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籍改革：财政和资源分配公平合理才是重点

　　户籍是表象，真正要解决问题是要破除很多障碍

　　李开发：既然我们是做城市研究的。

很多东西就跟王教授这边对接。我们到国外考察，不管你是考察纽约、旧金山很多城市，他的城市规划，比如说我这十几平方公里是一个社区，我就要保证在我这个社区里面有多少写字楼、有多少住宅、有多少商业。我住宅楼里面的居民应该在附近的写字楼里面找到就业单位。我在这个地方找到就业岗位，就能够在附近找到居住的房子。由于国外很多城市执行这种规划模式，所以他的城市不是很拥堵。虽然他人口很多，你到韩国首尔，你到我们国家香港特区，你会发现街道很窄，车比我们多多了，但是人家不拥堵。

　　第二，我把我们中国的经济形势和北京市做一个形象的比喻。我们在北京，把天通苑和北苑两大房地产的开发大区加起来，据我们估算，现在有80万人。但是我们的资源配置却不是平均的。他把工厂写字楼全配到中关村、建国门、北四环，结果最后形成，天通苑住的人80%的人在每天早上的两个小时之内，要乘坐地铁挤到市中心去。很多人告诉我，李老师，我站在地铁车门口的时候，我不用上去，旁边人把我挤上去了。因为凡是就业的地方，我到哪个写字楼上班，我肯定主要的消费就在这个写字楼周边。天通苑的老百姓不断的上访，我这么大一个天通苑，你给我邮局、商场、银行配得太少。

    有的银行跟我们说，你让我们配置银行，我花几千万在那个地方买房、装修，每天没有多少人刷卡。我们国家过分的注重在某一个大城市里面过分的投入，他又允许别人来送钱来为你这个财政做贡献。但是分配的时候他又想把人家踢出去。这也是户籍制度背后利益改革的着眼点。

　　王太元：01年我想去天通苑买房，去了六次，有一次基本交定金了。我还是退出来了。因为我一看那个规模，我说要挤死人的，我不去。我最后在其他地方买了。问题在于，我们还是用计划经济的方式在搞市场经济。

　　你们去看看伦敦大学、巴黎大学的大学城。三百年、四百年办大学的过程中形成的大学城。我有了学生，就有了饭馆、住宿，三千学生有了写字楼。他是三百年自然发展起来的，完全符合市场经济规律，因此，那个规划设计的规律是市场经济给他确定了的。我们现在四五十年计划经济搞惯了，在廊坊搞一个大学城，我上广东的大学城考察，我说这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十个大学，三十五万教职员工瞬间入住，一切设施都是安排好了，那当然很贵，美轮美奂。不过从即日起这个大学城死了，这个既然是公路就不是桥梁，既然是桥梁就不可能是高楼。既然是教学的就不可能是商场。大学城这十个大学在里面要发展，有一个大学变成了很多人，有一个大学没有了。所以用计划经济的好心办了很多市场经济的坏事。

　　我们现在搞户籍制度改革也是一样。千万不要想用计划经济的方式给全体人民安排一个合理合法自由迁徙的道路。那个道路是不会有的。那个道路要靠我们在市场经济的公平竞争中自己走出来。因此，政府的责任是，你给我创造一个公平的环境和一个安定的环境。现在是政府在帮我们谋福利、谋工资，但是他忘了要做公平的环境。他讨论工程讨论半天，他为什么不讨论社会工程？我们不需要福利，我们需要公平。第一个就是决策的公平、制度层面的公平。第二，起点的公平。第三，过程的公平。第四，结果的公平。我们中国人民95%眼睛盯着结果的公平。他忘了中间那个过程的公平。比如说我对他网开一面，他上了大学。另外一个人永远上不了大学。你为什么允许我继续给你写上本市户口四个字来招工呢？这种方式不解决，你永远没有办法。因此我说，不要关心利益到谁身上去了，也不要关心谁来分配这个利益，谁来分配都一样的。

　　社会学有一个著名的理论叫分粥的理论。那个人说我德高望重，我来分，我多分一点。最后一个办法行了，制度规定，谁分粥，谁最后端碗。最后这一个绝对是最少的那一碗，因此分粥人利益最大化就是分得绝对公平，你找不出多少来。我才能吃到平均的粥。我们不要老关心什么部门的人利益取向机制、价值取向机制，都是假的。小平同志在80年代说了，好的制度能够让坏人也办好事。我们把分配制度拿出来一条一条的看，自然会找到出路的。没有什么事情是无解的。唯一的是你把一团乱麻继续捆成一乱乱麻，然后一刀斩断。但是你斩断青丝可以，但是你可以把你的肠子斩断吗？所以我们要理清楚，各按各的走。

　　舒泰峰：刚才四位专家已经给出一个答案了，户籍是表象，真正要解决问题是要破除很多障碍。比如说用计划经济来办市场经济的障碍。实现资源的相对均衡发展。这当中最重要的理论就是打破成二元结构，实现城乡真正的统筹发展。这个时候我们的户籍制度才能真正改革得顺，改革得好。谢谢四位专家。我们留一点时间跟场下进行互动。大家自由的提问。

　　马光远：我也收获很大，我把我的结论说一下。

　　第一，现在户籍方面主要的问题是教育生病了，户籍吃药。

　　第二，户籍改革，我坚持认为必须跳出户籍之外进行改革。

　　第三，我认为王老师刚才评了一下上海的户籍改革，我认为目前很多对于户籍坚冰有所突破的试点我认为都是可以鼓励的。

　　上海的政策出来以后，我跟同事打赌，我说明天网上肯定骂声一片。所以在户籍改革里面大家千万不要理想化。户籍改革是一个长期的很系统的工作，不可能一下子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标。我认为当局可能为了顺应民意，把户籍彻底废除了，但是废除不了里面很多问题，很多问题还得扎扎实实的靠配套的改革措施进行解决。所以我认为我们讨论户籍改革也有意义，每个人的讨论都是保证户籍一点一点往前走的探索。

　　这是我今天的看法。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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