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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hu 首页>> 新闻>>文教>>原创小说《浪子天涯》
小说《浪子天涯》连载:第5章《冰火仙子》
2002年3月8日11:26  Sohu文教

  袁磊只能把全部心血,用在铸刀上。他哪里是用锤和力气,简直是用心血浇灌!那锐利的、薄如光的白刃划破皮肤,该是什么感觉?--刺痛的享受。他是那样的追求完美,以至于打刀时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他是干将--铸剑之神!

  当然他铸的不是剑,而是刀。刀有刀的好处:可以砍、可以削、可以戳、可以挑……袁磊打的刀,更有特点--像刀又像剑,像东洋刀又像哥萨克马刀。此外还有舒适实用的护手。白刃可劈可刺可划,刀背可迎可磕可挡。真是浍刀剑之长,摒刀剑之短。锋刃天空一划,人头滚滚落下!

  他的刀卖得非常快,常常供不应求。吴冬催他快一点,他摇摇头。他是"小刀王",决不能像别人那样急功近利、贪多求快。他的刀必须一把比一把好,而不是相反。

  一天,吴冬和蒙妮莎不在家。袁磊坐在店角里,精心的拂拭刀。突然,他眼角一亮--一位白衣仙子现在店门前,风姿绰约!

  世上有一种女子,是勿须用眼看的,仅凭感悟即可。她虽未来到你身边,生息已扑洒在你脸上;她虽未看你一眼,早已刺痛你的心。犹如行在清泠泠的松林下,突然觉得寒气逼人,望着眼前的清粼粼的松针的影子,你就知道,月光泻下来了。

  世上便有这样一种女子,像月亮一样,只要她一出现,烈日就会变得柔和,群星就会黯然,喧嚣归于平静,花儿悄悄收敛……她,就是你心中的女神。

  人生或许只想得到两样东西--像太阳一般炽热伟大的理想和像月亮一般柔和妩媚的爱情。得到了他们,人生就趋向于完美。否则,将留给人深深的遗憾。而人生,就是要运用全身的能量进取,力求无遗憾。

  那仙子冷冰冰地飘然而来,漠视着眼前的一切。袁磊也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都不看她一眼!但是心里,却"砰砰砰砰"像炸弹在跳--怎么样才能同她搭话,赢得她的芳心呢?

  那仙子在店铺里静静地呆了几分钟,眼睛始终不觑袁磊,好像偌大的铁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袁磊这个人。最后,她轻轻转身,像白云一样往外飘去。袁磊忙喊:"小姐,请留步!"

  那仙子停下脚步,像冰雪女神凝然不动。袁磊到了她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是不是对我打的刀不满意?"

  她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许久才凛凛地回答:"刀除了凌厉霸道之外,其余的还可以。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冒充'英吉莎小刀'呢?"

  "这个……"袁磊的眼睛立刻就湿润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在火车上遇到一位蓝衣少女,冷冰冰的像你一样。她没有留下她的名字,更没有留下地址,只留下一把小刀,上面有'英吉莎'三个字,所以……"袁磊揩揩眼泪。

  "你是不是很想找到她?"

  "是呀!不论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她!"

  "你能找到她吗?"

  "当然能!一定能!只要我活着,就要不停的寻找。这世上本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要寻找到!"

  "属于你的东西?"她不禁"咯咯咯咯"地笑了,"现有我想问问你,如果那位女孩子出现在你面前,你能认出来吗?"

  "当然了!扒了皮我能认出她的骨头!"

  "你说话怎么这么恶心!"那仙子一回头,柳眉倒竖,"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你是……?"有个东西在袁磊喉间跳,在眼里跳,却就是跳不出来。她的面容太熟悉了,熟悉得几乎每天都见过。--方润的额头,玲珑剔透的下巴,白皙娇嫩的瓜子脸,还有那美丽无比挑着又密又长睫毛的丹凤眼!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熟悉得天天都回想过千百遍。

  这是谁呢?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她印在你的脑海里,扩散到你的细胞里,你时时刻刻在想她,想来想去都不知道她是谁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你好大记性!还口口声声的去找我呢!我的刀呢?在火车上吃我一个苹果,连刀都给我拿走了!"

  "是你?!真的是你?"袁磊只觉得一阵阵旋晕,"这不是在做梦?"

  "做梦?大白天做什么梦?你做梦,我可不做梦!"

  "那……你怎么没穿蓝风衣?"

  "原来你只认衣服不认人呀!我不穿蓝风衣,就不是我了吗?若我下次再换件黑衣服,你又不知我是谁了吗?笨蛋!"

  "啊--!宝贝,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把我折磨地好苦啊!"袁磊禁不住热泪盈眶,双臂一圈向她搂去。

  "哎--!你干什么,干什么!"她住后躲去,但哪还能躲得动,被袁磊牢牢地搂在怀中。她尖叫着,推他,捶他,头往后仰……袁磊搂紧她的柔腰死命一扣,她尖呻一声,再没有一丝力气。

  袁磊紧紧地、紧紧地搂着她,静静地、静静地一动不动。许久,才止住狂热的情绪,睁开眼看她。她静静地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袁磊低下唇吻她,她猛然惊醒,奋力一挣,从他怀里出来。她狠狠地瞪了袁磊一会儿,便低下头,面色绯红的抚着头发。

  这羞答答的表情更激起了袁磊的怜爱之情,他温柔地说:"小姐,到我们房里坐坐好吗?"

  她抬头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去,既没表现出反对,也没表现出赞成。

  "走吧!小姐。"袁磊伸手拉拉她,她娇哼一声,甩了下臂,摇了摇肩。袁磊又伸手去拉她,二次、三次……她反抗的力气一次比一次小。袁磊索性一弯腰,拦腰将她抱起,在她乱蹬乱捶的尖叫声中回到卧室。把她往床上一放,扑上去就想吻她,"宝贝!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你敢!"她玉手一挡,目光如针!"你要是再胡来,我就不客气了!"

  "这……"袁磊愣了愣,说;"好吧。"就从她身上起来。她则半坐起身,打量着房里的一切,突然她看到挂在墙壁上的两把刀,不禁惊叫一声:"这两把刀好漂亮!为什么不挂在店铺里?"

  "那两把刀是送人的,不是卖的,所以不能挂在店铺里。"袁磊不紧不慢地解释。

  "送人的?……送给谁?"她二目紧紧地盯着他。

  "送给……"袁磊正想说送给戈丽雅和江格尔,却不知怎么多了个心眼,他笑了下说:"还能送给谁!当然是一把送给你,一把留给我自己了!"

  "你知到我会来?"

  "我没想到你今天会来,但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重新在我面前出现!"

  她的眼睛湿润了,低下头去。默默地坐了一会,说:"我该走了,我家里没人。"

  "别急!我去做饭,吃过饭我送你回去。"

  "不!"她摇摇头,"我姐姐说,不要轻易答应男孩子的请求,他们往往不怀好意。"

  袁磊哑然失笑,"你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呢!"

  她没有解释,只是说:"我走了。"

  "好吧!"袁磊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刀从壁上摘下来,送到她手上,"拿着吧!送给你了。"

  她接过去,爱不释手的抚摸了一会,把刀还给袁磊,"我从不接受男孩子的东西,不然家里就盛不完了。你为什么送给我东西?臭男人!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袁磊又好气又好笑,心说:"你是谁呀!这么大的架子!"

  "我走了。"她又说一句。

  "好吧!"袁磊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送你。"

  "不!不要你送!你做你的生意吧,别耽误了你。"

  "嗨--!做什么生意!有你在,一天赚个百万富翁我也不干了!"

  "就是因为你成不了百万富翁,你才这么说。"

  "那可不一定!"袁磊不服气的说,"我要是像别人那样,头脑简单,别的什么都不想,一心钻在在钱眼里,百万富翁何在话下!"

  "嗬--!口气真不小!"

  "这有什么大的!成为一名百万富翁,难道会比扬名青史容易的多?我记得贝多芬曾对一位伯爵吼道:伯爵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出身好一点罢了!天底下的伯爵多如牛毛,但是贝多芬--全世界只有一个!"

  美女"咯咯咯咯"地笑道:"你呀--!真行!……我该走了。"

  "好吧。咱们一块儿。"袁磊抓住她的手。

  "放开!"她一把甩掉,"你怎么老对女孩子动手动脚!"

  "这个……因为我爱你呀!情不自禁。"

  "哼!你说的倒好听,像涂了蜂蜜一样,不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呢?说不定哪天见到一个比我更漂亮的,你说的这些话,还可以对她说。"

  "不不不!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你更漂亮的了!"

  "讨厌!"她白了他一眼,"走吧。"

  二人在街上大模大样的走着,袁磊快活地像三岁的牛犊子一样,他围着美人儿走着转着,不时地说些挑斗的话儿。美人儿却不理他,冷冰冰地绷着玉容。

  不久二人来到一条小巷里,袁磊心想离她家该不远了。突然听到她惊叫起来:"啊呀!我的钥匙不见了!"

  "那你放在哪儿了?"袁磊比她还紧张。

  "我不知道呀!……噢!对了!我想起来了,掉在你的床上了。"

  "没有呀!我从来没看到床上有钥匙。"

  "那是你没注意。快回去给我找找,给我找找!"她推着袁磊,让他转身。

  "好!你等着,你等到着,我这就去,这就去。"袁磊撒腿往回跑去。

  但哪里有钥匙的影子!袁磊劳而无功的回到小巷里,不禁一呆--空荡荡的小巷里,哪里有白衣少女的影子!……

  袁磊方知又上当了,不禁恼羞成怒、捶胸跺足,歇斯底里磊叫个不停:"妖女!魔女!我如此痴心不渝地爱你,你却如此冷酷残忍地折磨我!为什么呀?为什么呀?难道世间,总是多情反被无情恼?今日一别,我又到哪儿找你?……"

  第二天袁磊起床后,感觉浑身无力,头脑昏沉。便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继续睡。突听得外面叫门声一阵比一阵紧,便起床去开门。门一开,蒙妮莎就叫起来:"今天你怎么啦?平日的锤子早就'叮叮铛铛'吵死人了!咦!你的脸色怎么了,像是生病了。"

  "没事。"袁磊淡淡地说。

  "最好没事!你要是病了,我可心疼了!看!这是我和吴冬在克拉玛依买的新衣服。我还给你挑了一件最好的呢!"

  "谢谢!"袁磊说完往回走去。

  "咦!你今天怎么了?哪儿犯了神精?你是不是真的有病?"

  "没什么!"袁磊顾左右而言他,"吴冬呢?"

  "他在后面呢,正在买好东西吃。你还没吃饭吧?待会儿我们一起吃。"

  "我不吃了,你们吃吧。"袁磊进房取下墙壁上的刀往外走去。

  "哎--!你干什么去?拿刀干什么?"

  "没事!我想到外面走走。拿刀我觉得威风些。"

  "神经病!"蒙妮莎撇嘴又瞥眼。但一看袁磊走远了,不禁又叫:"哎--!你可不要走远了!明天就是赛会了,今天下午我们就得载着铁具去大草原上了!"

  "噢--!我知道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呀走呀!不知不觉来到一条小巷前。咦!这不是昨天梦中情人消失的那条小巷吗?今天她会不会出现?

  他的心隐隐作痛起来,沿着小巷往深处走。走着走着,突然飘来一袭袅袅的小提琴声。

  琴声哀感顽颜、凄神伤骨;却又潇洒飘逸、倜傥风流。如大漠落日,古战场上,兵燹息息、白骨累累;如夕阳熔金,杨柳堤下,纤手擢擢、莺啭依依。如烈火霹雳,滚滚而下;如清泉细流,淙淙而去……如烟如雾、如凄如诉、如醉如痴、如幻如梦。

  琴声戛然而止!袁磊猛然惊醒!回想起刚才的仙乐,如同漫游了一个神秘的世界,正飘飘欲仙的浮上天堂,却突然从半空中落下!啊!那仙音勾魂摄体,那仙音光怪陆离!如同魔影,变幻在你周围;又如紫霞,飘浴在墓地丛林上。只要有了她,世界就完美!

  这是谁呢?好像专为我演奏……袁磊望望前面的白色小楼,来到一扇漆黑的大铁门前。他想了想,直想敲门,但又不敢。只好忍住心情,沿着小巷继续住里走。

  走呀走呀!突然眼前一片开阔,到了小巷的尽头。远远地望见一群解放军战士正在操练,还传来号子声。后面,是一排排绿色的营房。

  袁磊叹了口气!触景生情,他又想起永不泯灭的理想,不禁悲从中来,转过身,默默地往回走。

  不知不觉,又来到那座小楼边。袁磊望望小楼,又去看那漆黑紧闭的铁门。这才发现,门框边有一个小小的门铃。

  他站呀站呀!想呀想呀!终于忍不住,按响了门铃。许久里面没有声音,像一个空洞洞的宇宙。没人吗?袁磊皱下眉头,按紧门铃不松--如果里面有人,他终将过来开门;如果里面没人,多按一会儿又有何防?

  终于,里面有了响动,接着又传来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咣铛"一声门开了,一位白衣仙子满面怒容!

  "是你?!"袁磊惊叫起来。

  "是你?!"她也呆了。好一会才问:"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是你的琴声把我引到这儿来的。"

  "琴声?"

  "是呀!"袁磊说了刚才听琴的感受。她幽幽地说:"看来你还是我的知音呢。"

  "当然了!不然我们怎么能时时来相会?这就是我们的缘份。

  她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问:"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想找你玩玩。"

  "玩玩!到哪儿玩?"

  袁磊一指院子,"就在这儿!"

  "这儿?"她看看袁磊,没好气地说:"进来吧!"

  袁磊便美滋滋的跨进院子。刚走两步,就听见"砰!"的一声。回头一看,美人儿把门关的紧紧的,正倚在上面打量自己。那情形像审视一条进了笼子的狼,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你--?"袁磊疑惑地看着她。

  她哼了一声,往客厅里走去。袁磊紧地跟在后面,她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向袁磊一呶嘴--坐!

  袁磊便在侧面的长沙发上坐下来,看她摆弄手指甲。她漫不经心地问袁磊:"喝不喝茶?我给你泡。我这儿有铁观音、碧螺春、龙井、平水珠……中国十大名茶。"

  "不!"袁磊摆摆手,"泡茶太耽误时间。还是白开水好!"说着端起茶几上的凉开水,一饮而尽。

  美人儿"咯咯咯咯"地笑起来:"看不出你的时间观念还挺强!那你抽不抽烟?我给你拿去。"

  "千万别拿!千万别拿!"袁磊连连摆手,"一提起烟我就想起第一次鸦片战争、第二次鸦片战争,我就恨不得把这些烟全消灭!"

  "嗬--!理由真伟大!看来我真得对你刮目相看。你不一喝茶,二不抽烟,让我怎么尽待客之道呢?哎--!有了!你坐着别动,我给你拿好吃的。"说完嫣然一笑,起身向厨房走去--柳腰盈盈,丰臀款款……无一处不溢散着美感。

  袁磊静静地等她回来。她端了一只精致的玻璃盘,盘子里盛着莹明澄澈的冰。她捏起死一粒冰球送到袁磊唇边,"张嘴。"

  袁磊含住冰球,还有她玉一般的指头。她嗔他一眼,捏只冰球送到自己口中。看着她惬意轻松的样子,袁磊忍不住问:"不凉吗?"

  "不凉。"她笑容可掬地瞥着袁磊。一连吃了几个。之后扩扩双臂、挺挺腰肢,捂着小口打个哈欠,娇庸地说:"你坐着别动!我到楼上睡觉去。"说完立起身来,一转身便向外走。

  "小姐!"袁磊急伸手。

  她定住了,回眸看袁磊一眼,又继续上前,开始上楼梯。在拐弯处,她偏下身,缓缓地向袁磊泻来一眼,目光澄澈、眼波盈盈,脉脉如秋水。

  "小姐!"袁磊又叫。但是伊人已到楼上去了。

  怎么办呢?袁磊坐了半天,实在不知是走还是留。走!走不动;留,就这么干巴巴地坐着?……

  斗争了半天,袁磊决定上楼。不上楼,如何甘心?于是他轻轻地来到楼上,一触门,竟是虚掩的!他便悄悄地进去掩上门,抬头一看,才发自己融入了一个篮萦萦的神秘世界。高、幽、清、冷……恍如到了青藏高原。风呼呼地刮着,太空氤氲漶漫。引得人有一种虚幻缥缈,向往太空的情绪。就在这清幽、聚敛的蓝色世界里,熇熇燃烧着一团"火"!当然那不是火,而是一位披着乌黑的秀发,背对着他注视着镜子的红衣女郎。

  袁磊轻轻地走到她身后。只见她双肩如虹,往腋下潺潺收拢,拢到极紧处,无法再凝,便"哗!"的一声瀑裂开来,重重泻下!--就像一圈月牙,背对背往里一挤,她的腰身便出来了,宽松窄紧,恰到好处。

  看着她曼妙惹火的身材,嗅着她秀发里溢散的清香。袁磊的心呀,如饮醴醑。他斗争又斗争,思索又思索,终于张开双臂,把那温香细软搂入怀中。

  她"啊--!"的一声尖叫,头往后一仰,不动了。袁磊想扳转她的身子,她就开始挣扎,拼命的挣扎!但不知怎么搞的,扭来扭去,竟然和袁磊面对面了。丹唇皓齿,近在咫尺!

  袁磊脉脉地视着她,她闭上了眼睛。袁磊去吻她的唇,她尖呻一声,电击般摇头。袁磊扣紧她柔软的腰肢,把她放倒在床上。

  第二次逮着她的香唇,仅停留几秒种,她又拼命摇头。袁磊扣紧他的脖子,雨点般吻下去,终于又逮着她的红唇。这下子,她没有拒绝。

  她的香唇凉丝丝的,一点一点变热,直至燃烧……她开始吮吸,越吮吸越要命,几乎能进入袁磊的唇里。

  咦!她的舌尖像柔韧的奶蜜,一点点启开他的口内,先是轻轻拭探,接着就大肆攻击,像龙卷风,像银河水!甜甜的、辣竦的,最后竟像着了火!--袁磊喘不过气来!]

  袁磊想打退她的进攻,但根本不可能!她的舌尖就那么轻轻一抵,袁磊的舌头就酸溜溜地退了回来。她火焰般的香舌像条神龙,在他口中肆意掠夺!袁磊想退出,但由不得他。她反过来扣住袁磊的脖子,慢慢地把他压在身下。

  好容易结束了。袁磊长吸气一口,她问袁磊:"还要吗?"

  "不!不要了!"袁磊吐着气说。

  "不!你还要!"她娇嗲道。不由分说,又扣紧他的脖子……

  好一记深沉漫长的吻!袁磊被吻得狂喘不已。她则慢慢地坐起身子,整整乱发说:"据载接吻的最长记录是十三个小时又十四分钟。创造这个记录的是美国的一位大学生。他在"苦斗"之后,用发肿的嘴唇说:'我们的成功,应该归结为爱的胜利'。为什么我们的这样短呢?"

  袁磊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他停了一会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的吧?"

  "谷丽金娜。"她轻轻地说。

  "好名字!好名字!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名字!"他心里说:怎么又是"娜"呢!

  "你呢?叫什么名字?"

  "袁磊。"

  "圆垒!圆的东西怎么能垒住呢?"她"咯咯"地笑起来。

  "怎么不能!比如圆木,就可以一根根垒起来。"

  "你真幽默。"

  "不!跟你学的。"

  她扬起下巴笑了笑,说:"你今天的目地终于达到了?"

  "什么意思?"

  "你还不清楚吗?还要我说透吗?--从你进门的那一刻起,你那火一样的眼神就暴露了你内心的企图……"她的目光变得锐利了。

  "原来是这样呀!"袁磊笑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的'企图'远远没有达到。"

  "你还想干什么?!"她的目光咄咄逼人了?

  "我还想干什么呢?"袁磊深沉地盯着她,"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她定定地视着他,渐渐地低下头去,脸一点一点地变红。"你走吧!就当我根本没听到这句话。"

  "没用的,听到了就是听到了。吹也吹不掉。就像刚才我吻你,你吻我一样,多么热烈!"

  她淡淡地摇摇头,"我会忘记的。"

  "我不信!"

  "那是你的事!"她飞快地走到门前,打开门,"你走吧!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我这儿,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世界上并非每件事都有原因。"

  "可是……"

  "没有可是了!我们是大海里的两片浮萍,在冥冥之中偶然相遇。他们的下一步,就是--分手!"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永远不会离开我?"她走近两步,泪花闪闪地望着他,"你敢保证--你这一生就不离开我?为了我,你肯放弃一切,永远守在我身旁?"

  袁磊低下头去,沉默了。这话谁也不敢说,他自有他的理想。

  "你看!人你连承诺都不敢承诺,还让我怎么敢相信你。"

  袁磊抬头看看她,欲言又止。

  "不用说了!不用说了!"她泪流满面地摇头,"你能在我面前突然出现,便会在我的视野里突然消失。你是一只鹰,是鹰就要飞走!就要雄飞万里,关也关不住的……你还记得我们在火车上看的那只鹰吗?从出现到消失,那就是我们的最终结果……"

  袁磊也不禁眼角发酸,有了一种莫名其妙要飞走的冲动。是呀!他是一只鹰,是鹰就要建功立业,翱翔四海,怎能在一个地方厮守。但是又往哪儿飞呢?除非在不灭的梦中,然而,梦是短暂的、虚空的、人毕竟生活在清清明明的现实中。长叹一口气,说:"丽娜,你别那么忧伤,往好处想一点好不好?难道乐观主义,不比悲观主义强的多吗?"

  "不!"她摇摇头,"我和你不同,我是女孩子,女孩子必定比男孩儿想得多。"

  袁磊又一次低下头去。丽娜又一次请他离开。他叹了口气,往外走去。但将出门时,他对丽娜说:"丽娜,我们要赶赛会,卖我们的刀,下午我来接你,我们一快去好吗?"

  她摇摇头,"我不喜欢跟男孩儿抛头露面,那样很不好!我喜欢孤独,孤独是我的亲密伴侣。"

  袁磊叹了口气,往外走去,她在后面跟着。出了大门袁磊对她说:"无论你去不去,我下午都会很快来找你。我希望你能改变主意。"

  "随你的便吧!"她进去把门关上了。

  袁磊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回去了。

  哪知刚进门就挨了当胸一拳,原来是怒气冲冲的戈丽雅。她目光如火地瞪着他,"你到哪儿吃草去了?害得我们等你老半天。我问你:那把刀呢?"

  袁磊这才注意到,戈丽雅的腰上已挎上了那把近乎完美的刀,而江格尔身上仍挎着她原来的。便搔搔头皮,面跳心热地说:"对不起!江格尔,那把刀被我弄丢了。"

  "没关系!"江格尔淡淡地说。

  "丢到哪儿了?"戈丽雅不依不饶。

  "什么丢了!"蒙妮莎笑嬉嬉地插上一句,"别是送给哪个骚狐狸了吧!"更是雪上加霜。

  袁磊正不知如何是好,幸亏吴冬让他出去帮忙装车,他逃也似的跟吴冬出去了。

  装好车进了房,饭已经做好了。大伙儿围在一起吃菜喝葡萄酒,倒也十分享受。只是袁磊老想着谷丽金娜,心中有事,因此心神不宁。

  蒙妮莎不愧是小妖精,她搂着袁磊娇滴滴地说:"亲爱的!你怎么了?从早晨到现在,你就心神不定的,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这一说,众人都注意他了。袁磊只好拼命否认,说什么都没有。恰在这时,门外响起摩托车声。

  "这是谁呢?"蒙妮莎自言自语的说,"不像买刀的……磊子,别是找你的吧?"

  "开玩笑!谁找我?"

  正说着,有人出现在门口了。袁磊一看,惊得魂飞魄散!天哪!她不是别人,正是怎么盼时怎么不来,不该来时又来的谷丽鑫娜!她玉容光润,身着一袭白裙,比任何时候都飘逸清丽。

  谷丽金娜也呆了!这种情形始料不及。她哼了一声,一转身往外走去--腰间现出那一把近乎完美的刀。

  "丽娜!丽娜!"袁磊急追上去。

  谷丽金娜正在气头上,哪会理他。袁磊在大门口捉住她的一只手,她反身就是一耳光。"你不是说下午很快去找我吗?怎么不去?!--有一对半小羶羊守着你,你走得动吗?!"

  "丽娜,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你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她边说边跨上摩托车,一踏引擎,"袁磊,我和你一刀两断,再也不想见你!"说完"呜--"的一声,开跑了。

  "丽娜!丽娜!"袁磊急叫,但已望尘莫及了!

  戈丽雅她们已经出来了,厉声问:"你是怎么认识那位骚狐狸的?!"

  "骚狐狸?"袁磊看着她,"你们认识?"

  "废话!"蒙妮莎接过话。"她和卓木娅是好朋友,我们岂能不认识!--她生在喀什,老是煊耀她们那儿的'爱得来丝绸'、'英吉莎小刀'……"

  "既然大家都是好朋友,何必这么紧张呢?"袁磊一拢二人,"走!回去吧,回去吧。"

  "你同她是什么关系?"戈丽雅瞪着他,"还有--那把刀,怎么在她身上?同我这把一模一样。"

  "我今天上午去她那儿,忘在那儿了。"

  "去她那儿?去她那儿干什么?"戈丽雅惊奇极了。

  "是卓木娅让你去的吗?"蒙妮莎问。

  "不是,是我自己想去的。"

  "我说她也不会让你去。"蒙妮莎笑一下撇撇嘴说,"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表面上一本正经,看都不看男人一眼,实际上她心里呀--恨不得同一百个男人睡觉!"

  "你不要污蔑人!"袁磊生气了,"人家又不是同你有深仇大恨……"

  "怎么了!我说这话怎么了?你心疼了?是不是那个骚狐狸让你闻她的骚味了,所以你处处护着她!"

  "你--!"袁磊气得脸变青了。

  "算了算了!"吴冬过来打原场,"快回去吃饭吧!菜就要凉了。况且,我们得赶快去草原呢!"

  于是大家闷闷不乐地往回走去,袁磊和江格尔走在后面。袁磊想起刀的事,不禁面红耳赤,低着头对江格尔说:"对不起!江格尔。我没有兑现我的诺言。"

  "没关系!"江格尔淡淡地说,不知为什么,她也低下头去……

  茫茫的草地上面,燃起了雄雄篝火,扫开了黑暗,驱散了严寒。--人们坐在羊皮上,围着火堆,喝酒吃肉,行令划拳。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还有人弹着冬不拉……

  头顶是深蓝色的天幕,夜空像一个清澈静谧的大湖,星星像一朵朵净洁的百合花,正轻轻地漂在湖面上……多么美好的夜晚!

  星火煌煌,遥遥相望。鼓声谐谐、锣声喤喤。上面,多么的凄清、寂廖;下面,多么热烈、疯狂!"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姑娘们在火圈里,兴奋地跳"胡旋舞"。长辫子飞来飞去,小蛮靴"啪啪!"作响。她们是那样的欢快,似乎天下所有的快乐,都是属于她们自己的了!戈丽雅舞在中间,跳得尤其开心,还不时地瞅个空子,飞给袁磊一个笑靥。跳着跳着,四周便响起了悠扬舒缓的歌:

  东西南北天地上下我们来相会,

  云牵着手儿山靠着背。

  快乐地河流向前流淌,

  灿烂的笑容迷人心醉。

  如果你有忧伤你就赶快述说,

  让我们化解你的伤悲;

  如果你有快乐你就赶快煊耀,

  也让我们春光明媚!

  常言道时光无始终宇宙无边际,

  快乐的年华要快乐一回。

  忘记那昨天、今天还有明天,

  只让快乐围绕在你的周围。

  邀请那碧天白云青山绿野来跳舞,

  陶陶宇宙不醉而醉……"

  但不知怎的,袁磊一点都有乐不起来,反而充满了无限的悲哀。欢乐是别人的,与他何干?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欢笑,也打动不了他凄凉的心。锣声喤喤、鼓声喈喈,欢声笑语,男躺女卧,一切他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啊!他想,我真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没有理想、没有爱情、没有希望、没有新生……凡是人类具有的,我都没有。什么时候,我才能追寻到我的理想和新生?

  他抬起头来,茫然四顾。居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身着白衣,双臂抱在胸前,傲然卓立,漠视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沧海桑田,皆与她无关。

  啊!袁磊的心被刺痛了。就凭那萧杀的气质、傲睨万物的神情,空若穹宇的灵性,不是她还是谁?--她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风牵动她的衣襟,她的鬘发随风飗飗。盈盈的腰肢上面,斜挎着一把近乎弯美的刀儿。刀身修长,少女的风姿绰约,修长的少女,修长的刀……

  "看谁呢?"冷不防戈丽雅蹲到他身边,一搂他的脖子,把他吓了一跳!

  "没什么!"袁磊一把把她搂到怀里,指着圈子里的两位小伙子说:"看!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在摔跤。不过方式真够奇怪的。不是搂腰抱腿,而是那么一搭肩膀,围着原地转。转呀转呀!直到一方吃不消,一松手"扑通!"一声摔倒,他就输了。

  这种方法真够新鲜!一场结束又来一场。只见一位水缸般的小伙子,像球一样的"滚"到场中央,一扬手,竟冲袁磊而来!

  "戈丽雅的朋友,来自万里的雄鹰!为了我们美丽的戈丽雅,来!我们来摔一跤。如果我输了,戈丽雅那儿我就不伸一蹄子;如果你输了,我就要带着聘礼,到戈丽雅家里求亲。你想娶戈丽雅做你的妻子,我还想娶戈丽雅做我的老婆呢!"说完哈哈大笑,众人也跟着笑。只有两个人不笑,不用说,那就是袁磊和谷丽金娜。

  非但不笑,袁磊又气又急!这岂不是无事生非,乱上加错?--谷丽金娜就在后面,他竟然这样说!这让袁磊如何是好。

  戈丽雅伏在袁磊怀里,红着脸笑。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撇撇嘴说:"去!摔倒他!把他摔趴下!"边说边推袁磊。

  你想袁磊能去吗?去了岂不是向谷丽金娜宣布:他为戈丽雅而战,他爱戈丽雅?可是不去呢,人家挑上门来,蒙妮莎又跟着起哄,怎么办?怎么办?

  袁磊偷眼去看谷丽金娜,她轻蔑地斜睨着袁磊,不一会儿眼光往上飞,故意装着不再乎袁磊。后来她扭过脸去,蒙妮莎又开始起哄:"袁磊,你能做'缩头乌龟'吗?亏你还是'小刀王'呢!"

  这句话可把袁磊的肺气炸!他一怒之下来到场中。就在双方一搭肩膀的时候,袁磊突然想起一个"兜牛战术"来。

  据说狼吃牛的时候,先围着牛转,牛也只好忙不迭地在原地转。转着转着,牛就吃不消了,"扑通!"一声摔倒,狼就冲上去一口咬断它的喉咙……

  为何牛倒而狼不倒呢?道理很简单:狼是兜圈子,牛是原地转。兜圈子和原地转,结果当然不同了!一个累而不晕,一个晕而不累。结果,牛就晕倒了……嗨!为何这狼懂战术,牛就不懂呢?难道只能让这狼吃牛,而不能让牛吃狼?

  唉!做狼太残忍,做牛又太懦弱。偏偏这世界上,有牛又有狼!人类社会,岂不如此?

  "准备好了吗?"小伙子瓮声瓮气地说。

  "好了!"袁磊话未落音,就脚下生风,围着他飞转。小伙子身宽休胖,行动不便。正乐得如此,让袁磊围着他转。这一下子正中袁磊下怀。

  袁磊越来越喜,脚下越来越快。小伙子却不是吃素的,任袁磊气喘吁吁,他却没事一般。但袁磊不理会这些,继续围着他飞转。渐渐地小伙子脚步不稳,双臂既想往袁磊肩上压,又想把袁磊往怀里带。袁磊才不让他得逞呢,便反其道而行之。,双臂撑得直直的,尽力让他往后仰,自己往前探。

  智者未战之前,早已觑出胜败。袁磊拼命努力,只觉得大地像潮水一般。人群,火焰飞快地逆转,一位白衣少女一闪一闪地近前……

  小伙了眼鼓得大大的,脸涨得像猪肝,却就是不倒。袁磊心中越来越急,渐渐地要晕。但他知道徐向前元帅的名言:胜利在于最后五分种,便坚持再坚持……

  小伙子手一松,往外趴去,袁磊"噔噔噔!"直往前冲。白衣少女一闪,被袁磊一把扑入怀中。只听她尖叫一声,便被袁磊压在软绵绵的青草上了……

  天地忽悠忽悠,海潮般旋转。还一高一低,巨浪般翻腾!袁磊就像一只疲惫的小船,终于回到了港湾。

  好半天才清醒过来,扶起身下的少女。"丽娜,你醒醒!你醒醒!"说着拣拣她身上的乱草,理理她秀美的乱发。谷丽金娜娇呻一声醒来,双目喷火,劈面就是一巴掌。袁磊拉她起来后,她又拳打脚踢,逼得袁磊连连后退。袁磊想捉住她的手,她唰的一下拔出刀来。袁磊一看不好,撒腿就往外跑,引得小伙子们哈哈大笑。

  袁磊跑着退着,不住地向她解释,她理也不理,紧追着一刀又是一刀。袁磊没法,只好跑得远远的,回身迎着她站定。

  她高高地扬起长刀,尖叫着向他扑来。快到跟前时,她往下一落。袁磊动也不动。她尖叫一声,刀往上一举。却因此站立不稳,尖叫着扑入袁磊的怀中。

  袁磊搂紧她狂吻起来!她浑身一软,刀就无力的垂下。袁磊吻呀吻呀,直吻得喘不上气,才把她松开。丽娜微眯的双眼像天上的星星,眸中映着繁星。她像做梦一样望着袁磊,说:"还要!"便送上焦渴的双唇……

  二人狂吻着,如痴如醉。却突然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像妖精一样。"哈!粘得真紧呀!好像一辈子不会分开。只可惜这里没有羊皮毯子,要不然……嘻嘻……"

  谷丽金娜像没听见一样,只顾吻袁磊。只到吻够了,才松开袁磊,冷笑着对蒙妮莎说:"怎么了?你不高兴?那你也吻呀!吻个够!只要有人愿意吻你!哪怕让你陪他睡觉!哼!小妖精!我懒得跟你计较,你也不值得让我跟你计较!磊子,我们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蒙妮莎哼了一声,"人家为了戈丽雅拼死拼活,把小伙子给摔倒啦!你就这么好意思把人家的的小伙子给领走啦!呸!不要脸!别忘了袁磊是戈丽雅的情郎,他在戈丽雅的毡房里睡一夜呢!唉呀!俩人拉了灯,在床上……"

  "你胡说!"袁磊怒叱她,"我和戈丽雅什么都没发生。"接着又看下众人,搂紧谷丽金娜说:"我告诉你们吧--这就是我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位蓝衣少女。"

  众人"啊!"了一声!蒙妮莎直跺脚,"完了完了!没希望了!只好等着卓木娅回来了……"

  袁磊拥着谷丽金娜往前走去,没走多远就听到戈丽雅在身后大哭,"谷丽金娜!你给我站住!"二人一回头,只见戈丽雅举着刀儿追上来了。

  袁磊把谷丽金娜往旁边一推,向戈丽雅迎去,"戈丽雅,你听我说,我喜欢你,但我只能你当作我的妹妹……"

  "去死吧!"戈丽雅随手就是一刀,袁磊往旁边一闪,她接着又是第二刀。说时迟那时快!谷丽金娜闪过来就是一刀,只听"砰--!"的一声,火星四溅,相击着两把近乎完美的刀。

  这时江格尔追上来拖住戈丽雅,袁磊也抱住了谷丽金娜。二人都拼命挣扎,用刀指着对方破口大骂!

  袁磊抱起谷丽金娜,往火堆那儿走去。那边江格尔也劝着戈丽雅。蒙妮莎则叉着水蛇腰,冲着二人的背影大骂:"狗男女!别高兴的太早!总有一天卓木娅会回来跟你们算帐……"

  袁磊抱着谷丽金娜走着。谷丽金娜又踢又打。袁磊不得不放开她,她劈面就给袁磊一耳光,怒火万丈地问:"你在戈丽雅那儿睡了一夜,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但是我和戈丽雅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因为在我心目中她永远是我的妹妹;而你,是我的爱人。"袁磊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谷丽金娜看着他,强压住怒火,说:"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回去后再跟你算帐!"说完又是一耳光,"还不走!"

  袁磊跟她来到摩托车旁。她把刀子交给袁磊,一掀外面的白裙上了摩托车。袁磊跨上去还没坐稳,她就一踏引擎,"呜--"的一声在众人的惊诧声中开走了。

  摩托车开得飞快,似乎真能飞起来!两耳呼呼生风,不久就到了阿勒泰。在小巷入口处谷丽金娜停下来,对袁磊说:"你走吧!"

  "走?!我哪儿也不去,就这样跟定你!"袁磊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几乎能搂折她。

  谷丽金娜娇哼一声,就哭了。但她不擦眼泪,而是载着袁磊,缓缓地来到小院前。

  二人进了客厅,把所有的门都锁上。谷丽金娜才往沙发里一陷,厉声叫:"袁磊!你给我跪下!"

  这不啻是个惊雷!袁磊"扑通!"跪下。谷丽金娜揪住她的领子,"劈劈啪啪!"就是几耳光。"你跟我老实交待:你和戈丽雅到底发生没发生那种关系?"

  "没有!"袁磊连连摇头,"我要是那样做了,让我天打五雷劈!"

  "说傻话!"她一把将他搂入怀里,"没有就好,谁让说傻话!"接着便泪如雨下,哽咽着说:"我终于把你抢回来了!你知道吗?那些野丫头都是什么人吗?她们可是喜欢谁就敢跟谁睡觉呀……"

  她"呜呜"地哭着,紧紧地搂着袁磊,眼泪把袁磊的脸都打湿了。突然她抬起头来,问袁磊:"你饿了吧?我给你做好吃的。"说完就起身往厨房里走去。

  袁磊莫明其妙地起身,随她来到厨房里。看她有条不紊地切着熟牛肉。不到一刻钟,便坐好了两个菜。她对袁磊说:"你把这些端过去,我取瓶洒就可以吃饭。"

  二人坐回沙发上。袁磊搂着她,在她肩背上深情地抚摸。谷丽金娜不时地摇着肩膀抖着身子,娇嗔地问:"你怎么一点儿都不老实呢!"

  她的话像鼓励一样,袁磊又开始吻她。二人吃吃停停、停停吃吃。直到深夜才结束。

  二人收拾好餐具。谷丽金娜懒洋洋地一伸双臂,嗲得不能再嗲地道:"亲爱的!抱我上楼。"

  袁磊便拦腰抱起她,轻轻地来到楼上。进房后把灯打开,把谷丽金娜放在床上,环视四周,这才发现:西墙上还有一扇门,深锁着一个世界……

  袁磊刚要走开,谷丽金娜一把扣住他的脖子,呢喃着说:"亲爱的!你真坏!你不应该让我喝那么多酒,更不应该非礼我。我醉了,醉了……"

  袁磊听了颇不是滋味,因为她的这种举止似乎有点引诱的意味。当然袁磊知道,女人的本能都是一样的,无论是荡妇淫娃还是纯真处女。就像男人一样,无论是英雄还是下流痞,都有情欲。只不过,英雄不会像无赖一样,下流痞只能是下流痞!

  袁磊把丽娜的手摘下来,放好。帮她盖好被子,静静地说:"你困了,累了。好好睡觉吧,我在这儿守着你。"说完在床头边的沙发里坐下,随手拿起一本厚得不能再厚的书--《飘》。

  谷丽娜静静地躺着,袁磊静静地坐着。不知什么时候,两人都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正是早晨的好时光。

  谷丽金娜从床上坐起,看了看袁磊,说:"你真傻!"便下了床,往外面去了……

  袁磊呆呆地坐了一回儿,来到楼下。丽娜从卫生间里出来,看了看袁磊说:"先别回去,我给你做早餐。"

  "不!"袁磊摇了摇头。"我要回去,我早晨就要工作。"

  谷丽金娜默默地把他送到大门外,脉脉地视着他。袁磊搂住她的脖子,轻轻地吻了她一下。说:"丽娜,你回去再休息休息,我晚上再来找你。"

  她视着他,凄美的丹凤眼不说一句话。袁磊轻轻地把她推进门,说:"丽娜,我走了。晚上再来找你。"便从外面,把门一点一点的关上,也把丽娜一点一点地锁在里面。

  "唉--!"袁磊叹了口气,往回走去。一路上他想:我终天追求寻找到一个近乎完美的爱情,就像上了天堂一样,但是,我能不能实现我的理想?……

  啊!理想啊理想!青春啊年少!十八、九岁的年纪,不正是求知若渴,拼搏进取,一切为了理想的黄金时代?但是自己呢!除了一个刚刚得到的爱情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唉--"他长叹一声,心说: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我就这么一天天活下去,对国家、对民族、对历史,对人类有何供献?我愿意抛头颅、洒热血、冲锋陷阵,马革裹尸……可上天为什么偏偏不给我机会?我为战争而生,又为战争而死,比巴顿还要执著,为什么上天偏偏让我失去理想?

  十八岁到二十八岁--有哪个十年比这个十年珍贵、辉煌!他可是日出东南的光芒呀!万两黄金岂能买到?而自己呢?在这十年能做出什么?难道就这样迷迷糊糊、无精打彩地消磨时光?……磨完这十年,再磨下十年、二十年……直到死不瞑目的死去。

  他又想起谷丽金娜,想起他近乎完美的爱情故事,不禁深深地叹息。唉!男人的一生,要做的事实在太多,而他的时间和身体,实在太少太少。如果能会"分身法",变成两个,该有多好一个留下来守候爱情,一个出去寻找理想……

  当然这只是做梦!望着天上的浮云,踩着脚下的僵土,你就知道何所谓现实,何所谓理想。它们之间的路有多么远长,多么缥窈……

  要不要寻找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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