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霸王条款”法律理性不如市场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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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灵

　　河南省人大常委会5月22日表决通过的《河南省消费者权益保护条例》(以下简称《条例》)删除了原来条例中有的“饭店不得设定最低消费，不得拒绝消费者自带酒水、饮料，不得收取开瓶费、包间费等不合理的费用”的条款，这意味着，今后消费者能不能自带酒水、饮料，将由饭店来决定。

　　在网络上，这条新闻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官方“属于经营自主权”的合理性解释，更是瞬间点燃了公众愤怒的情绪，以至于不少人都认为这是法律受到了强势群体的绑架，在有意为不当行规张目。可如果我们冷静一下情绪，按照法理细细分析，就会发现尊重企业自主经营权，并不意味着在为“不当行规”为虎作伥，反倒是一种尊重法律理性的做法。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我是一个个体经营者，在法律对我经营的某种商品在价格上并没有限制性规定的前提下，我可以为自己销售的商品定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天价，这完全属于我的自主经营权。这样做的结果是，没有人视我的自主经营权为洪水猛兽要求立法封杀之。

　　这意味着，尊重自主经营权与其说在袒护经营者，倒不如说在尽可能地尊重市场的理性。之所以没有人对我按照自主经营权进行“天价销售”行为“感冒”，是因为在一个理性和充分竞争的市场中，作为经营者的我固然可以滥用自主经营权，但消费者的自主选择权是遏制经营者滥用自主经营权的有效手段。简而言之，经营者可以肆意挥霍自己的经营自主权，但消费者的“用脚投票”可以让经营者遭遇失去消费者甚至没有市场的“灭顶之灾”。

　　回到河南省人大常委会删除“消费者可自带酒水”条款问题上，我之所以认为这体现了法律应有的理性，是因为官方对这一删除条款的“法律解释”体现了对法律理性的准确把握。事实上，在一个餐饮业非常发达的地方，充分的竞争意味着餐饮业即便有规定“不允许自带酒水”的自由，也会存在很大的经营风险，如果某一餐饮经营者不能通过其他诸如服务、环境等优势来弥补“不允许自带酒水”对消费者带来的伤害，这样的经营者迟早会在消费者“用脚投票”的市场选择中被淘汰出局。

　　无数的例证早已证明，在一个充分竞争的市场中，从来都不会形成什么不可一世的“霸王条款”，“不允许自带酒水”就是这样一个典型例证。而且，我注意到，在河南省发布的《条例》中，还有这样的“限制性条款”，即餐饮业的经营者应当尊重消费者对服务内容和服务项目的选择权。经营者对所提供的食品和服务，应当事先将价格明确告知消费者，不得附加不公平的限制条件。这意味着，餐饮业的经营者，应当在消费者就餐之前就要履行充分的告知义务，或者以店堂告示的方式列明，或者以就餐前的口头提醒告知，反正不管哪种形式，都表明消费者可以按照自己的标准来衡量是否可以接受这样的条款。这样一来，消费者不但不会被“不当行规”所伤害，反倒是罔顾消费者感受的经营者会受到市场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