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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庄我每天都提心吊胆”
“在南庄我每天都提心吊胆。”一个高大结实、打着赤膊的重庆民工对记者说。他指的不仅仅是他在屋里睡觉时被人从窗外把衣服钩走。在南庄,他目睹了多起抢劫。
“最常见的就是抢手机、抢包,女工早上从南庄往工厂走,刚出村口,就被旁边窜出来的烂仔抢了,四周都是人啊,可是烂仔不怕,上了车就走。”这些车都是些无牌、假牌和用泥巴封牌的面包车。
还有一种就是摩托车飞车抢夺,“在路上边走边打电话,或者腰上别着手机,那摩托车上的人手一伸就抢了。”
很多受访居民嘲讽说,这些现象大家似乎都麻木了,如果看到有人被抢,而被害人反抗,旁边就有好心人相劝:赶紧给他们吧。“反抗很容易招致刀砍,那样就亏大了。那帮烂仔很多长得很瘦小,但胆大、心黑、刀快啊!”
真正让南庄人害怕的是枪。7月底的一天凌晨4时,四川达县4个男子在村口一家老乡开的杂货店里打牌,突然闯入6人,并不蒙面,两把火枪、4把砍刀对准了他们,把他们的4部手机、两个戒指、现金和店里香烟抢走,价值1万多元。一名男子稍微反抗,背上即被刀砍。
去年底的一天晚上10时多,一家小饭店和正在饭店里吃饭的两名客人被洗劫,湛江籍店主吓得赶紧将店盘出,离开南庄另谋出路。
赤膊的重庆民工担心地说:“我是个建筑工,没有什么钱,但真担心哪一天坏人就找到我头上了。”
她们来不及细想,就进了发廊
与外地其他城镇相比,公明的发廊并不算多,零散地分布在大街小巷里。这几天,发廊纷纷关门,但仍有一些照常营业。
发廊已经被普遍认为是低级色情业活动场所,甜甜出事前所在的辉煌美发店,广告牌上写着营业内容“理发、焗油、直发”。但对面一家店主说,他从没有看到有客人在那里理发和做头发。
8月26日,与这家美发店相距百余米的意美美发店,卷闸门也被拉了下来,隔壁士多里则坐了6个衣着暴露的女孩,旁边小巷口也有两男两女。其中一个自称管理员的女孩直接问“要不要按摩,100元,就在士多后面的楼里”,她并表示“绝对安全”。
当地人告诉记者,她们中绝大多数都是自愿的,“道理很简单,在工厂辛苦1年,又累又枯燥,还不如在发廊干1个月钱来得快。”
据甜甜表姐的说法,甜甜14岁就辍学来到公明一家电子厂打工,后跳槽到东莞一家电子厂,每天都要加班,工资才400至500元,“做得很是心烦”,于是今年3月就来到这家发廊了。而芳芳年仅18岁,来深圳已3年,其间换了十多家工厂,“就是想找一份工资高一些的工作”。今年春节,她来到红玫瑰发廊,虽然她既不会理发,也不懂按摩。
其实甜甜和芳芳的经历在众多发廊小姐中很具代表性,她们都曾怀着对城市生活的憧憬过早地离开校园和家乡,但现实离理想的差距却是如此之远。
在宝安区,大小工厂密布,工业园众多,其中大多是三来一补的传统企业,招收的工人有86%为农民,89%是初中以下学历。统计表明,我国1亿打工人员中,40%是打工妹,但她们中只有三成能享受到每天8小时的工作制,此外薪水偏低,看不到发展前途,是困扰她们的主要烦恼。
困境中,一些打工妹来不及细想,就走进了发廊,成了发廊妹。
疼痛过去,悲伤和屈辱仍在持续。芳芳和甜甜躺在病床上,在回想发廊的日子时不知会想些什么,而未来的生活又会怎样呢?(作者: 高爽 袁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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