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艺术家”舒勇的打扮古怪前卫,常引致警察的怀疑;
他的作品甚为出位,以裸体女人作画布而引起轰动……
用“行为”表现“艺术”,是“出位”并非“流氓”
采访舒勇时,他告诉我最近曾几次遭巡警检查盘问的经历。10月15日,他与珠影厂的编剧谈完筹拍“地球在流血”一剧,半夜打一破“摩的”回来,在海印桥遇警察查车。他翻遍全身也找不到身份证,并且在腰间掉下一叠裸体照片,即被几个警察围上来,幸亏其中一人细细一看,发现是报纸和电视里报道过的“地球在流血”的资料原件,才知道他就是那个为了环保“往全裸女孩身上泼油漆的行为艺术家”,于是放他一马。上月底,他在中国大酒店附近被警察抓住手臂捋衣服检查有否针孔。不到一个月就来三起这类事儿让人觉得有点夸张。不过,舒勇那身另类打扮、那种身材、那种苍白和消瘦真是不由得不让人怀疑。但舒勇为环保事业所干的活儿都是认真的,尽管别人都说他炒作的成份很大。
另类也是人
认识舒勇是在去年去河源的火车上,他因“地球在流血”环保活动在传媒上爆光而被河源邀请为环保特使,到河源万绿湖作环保宣传的策划与设计。当时是冬天,舒勇穿一套古老的中山装,与一头卷曲的披肩长发碰撞在一起,更显搞前卫艺术之人与众不同的个性。那还是我所见到他的最端庄的一次。
后来才知有关女模特小诗的事。那是一个18岁的东北女孩,她原是广告模特,后来被舒勇说服她为环保事业而一丝不挂,任由舒勇在她洁白的胴体上泼油漆和动物的血,以此行为过程展现给各大传媒,象征地球母体被人类毁坏,在流血。如此惊世骇俗的做法果然引起人们的异常关注,因为相片未经掩饰地见报,导致了小诗被家人驱逐,被男友抛弃,然后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后舒勇与媒体一直在找寻她,今年7月18日,经《羊城晚报·今日广州》报道后,小诗最后一次回到广州与记者见面,之后再也不肯出现。
人们更以另一种眼光看舒勇。他自己怎么看自己呢?
舒勇说,过去并没有想过会将艺术创作与环保公益事业相结合,这种提升,可说是人生路上的一种顿悟。虽然不羁与嬉皮的性格令他吃了不少的苦头,但最终他收获到成功。
舒勇告诉记者,他是湖南怀化人,早年就读于中央美术学院,10年前应邀到美国、意大利等国举办画展。1992年,为了寻得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他孑然一身来广州,寄住在广州美术学院宿舍,和几个热衷艺术的哥儿们创办“绿火艺术流”,他们摒弃传统,不要真实的光线和色彩,只追求一种意念。他生活并不富有,口袋里常常只剩几毛钱。他流着一头长发,穿着打扮极之前卫,有时在好端端的一件西装上开个大口子,像一个饥渴的大嘴巴;有时把牛仔裤剪成一道道,在屁股后挂一串可乐罐子,咣啷咣啷地到处走,甚至在裤子前面的拉链处泼上红油漆,刻意制造一种令世人膛目结舌的行为现象,所以被常人认为是个行为古怪荒诞之人。然而舒勇并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他认为对艺术的追求理应是个性化的、无比狂热的。
在广州的开支很大,带来的钱很快就花光。他见人从五星级宾馆买回来的油画画得并不怎么样,便提着自己的画到白天鹅宾馆去,打算把画卖给里面的商场。因为大热天他仍穿着件破棉袄,便被保安当成疯子赶了出来。后又听说有家德国人开的公司需要画家画“行货”,每幅可卖三四百,他直奔那儿去“接单”,可能也是因为衣冠不整,在外面坐了大半天,仍没有人理睬他……
油画的神圣感就这样被扭曲了,他转去画广告画,在户外顶着烈日、大汗淋漓地爬高爬低画大铁皮。有一回拉队去中山画广告画,因为对方要画好验货才给钱,他们口袋里一个子儿也没有了,饿得实在不行,便由他出马爬进一家小酒楼的厨房,偷了几个烤鸭充饥。舒勇羞愧地说,他曾经因为没钱买专业书,在书店偷过一本很贵的画册,当晚就后悔,但没有勇气送回去。这样的日子他慢慢就厌了,觉得自己染了文化痞子的坏习气。为了标榜自己所谓的前卫与个性,人会活得越来越极端,越来越不负责任,这样迟早会偏离艺术的主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