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在我国外出打工的农民工,以每年500万人的速度递增,越来越多的农民工满怀着改变生活现状的美好愿望,离开家乡涌进大大小小的城市。但是这些原来生活一直相对闭塞的农民工,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找工作时的困难却非常大,其中一个是常常遭遇中介的恶意欺骗。广东省东莞市就是此类问题的多发地之一。
在东莞市市郊一个外来人口较为集中的居住区,一间不足10平米的房子里,记者见到了三个从湖南益阳出来打工的十八岁的孩子。他们刚到东莞6天,要想在这里找到一个好的工作,没想到刚来就被中介骗去300元。
小李说,他们先交到中介公司150元,答应被安排到一家工厂,可是两天后他们却被安排到了另外一家工厂,而且进厂前每人又交了160元钱。进厂以后,他们发现这家工厂经常超时加班而且还拖欠工资,于是第二天,他们便离开了这家工厂,重新回到中介公司要求另外安排新的工作。中介公司又先后两次给他们安排新的工作,但是每次进厂前都要交纳一定的进厂费。此时,他们每人从家里带来的600元钱已经花完了。由于再没有钱交纳进厂费,他们不想再通过中介公司找工作了,并且希望中介公司能够退还他们的中介费,为此他们多次找到中介公司。可是中介公司竟然威胁他们,并且始终没有退给予他们钱。
那么,中介公司与工厂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业务关系呢?对此,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中介老板告诉记者,实际上这种业务关系就是一种利益关系,中介公司介绍一个工人进厂,工厂帮助中介公司获得中介费,而自身则从中介公司获得取一定的好处。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者的说法,在记者暗访的过程也得到了印证。一位中介公司业务主管说:“现在这块的工厂人事都比较现实,不是我们关系怎么好,只不过是花钱买,人家才让他们进去的,你想他在门口招一下不知要有多少人,他们为什么从中介招,就是想得到一点好处。”
记者调查发现,目前,劳务中介还有着其他中介共有的顽疾:靠欺骗盈利,而不是靠高质量的服务盈利。很多农民工进入城市的第一个坎就是找工作,由于他们很难从别的渠道得到大量的用工信息,中介公司还是他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如果中介把他们当作欺骗盈利的对象,这无形中增加了他们的经济负担,抬高了他们进城打工的成本,更伤害了他们的感情。
记者在东莞的一些河南农民工口中了解到,带领他们到东莞来打工的人叫王世美。王世美是河南省汝南县人,专营劳务输出,其手下业务员数十人,专门负责在老家招人,她宣称自己是汝南县劳动部门的干部,她干的是公家的买卖。王世美及其业务员在河南当地和周边地区大肆宣传,男孩只要交500元,女孩只要交350元,她们便可以帮其在东莞找到月薪超过500元的工作。宣传虽好,但结果却不尽人意,很多的男孩、女孩随王世美等人来到东莞,而等待他们的却只有露宿街头,空耗时日。
那么,王世美的到底是不是汝南县劳动局的干部,她的公司是一个什么样的公司呢?记者在王世美进行采访时了解到,王世美根本没有工商部门的营业执照,拿出的只是职业介绍许可证书的复印件。记者在王世美出示的一份汝南县三里店乡政府文件中看到,王世美的劳务公司属于独立承担民事责任的盈利性机构。她本人也根本不是劳动局的干部。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农民工在老家很难得到大量有效的用工信息,外出打工有一定的盲目性,通过当地的劳务输出部门和一些中介公司以及同乡介绍是他们找工作的主要途径,然而一些劳务输出组织和中介公司良莠参差不齐,没有什么统一的标准,一些组织拿着高利润,服务质量却处于无法保证、甚至根本就是欺骗的水平,这就不仅仅是加重了农民工的负担,甚至可能是给众多渴望致富的农民工挖了一个无形的陷阱。由政府劳动部门规范符合市场经济规律、切合农民实际承受能力的劳务输出部门,势在必行,刻不容缓。
演播室:观众朋友中午好,欢迎走进《共同关注》。目前,在我国外出打工的农民工,以每年500万人的速度递增,越来越多的农民工满怀着改变生活现状的美好愿望,离开家乡涌进大大小小的城市。这些原来生活一直相对闭塞的农民工,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能否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他们的进城之路到底存在哪些问题?让我们来一起看一看记者在广东省东莞市进行的调查。
解说:东莞是我国劳动密集型工业集中的区域,也是我国较早吸纳外来农民工的地方,很多农民工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开始了他们的打工之旅。
这是东莞市市郊一个外来人口较为集中的居住区,在这间不足10平米的房子里,记者见到了三个从湖南益阳出来打工的十八岁的孩子。
同期:农民工 小李
“本来在这里,我们想能够在这里找到一个好的工作,在这里工作,没想到刚来就被中介骗去300元。
解说:记者见到这三个孩子时,他们刚到东莞6天,六天来的经历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刚到东莞时,由于对当地的用工情况不了解,于是他们来到一家劳务中介公司,希望在那里找到一个满意的工作。
同期:农民工 小李 17:12
“一个把我们带到信息台,一个小姐问你们要找工作吗?我说是。她说我可以帮助你们找到满意的工作。我们说可以去富安厂吗?她说可以拿身份证来,周三去厂。”
解说:在每人交给中介公司150元后,三个孩子买好生活用品准备进厂,可是,两天后他们却被安排到了另外一家工厂,而且进厂前每人又交了160元钱。进厂以后,他们发现这家工厂经常超时加班而且还拖欠工资,于是第二天,他们便离开了这家工厂,重新回到中介公司要求另外安排新的工作。中介公司又先后两次给他们安排新的工作,但是每次进厂前都要交纳一定的进厂费。此时,他们每人从家里带来的600元钱已经花完了。由于再没有钱交纳进厂费,他们不想再通过中介公司找工作了,并且希望中介公司能够退还他们的中介费,为此他们多次找到中介公司。
同期:农民工 小李 2517
“上午不退,下午去,他说,我现在就给你,只要你能出这个门,他这样威胁,还打电话给一个阿包,说这有三个捣蛋的,叫几个人来解决一下。”
解说:见此情景,三个孩子哪里还敢再坚持退还中介费。这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中介公司呢?记者跟随三个孩子前往暗访。在这家中介公司门口,记者刚刚立足,便被一名热情的工作人员叫到服务台前。
同期:中介前台服务员
“我们的宗旨就是帮你找到满意的工作,找不到工作一周内退中介费。”
解说:记者在这家公司暗访时,不断有人拿着红纸条来与其工作人员交涉。
同期:农民工 找工作的人1
你是来干什么呢?
退钱。
为什么退钱?
介绍的厂子与实际情况不符。
同期:农民工 找工作的人2 3121
承诺帮我进厂,进不了,所以要求退款,他说要我从外面找十个女孩,只有十个女孩才能带一个男孩进厂。
(现场:打工者与保安撕扯)
解说:通过询问,记者得知,原来这些农民工手里的红纸条都是这家中介公司当初承诺退钱的凭证。
同期:农民工 找工作的人
“你找他退钱他不退,全是骗人的,不知道骗多少钱。”
解说:记者发现,这家中介公司经营手续齐全,门面装潢讲究,很难想象这里会没有信誉保障。但是就是在这样一家看起来极其规范的中介公司,却掏空了三个头一次出来打工的湖南孩子的腰包。身上没钱,三个孩子只好暂时借住同在东莞打工的一个孩子的表姐家。
同期:农民工 小李
“感受这个世界是挺复杂的,我们现在是蛮想回家的
解说:现在三个孩子最想做的事就是赶快回家,但是路费又在哪里呢?为了帮助三个孩子要回交给中介公司的中介费,记者再次跟随他们来到这家中介公司。
同期:东2-00:22:35
不管怎么说你们已经进了厂,不好你们当天进厂前怎么不说。
解说:这位业务主管告诉记者,三个孩子已经进了厂又出来,这种情况已经不能退钱,但是该公司可以继续帮助他们找工作。三个孩子提出,中介公司告诉他们的工厂情况与实际不符,为此,这位业务主管拿出一份有关该工厂员工待遇的传真。
同期:中介公司业务主管
这是厂里发给我们的传真,你可以复印这个拿到大岭山劳动局投诉,进厂以前已经给你说过,觉得不好别进。”
解说:三个孩子坚持认为,传真上所说的工厂情况并非实际。当记者要求复印这份传真时,这位业务主管却予以拒绝。
同期:中介公司业务主管
“这个不能给你,我们毕竟和这个厂子有业务关系,我们把这个厂子出卖掉不可能。”
解说:中介公司与工厂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业务关系呢?对此,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中介老板告诉记者,实际上这种业务关系就是一种利益关系,中介公司介绍一个工人进厂,工厂帮助中介公司获得中介费,而自身则从中介公司获得取一定的好处。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者的说法,在记者暗访的过程也得到了印证。
同期:中介公司业务主管
“现在这块的工厂人事都比较现实,不是我们关系怎么好,只不过是花钱买,人家才让他们进去的,你想他在门口招一下不知要有多少人,他们为什么从中介招,就是想得到一点好处。”
解说:中介公司与工厂之间这种利益关系,在务工人员较多的地方十分普遍,许许多多的农民工为此而吃亏上当。
同期:农民工 1
现在找工作,因为劳务市场不规范,根本无法找到工作
同期:农民工 2
这里是中介,那里是中介,政府应该指定中介,不应当允许这么多职业介绍所
演播室:我们的记者回来跟我说,调查中,他们还接触了一些不愿透露名字的中介老板,经过交谈发现,目前,劳务中介有着其他中介共有的顽疾:靠欺骗盈利,而不是靠高质量的服务盈利。很多农民工进入城市的第一个坎就是找工作,由于他们很难从别的渠道得到大量的用工信息,中介公司还是他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如果中介把他们当作欺骗盈利的对象,这无形中增加了他们的经济负担,抬高了他们进城打工的成本,更伤害了他们的感情。看来,整治劳务中介,使其规范化刻不容缓。我们的记者在采访中还了解到,除了这些设在打工当地的劳务中介,还有不少来自农民工家乡的地方劳务输出组织。他们的情况又如何呢?我们一起看一下记者的调查。
解说:这是东莞的一个长途汽车站,每天都有很多来自湖南、广西、河南等省的农民工从这里下车,开始自己的打工生活。
同期:农民工1 5430
来了几天了,
好几天了 别人带我来的,没有找到工作
还要等几天
不知道
交了多少钱
500元
这批有多少人
700多人
同期:农民工 2 5803
你来了多少天
好几天
几号来的
正月19
每天都在这里等吗
是
你是在家里的点报的名
没有他直接到家里找得我
同期:民工3 0203
带班的是你们河南人吗
是
你们认识他吗
认识
是谁
王世美
解说:记者从这些农民工口中了解到,带领他们到东莞来打工的人叫王世美。王世美,河南省汝南县人,专营劳务输出,其手下业务员数十人,专门负责在老家招人。王世美及其业务员在河南当地和周边地区大肆宣传,男孩只要交500元,女孩只要交350元,她们便可以帮其在东莞找到月薪超过500元的工作。宣传虽好,但结果却不尽人意,很多的男孩、女孩随王世美等人来到东莞,而等待他们的却只有露宿街头,空耗时日。
同期:农民工
后悔也来不及 你出来了 钱也交了 给他500只能让他找厂了
有别的办法吗
有什么办法只能等着
晚上睡哪儿 就睡地上
解说:农民工们告诉记者,他们之所以相信王世美及其业务员的宣传,跟随她们到东莞来打工,是由于他们认为王世美是汝南县劳动部门的干部,她干的是公家的买卖。
同期:农民工 0203
(王世美)是你们村的吗
不是 是汝南县劳动局的
是汝南劳动局的正式人员吗
是 已经招了好几年了 我们把钱交给他
解说:那么王世美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了探明究竟,记者假扮中介前往王世美的住处。在其楼下,记者遇到一个河南人,一打听,此人刚好是跟王世美一起从河南老家搞劳务输出的。
同期:业务员
干这活赚钱吗
赚 一个人(民工)能赚200元
解说:经过指点,记者来到了王世美的住处。王世美恰巧不在,一个负责招收工人的业务员热情地接待了记者。记者表示自己从山东带过来一批农民工,希望和王世美合作安排这些人。
同期:业务员
“你们那里的人们多不多
人多
有一千没有
差不多 把他们叫过来能不能找到活
百分之百能找到
解说:正在交谈的时候,王世美回来了,得知记者的来意,王世美非常高兴。
同期:王世美
干这个活赚钱吗
肯定赚钱 不赚钱谁这么辛苦去做 比上班赚钱
这活光说话不投本钱 一个人赚几十元就可以了 最多赚100多。
一个人交给你多少钱
男孩子150 女孩子100保你进厂 你先交钱我拉人进厂
解说:在记者面前,王世美信誓旦旦,保证给每个农民工找到工作,然而跟她出来的一些农民工因为找不到工作睡在车站却是不争的事实,即使有工作也并不称心如意,一些人进了厂子又出来了。
同期:农民工
我进了厂子不好,干活累,现在没有钱了想回又回不了家,她又不给退钱。
解说:交了钱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而又不退钱,一些不愿意让500块钱打水漂的民工选择继续滞留。另一些民工则失望的选择了返乡。深夜,记者在车站看到,一些河南农民工正准备坐车回家。
同期:农民工
来的时候说的可好了,说工作很多,现在没有工作也不退钱
解说:那么,王世美的到底是不是汝南县劳动局的干部,她的公司是一个什么样的公司呢?记者亮明身份再次对王世美进行了采访。
同期:王世美0007#4351
“这是正本这是副本,是劳动局颁发的。我在家是乡政府成立的劳动服务公司,是书记乡长分工给我抓这个劳务输出,现在发展到安徽河南两个省,七八个地区,10多个县,一年转移劳动力3000多人,04年(春节过后)出来1000人4658”
价钱是怎么定的
自己定,想收500就收500,能收600就收600。
解说:王世美没有工商部门的营业执照,拿出的只是职业介绍许可证书的复印件。记者在王世美出示的一份汝南县三里店乡政府文件中看到,王世美的劳务公司属于独立承担民事责任的盈利性机构。
同期:王世美
这是(乡党委)副书记起的草,你(乡里)叫我交钱,他为了不承担责任给我写这句话,有事找我不找乡里
解说:也就是说,王世美的公司仍然是私人职业介绍性质的劳务中介,而且并没有在东莞市劳动部门和工商部门备案登记注册,不能够在东莞市从事中介服务。那么,是怎样在东莞市进行劳务中介经营的呢?
同期:王世美
我最大的本钱就是有一两百个厂家的老关系。
既然有老关系为什么还有人睡在车站
晚上个别睡在汽车站那是他自己要睡,我又没叫他那样睡
你怎么能保证帮他们找一个满意的单位0048-9:53
肯定能找到
如果不满意出来 怎么办
他出来我再给他转一个厂 他出来我再给他转一个厂 转一两次他自己就没有劲了就不往外走了
解说:记者了解到,王世美虽然答应给农民工介绍一个满意的工作,可是每换一个新厂都要交纳一份新的进厂费,迫于经济的压力很多工人虽然觉得工作不满意也不敢轻易换工作。而在东莞,像这样手续不全的劳务输出组织还有很多。
同期:农民工
湖南 我们那里收800
陕西 我们那里收1200
河南 我们是老家劳动局介绍过来的,花了1000元,河南开封通徐
演播室:采访中记者了解到,农民工在老家很难得到大量有效的用工信息,外出打工有一定的盲目性,通过当地的劳务输出部门和一些中介公司以及同乡介绍是他们找工作的主要途径,然而一些劳务输出组织和中介公司良莠参差不齐,没有什么统一的标准,一些组织拿着高利润,服务质量却处于无法保证、甚至根本就是欺骗的水平,这就不仅仅是加重了农民工的负担,甚至可能是给众多渴望致富的农民工挖了一个无形的陷阱。由政府劳动部门规范符合市场经济规律、切合农民实际承受能力的劳务输出部门,势在必行,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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