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时而舞”是写作的不幸

　　“经常有娱乐版的记者采访我，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有一家时尚杂志约我采访，什么时候作家都能上娱乐版了？这是文学的悲哀啊！”昨天，做客上海作协“文学讲坛·城市文学论坛”第五讲的作家格非，用“反时尚”作为《当代小说面面观》讲座的主题。

　　刚刚出版小说《山河入梦》的作家格非在讲座中，自始至终都表示，作家应该与时尚和流行保持一定的距离，在作家看来，当代的作家和文学受“时趋”或“时尚”的影响太大了，“写作越来越与版税、曝光率等联系在一起，这是写作的不幸。”

　　不“时趋”是因清醒批判

　　格非认为，重要的作家从来不与“时趋”一致，“所以我一直很佩服鲁迅，他在那个年代写小说是与当时的潮流相悖的。我一直认为，大作家首先要在气度上狂狷。我也佩服沈从文，他其实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胆子特别大，现在看来他的小说都是新小说，反达尔文进化论，反智，永远都说只有自己的家乡最好，这是多么的叛逆啊！”

　　不与“时趋”一致的真正原因是对社会清醒的批判，在格非看来，伟大的作家、诗人很少不带有批判精神的，很少有不逆时的，“文学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对社会流行的一定矫正力量。”从这个角度看，文学是否需要关注社会现实？在格非看来，这是一个伪命题，“中国传统的写作从来就是关注、记录社会的，而且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传统。在他看来，中国知识分子自孔子以来对社会现实的关切，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传统，当代作家当然需要继承。”

　　笔不能跟着时尚炒作转

　　有趣的是，格非和上一讲论坛的李锐都谈到了当代中国竟然没有出现伟大作家的奇怪现象。“曾有外国记者问，中国正在进行着巨大的社会大转型，社会非常复杂而精彩，但为何中国还没有出现狄更斯、司汤达式的伟大作家？”格非认为，作家首先要有批判和“逆趋”精神，自己的笔不能跟着时尚和炒作转，中国文学的前途一定需要不“时趋”的人物和作家。

　　在昨天的讲座中，当听众提到如何看待王朔最近的“口无遮拦”时？格非认为，王朔的批评大部分都是有道理的，“我和王朔是朋友，虽然他没有点名骂我，但真实的王朔绝对不是被妖魔化的那种。”在格非看来，王朔就是有点不“时趋”的，当大家都在做好好先生时，他讲了许多得罪人的真话，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我从不低估王朔，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看上去他说的话很随意不太靠谱，但实际上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