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去韩国出了趟差。虽然只呆了短短几天,但是所见所闻使我有一种感觉:尽管韩剧热播,韩流肆虐,但我们其实并不了解这个近在咫尺的邻国。我们知道她经历了朝鲜战争,知道她创造了经济奇迹,知道她是韩流的源头,但是,我们并不了解她是如何在战争的废墟上站立起来的,也不了解她依靠什么而取得如此的成功,更不了解她为什么能够在文化上能够同样辉煌。一句话,对于这个地域狭小、人口也不多,但是非常成功的国家,我们只知道表面,却不了解背后。
如果不翻地图,不少人恐怕以为,从北京到韩国将耗费长长的一段飞行时间。但事实上,从北京飞往韩国首都首尔的时间只要一个半小时,也就相当于北京到上海的飞行时间。空间上如此之近的两国首都并不多见。而问题是,首尔不仅距离北京近,距离朝鲜平壤、日本东京同样不远。
这种地缘政治的特殊性,再加上被外族长期统治、侵略的历史,使韩国人从小就有很强的危机感,也使韩国人从小埋下了一种“恨”的情结,而单一的民族又使韩国人自然地团结起来。正是强大的民族力量,使韩国能够创造一系列的奇迹。
韩国在爱国方面的教育是极其成功的。尽管韩国的国旗就是源自中国文化的太极旗,尽管韩国人的节日从春节到端午到中秋几乎和中国一模一样,尽管韩国国立博物馆中到处充斥着中华文化的气息,但是,韩国人从小就被老师和父母教育:是大韩民族的祖先创造了韩国的一切,包括韩国的文化。在首尔的5天里,我所看见的进口车不到10辆,满大街行驶的除了现代,就是大宇,或者双龙。与国内不同,如果是大老板,尤其是著名企业的领导人,他肯定不会开进口的豪华车,因为他不敢背负“不爱国”的舆论指责。
因为历史上被屡次侵略,韩国人对日本有一种天然的仇恨。韩国的导游告诉我们,在商店里,店主有时候会问顾客是不是日本人,如果回答“嗨”,那商品的价格也马上就“high”了。
当然,对中国人不会这样,但韩国是少有的没有唐人街的国家之一。尽管20年前还有十几万华人在韩国生活,但是,与其他地方的华人群体日益发展不同,现在在韩的华人已经萎缩到了不到两万。韩国中华总商会会长袁国栋告诉我,相当长时间,华人在韩国基本只从事三种职业———当导游、开餐馆和做医生,其他的职业很难进入。韩国政府对于华人有种种限制,比如限制买房买土地等等。尽管韩国政府现在出于发展经济的考虑,开始放宽华人政策,甚至动手在仁川建设“中国城”,但在韩华人要强大起来,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因为外国产品很难打进韩国,因此,韩国市场也被认为是一个封闭的、极难开拓的市场。但与此相反的是,韩国的大公司却越来越依靠国外的市场,很多产业在世界首屈一指。她有全球第一的TFT-LCD、造船产业,全球第三的半导体、电子产业,全球第四的数码电子,全球第六的汽车产业。
在三星电子水源工厂参观的时候,该厂负责人告诉我们,三星电子去年全球销售额为790亿美元,其中出口650亿美元,所占比例高达82%。而韩国的经济就主要依靠三星、KT、现代、SK、LG等几家大公司支撑。韩国人成功地把自己的产品推销到了世界各地,却牢牢守住了自己的本土市场。
韩国的经济奇迹的确是值得我们好好研究的。如果按国土面积计算,韩国的国土大约相当于中国的1/100,其中大部分是丘陵;如果按人口计算,韩国的人口大约相当于中国的1/30;但是,韩国的GDP却在世界排第11位,韩国的人均收入是中国的12倍。而且,韩国的这一切,是在没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没有物产丰富的自然资源,而且是在战后的三四十年里取得的。
同行的力帆集团董事长尹明善对韩国人的这种精神极其推崇。他说,在国内的时候,我有时还为力帆的成绩感到飘飘然,但是,在三星面前,我真的感到无地自容。
中国市场经济的改革,主要是以美国等国家为参照的。但是,同处东亚、文化相似的韩国的成功提醒我们,他们的道路也许有独特的参考价值。
我们需要更多地了解这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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