落实令人担忧。有专家指出了，“公务车改为小排量车不现实”。一方面是小排量车动力小，载人有限，使用时不一定经济；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公务车“代表着一个单位的形象”，比如开着0.8升的QQ去机场迎接贵宾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前一种理由是否成立有待进行非常细致的测算，至于后一种理由，则是“中国特色”的体现了。现在强调建设服务型政府，其形象只能由执政的合法性、高效率、廉洁程度来体现。目前各地方政府的办公楼越盖越豪华、办公设置越来越先进，这是有违于其服务型职能定位的，用车豪华与否，与政府形象根本扯不上关系。

　　现在固然中央部委有了一纸通知，但在现实中各地方政府会不会照章执行，委实不敢令人乐观，“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例子实在是太屡见不鲜了。早在1980年代，政府官员兴起了大吃大喝风，后来有规定公款接待只能执行“四菜一汤”的标准。于是，脸盆大小的盘子堂而皇之地摆上了官员们的饭桌，“夹不到、站起来”风行一时。反倒是老百姓与时俱进地接受了“时代的变化”，如今“大吃大喝”好像已经不大被认定为腐败行为了。

　　尽管中央部委对用车标准给出了指导性意见，但相信仍然会有层出不穷的应对策略出来。我就有一个小小的主意供领导们决策参考，在车辆外形上不妨遵照要求，但可以将发动机改装为进口发动机。当然这个主意不大高明，这等事情传出来了可能有碍于领导们的“形象”，那么可以换个思路，比如向治下的企业出于友谊借车使用，同时在政策上不妨向企业倾斜一下，既搞活了经济，又坐上了好车，是“双赢”策略。

　　为什么这一规定有可能无法落到实处呢？是因为用车改革触动的是官员们自己的利益，如果缺乏强有力的约束机制，官员是不会有激励来执行有损于自身利益的改革措施的。

　　中央部委的用车新规定固然是一个小小的进步，但远不是彻底的改革。公车改革的确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出于工作需要用车肯定是必要的，但如何界定这种必要性在现实中非常困难，这就给官员们留下了太多的自由裁量的空间。

　　当然大原则是清晰的，政府行为的合法性只能是来自于人民的同意，这种同意可以通过人民群众对公共事务广泛的讨论来予以实现。在公车改革上，应该抛出各种方案广泛听取人民的意见，并在现实中让群众能够有渠道对政府行为进行长期监督，或许可以形成人民满意的改革方案。

　　(作者系浙江大学经济学院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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