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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为什么选择英美法而没有选择大陆法?
高:因为大多数国家都是英美国家。
记者: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
高:不同大了,大陆法在我们国家,我们中国是中国的大陆法,大陆法判一个犯人,譬如偷钱,依照大陆法,这个犯人被叫上来的时候,就特定他偷了东西了,有罪的,才把他逮捕,然后派上庭的话,法庭上你有罪,你就举出证据,我那天没有在场什么,大陆法是这样的。英美法是先推定这个被告无罪,然后由原告,就是检察官来做各种的证据证明他有罪,就是这样的,最根本的审判理念不同。
记者:是不是意味着给审判增加难度了?
高:那当然,选择英美法以后,审判官跟检察官就把时间拖长好多好多。
记者:如果知道他杀了人,但你拿不出证据来还是不行?
高:不行,不行。如果你某一个人杀了人,国际法庭要举证,人杀了,但是提不出证据那就不能说这个人他杀的。
记者:你们用什么来搜集证据?
高:我们就要到国内来搜集证据,另外就是在日本当地,报纸,当地的文件来收集。
那时候战争已经在东北打起来了,国共打得蛮凶的,解放战争,像倪先生,到东北也没办法取证,打仗怎么去啊,东北在打仗没办法取证,再到其它取证也取不到,到东京,他们也是两手空空,没什么具体证据。但是没证据,到真正的个人的问题提出来的时候,再没什么证据的话,法院就杀不了他,我们在东京的人实在是度日如年。
解说:日本投降后有计划地销毁了大量侵略证据,而日本对中国的侵略犯罪又是整个东京审判中的重头戏,如果缺少足够的证据,后果将不堪设想。为此,中国检察官向盟军总部提出申请要求查阅日本政府的机密档案,得到许可后,检察官小组成员几乎每天都到被查封的日本行政当局档案库,想从字里行间发掘日本战犯的罪行证据。
记者:找到什么呢?
高:是很难找到,因为它里面的档案里面是成千上万的,不是一百件,两百件,什么档案都那么多,都是那样的,那怎么找。
派了一个东京帝国大学,吴学义,他学日文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刘子健,两个人就在那里找,找了大概一个礼拜。
隔断
解说:1946年5月3日上午8点42分,东京审判正式开始,
首席法官卫勃读完开庭词后,首席检察官季南宣读了起诉书。这是法庭的“认罪传讯”阶段,在这个阶段被告必须承认或者否认起诉书上的有罪指控。如果承认有罪则直接量刑;否则法庭就开始审判。法庭上,所有战犯否认有罪。
法庭很快就进入了日本侵略中国部分的审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真相被逐步揭开。1931年9月18日,当时担任日本关东军参谋的板垣征四郎和作战参谋石原莞尔、奉天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共同合谋,制造了柳条沟南满铁路爆炸案。爆炸发生后,关东军趁机向中国军队发起进攻,制造了“九·一八事变”。为把东三省从中国剥离出去,他们又推出了已被废黜的清帝国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然而在法庭上,几名被告和辩护团却试图把以上事件的责任都推到中国人身上。
1946年8月,国际检察局亮出了一张王牌———伪满洲国皇帝溥仪。溥仪作证说自己去东北策划成立满洲国是受到土肥原贤二等日本人的威胁。同时,他指认原关东军参谋板垣征四郎积极策划满洲国独立,被告席上的板垣征四郎气得脸部抖动不止。
高:他指证日本人怎么样把他从天津绑架放在大的木箱里面从天津送到东北到沈阳去坐皇帝,做满洲的傀儡皇帝,他也谈了他的老婆谭玉玲怎么被日本人弄死,日本人就让一个日本的女的中学生嫁给他做老婆,他在这个时候情绪不能控制,拍了台子。
记者:他的出现这些战犯感到意外吗?
高:特别是板垣和土肥他们两个很激动了,因为这两个人专门利用溥仪作为幌子,故意把他作为傀儡,让他做满洲国皇帝,对他进行控制,由他出面,他们在背后操纵。
解说:1946年9月16日,土肥原贤二开始个人辩护阶段,他被控犯有破坏和平罪、参加制定并执行对中国的分裂阴谋和侵略战争。
在日本军界,土肥原贤二是一流的间谍专家,从他1913年踏上中国的土地之后,就持续进行了30多年的对华谍报活动,他也曾担任臭名昭著的关东军奉天特务机关长。皇姑屯爆炸案和“九一八”事变的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高:土肥在日本军界里面,职位并不高,但是他在明的、暗的各种手段非常老辣,因为他懂中国好几个地方的方言,同时对中国的社会军法体系非常清楚,所以土肥扮演的角色,像有的报纸讲的一样,他是东方的劳伦斯,大家知道劳伦斯在中东也是非常有名,所以土肥被称为是东方劳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