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徙通道就是藏羚羊的生命
●根据高原动物不同习性,铁路沿线建成3类迁徙通道●经过3年努力,可可西里2500只藏羚羊全面顺利回迁
“1只、2只、3只……”9月16日,中科院动物所杨奇森研究员趴在电脑前,用指头戳着屏幕里成群的藏羚羊,默声数着羊群从铁路桥下通过的数量。
这段数码录像摄于一个月前,成群的藏羚羊所穿过的大桥是青藏铁路楚马尔河大桥。大桥的西面是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东面是三江源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自青藏铁路准备动工修建,杨奇森就成了和藏羚羊一起迁徙的人。
每年6月,大批藏羚羊跨越青藏铁路一线,前往可可西里腹地产羔,杨奇森就会从北京来到高原,对藏羚羊进行监测。9月,藏羚羊回迁,他才下高原返京。
今年回到北京,杨奇森显得异常高兴:录像情况显示,分布在可可西里地区的2500只藏羚羊全部顺利回迁。
给藏羚羊留条路
藏羚羊,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仅分布在青藏高原及邻近95万平方公里区域内。
50年前,青藏公路建成通车,穿过可可西里,把青藏高原切成了两个部分。从此,每年的产羔季节,青藏公路东侧怀胎的藏羚羊要两次跨越青藏公路往返,才能完成产羔的全过程。
青藏铁路与青藏公路走向基本平行。修建之初,就有专家忧虑,铁路会破坏完整的自然环境,不仅会阻断野生动物的繁殖迁徙,还会影响它们正常的觅食活动。
2001年2月,铁道部和国家环保总局等5部委联合主持了青藏铁路环保研讨会,90多位专家明确提出,要“对沿线重点保护的野生动物采用工程和管理措施解决迁徙通道问题”。
在中国铁路建设史上,修建野生动物通道青藏铁路是首次。但通道修成什么样子?修在哪里?负责此项任务的铁道部第一勘察设计院(简称铁一院)一头雾水。
很快,铁一院找到了中科院动物所著名动物学家冯祚健教授。从上世纪70年代,冯祚健就在青藏公路沿线调查野生动物分布情况。
由于身体原因,冯将接力棒交给了他的学生———杨奇森研究员。
通道要符合动物的“胃口”
“高原野生动物有几十种,不同的动物有各自的习性,设置通道自然也要符合它们的胃口。”杨奇森给记者举起了例子。
“棕熊、白唇鹿等高山山地动物善于攀援而不适宜奔跑,它们喜欢沿山坡脊梁走,这样铁路通过的时候最好打隧道,保持山坡的原貌。”
“而藏羚羊、野牦牛、藏野驴等野生动物,机警并善于长距离快速奔跑,它们喜欢在宽谷和河滩活动,铁路最好架桥通过。如果考虑造价成本,将路基的坡度修缓,这些动物也是可以过去的。”
从格尔木到拉萨,按野生动物的分布范围,杨奇森规划设置了33处野生动物通道。按照野生动物口味,33处通道又有桥梁下方、隧道上方及路基缓坡3种形式。
三年之变
楚马尔河铁路桥、五北铁路桥,位于五道梁和不冻泉之间,是33处野生动物通道中的最主要的两个。根据杨奇森多年的调查,铁路沿线90%以上的藏羚羊将从这两点迁徙通过。
2003年6月,通道相继完工,又值藏羚羊开始迁徙的日子。但当大群的藏羚羊来到桥边时,杨奇森却发急了。
“藏羚羊根本不敢靠近大桥,有的甚至沿着铁路路基一路狂奔。”杨奇森回忆说。
此时正在该路段施工的中铁十四局为了不打扰藏羚羊迁徙,下达了20天的停工通知。“热心的工人们甚至围着藏羚羊群趋赶,但无济于事。”杨说,当年2500只藏羚羊中,只有500只勉强通过了两处通道。
如此情形在2004年6月又再次上演。但让杨奇森欣慰的是,2500只藏羚羊在通道附近徘徊了一周后,最终从桥下奔腾通过。
“今年情况很好,藏羚羊几乎没有犹豫很快就过关了,速度很快。”杨奇森说,今年的监测结果说明铁路对藏羚羊的影响非常小了。
9月21日,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队员尕玛神情严肃。两天前,一只藏羚羊在走过青藏公路时,被疾驰而来的汽车撞死。
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门前就是青藏公路,再向前1000米就是青藏铁路。
“藏羚羊穿越铁路不需要我们费心。”尕玛指着远处的铁路说,“那里有通道,通道就是藏羚羊的生命。”
■西藏生态
青藏铁路面临着生态脆弱的世界铁路建设难题。这里是我国和东南亚地区的“江河源”和“生态源”,在可可西里、羌塘等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里,栖息有藏羚羊、野牦牛、藏野驴等珍稀野生动物。
其中,美丽的藏北草原是青藏铁路全线水草最丰美的地段,也是西藏自治区面积最大的草原,青藏铁路横穿藏北草原300多公里。
据统计,西藏有哺乳动物142种、鸟类488种、爬行动物55种、两栖动物45种、鱼类68种、昆虫2300多种,其中包括国家一级保护动物41种,二级保护动物84种。
□本报记者 高明 李武 兰州西宁格尔木拉萨青藏铁路沿线报道
搜狗(www.sogou.com)搜索:“青藏铁路”,共找到239,810
个相关网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