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3月9日，最高人民法院院长肖扬所做的工作报告，被海外媒体称为两会中“极具改革色彩、也极令人关注”的报告。新华社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王闻报道 从2005年3月8日开始，想要在各级人大的各项表决、投票中投弃权票或者反对票的代表少了许多顾忌，因为从这天开始，代表们无论是投赞成票、反对票还是弃权票，都需要将选票上相应的椭圆形空白处用墨水笔涂满。

　　民主总是从细节开始

　　一位人大代表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以往在一些选举过程中，投票规定投“赞成”票者只要保持沉默即可，投其他选项甚至弃权者均需动手勾选，无异使得“无记名”的投票变成“记名式”投票。

　　事实上，从地方到中央，这样的改变并不是突如其来的，很多地方近年来都对全国和地方人大的投票方式产生异议。

　　2001年2月23日江西省九届人大四次会议上，危仁晸等12名代表向大会提交了议案，要求改以往的举手方式为投票方式，以真正反映代表们的意愿和体现人代会的民主。

　　2002年1月14日，在武汉市十届人大五次会议上，人大代表、武汉科技大学副教授陈文锋专门提出一份议案，建议市政府在武汉人民会议中心配备电子表决系统。这份议案得到了该市许多代表的支持，代表们一致认为：“举手表决极不利于让大家无所顾虑地真实表达自己的意愿，而鼓掌表决则是一种不可量化的表决方式。电子表决系统既方便又科学，短时间内就可以显示出代表的真实意愿。”

　　这些地方上的声音在2005年的两会上实实在在地影响了一直以来的投票方式。有专家说：“民主总是从细节开始”。而另外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是，温家宝总理在他的政府工作报告中10次提到了“民主”两个字。

　　行政改革

　　在一家外资企业工作的许良滨作为一个普通公民，也注意到了这一个细节。这是许良滨第三年坐在电视机前收看总理的记者招待会了。而对于这样的民主细节，许良滨的感觉是：政府越来越开放了。

　　他同样注意到了温家宝总理关于今年政府工作的五大重点的第一点就是中国政府自身的改革。

　　中国人民大学行政管理系主任毛寿龙认为，“如果说过去20多年中国的改革开放进程是在摸着石头过河，那么到今年为止，可以说已经进入驾着船或者架着桥过河的阶段了”。

　　毛寿龙指出，按照这个思路，中国的政府改革的基本方向将是从投资性的经济发展型政府，走向公共服务性的经济促进型政府。政府的主要工作不是通过直接投资来发展经济，而是通过提供公共服务，改善公共管理，解决公共问题，制定公共政策，为市场经济发展提供服务。

　　人大改革

　　当然，在两会这个大舞台上，作为中国的立法机关——人大自身监督、立法能力的加强也成为了一个相当明显的趋势，并将深刻影响中国人的生活。

　　近年来，人们更多的关注各地人大对于政府的监督，但是立法方面的民主化事实上也已经成为一个明显的趋势。

　　2004年9月3日，北京市人大常委会法制委员会就《北京市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办法》举行了该市首次立法听证会，从市民和社会各界的332名报名者中遴选出的16名听证陈述人，在听证会上表达了自己对新法规的观点。10月22日，新法规通过，部分条款吸纳了听证陈述人和市民们的意见和建议。

　　“立法听证最终将成为一种行之有效的民主训练，成为民主宣传、民主教育的课堂”。北京大学立法学研究中心主任周旺生说。这种“民主训练”目前还没有在全国人大的立法过程中实现，但是很多专家都相信，类似此类的民主将越来越多出现在人大的运作当中。

　　与此同时，专业人士在人大的立法过程中也越发显得重要。在今年的人大会议上，华中师范大学的周洪宇代表特地请刘绪高律师帮他完成了两个议案。而周洪宇自己的解释是，由于这两个议案都与法律相关，而他又不是专业人士，所以这也就成了情理中事。

　　司法改革

　　从律师帮助完成议案引开的是本次两会中最引人注目的司法改革议题。2005年3月9日，最高法院院长肖扬所做的高院报告，被海外媒体称为两会中“极具改革色彩、也极令人关注”的报告。

　　该报告提出的“五年改革纲要”，包含了一条“由内而外”推动中国司法独立的改革路径。而其中最为引人瞩目的是改革法院的审判委员会制度，试图解决审判委员会“审而不判、判而不审”的问题。

　　审委会制度的一个典型负面例子出现在2004年，福建周宁县法院对该县公安局副局长陈长春强暴被害少女案重罪轻判，引起社会的普遍关注和强烈谴责。后经查明，该县法院由8人组成的审判委员会中，有5人明确表示自己不熟悉刑法，且审判委员会的大部分成员没有参加该案的庭审。于是在该案的主审法官被买通之后，审判委员会便以走过场的方式，批准了主审法官的判决，导致了后来的风波。

　　北京大学的贺卫方教授告诉记者：“如果大家只能在公开的法庭上通过相互对质来解决纠纷，主持审判的法官就是作出判决的法官，那么一起案件从诉讼到判决便始终发生在双方当事人的眼前，律师、当事人以及旁听者都将构成对法官的严格监督，这恐怕是保证司法公正的非常重要的一个条件。”

　　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改革后的审委会可能不再是行政领导一统天下，将分设民事、刑事、行政等专业委员会，以适应审判专业化的要求，同时提高审委会的工作效率。“专业化是这次审委会改革的方向，这一点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争议”。

网络编辑：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