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奖评新闻
编辑同志:您好,对于您能否看到这封信,笔者实在不敢抱太大希望,然而一些压抑心头许久的话,却有不吐不快之感。请多指正。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种对流浪乞讨人员的“妖魔化”倾向逐渐在某些媒体的报道中蔓延开来。 与之相伴而生的,则是公众对于这一社会边缘人群日益加重的排斥心理。
“一个瞎眼乞丐在得到一位小姑娘十块钱施舍后摘下墨镜仔细辨别钱的真伪”、“一位记者跟踪一个乞丐大半天,发现对方竟有一天几十元的收入,并于傍晚时分到一家偏僻的小饭馆里同自己的母亲花十五块钱吃了一顿有菜有肉的饭”……这样的报道难免让人觉得:现在的乞丐根本不值得同情,他们也许过得还不坏,他们的骗术丑陋而无耻,大家最好收敛善良,捂紧口袋,似乎只有把他们从大都市中清除出去才是正理!
说乞讨者的存在会令我们的城市形象蒙尘,在国外游客面前丢中国人的脸,对此我不能苟同。在一个拥有十三亿人口、贫富差距未能得到全面控制、社会保障体系尚不健全的国度里,城市中没有乞丐这一群落的存在才是怪事。即使是在发达国家大都市的繁华地带,同样不难找寻他们的身影。
衡量一个社会文明进步程度的标尺不仅仅在于测量国民生产总值的节节高升,更应该注意到这个社会底层民众的生存状态;一个城市是否繁荣而充满生机也不仅体现在摩天大楼的鳞次栉比、豪华轿车的往来穿梭,更应体现于它是否具备宽厚的胸襟,使那些或许并不受欢迎的人群也有一片容身之地。
必须申明一点:对于那些强索恶要、扰乱公共秩序甚至违法犯罪的流浪乞讨人员要给予严厉打击,正是他们的存在使得公众对这一群体有颇多不满。但对大多数乞讨者来说,即便他们是所谓的“职业乞丐”,我们是否也该抱以宽容的态度呢?一种极为流行的说法是“城里磕头,回家盖楼”,倘若真有这样的实例发生,倒令笔者大感欣慰,敢情人们举手之间的一次施舍,汇集起来竟有这么大功用!
一些肢体健全年富力强的乞讨者,抱着不劳而获的思想,的确令人不敢恭维。然而宽容不应该只留给我们喜欢、乐于与之相处的人们。那些自命卫道士的人们,是否考虑过,你们对正义的捍卫、对真相的求证有可能殃及无辜,使得本来也许可以得到帮助的人,在人们的提防与淡漠中沉沦。倘若我们真有偷拍、跟踪的时间与精力,不如拿来做些实事。
听说过这样一件事,国外一处地铁站里,一个盲眼老者因为不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得到的施舍很少,一位诗人从此经过,帮老者写了一块牌子:“春天到来的时候,我希望还能看到你”。在印度首都新德里的街头同样存在许多流浪者,几年前当地政府曾想出一个办法,为这些行乞者每人配发一部手机,发放统一服装,于是他们成了移动电话亭。而在中国的一次直播节目中,一位听众发短信,提到自己走在漆黑的地下通道里,给一个席地大睡的乞丐绊了一下,很是气愤。当时主持人这样回答:“或许他的确呆在他不该呆的地方,但没人喜欢那种地方,你该向他道歉,你打扰了人家休息。”
我坚信理性和宽容会逐渐回归,平和的心态可以成为主流意识,尽管如今那位主持人的声音还是那样孤单微弱。
我是一个农村男孩儿,虽然也是80后一代,但生活轨迹与同龄人大相径庭,因患先天性白内障自幼视力不好,贫困的家境和落后的观念使我丧失了最佳治疗时机,小学只读过四年便因用眼过度以致残余视力急剧下降而被迫离开了校园,直到四年前做了手术,现在的视力约为0.1。我有自己的梦想,并为之努力,但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是否有一天,我也会走上街头,成为都市里行乞者中的一员,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我只盼自己运气好些,不致在严冬的城市冻饿而死,我会有这种好运气吗?无法肯定。
有哲人说过———假如有人对你说:“我们去爱一个人吧,我们来关怀他,善意地注视他,向他微笑,如果他不介意,我们可以走近他,同他握手……”不要犹豫,我的朋友,尽管去跟这个人做。如果另一个人对你说:“让我们来恨一个人吧,我们去攻击他、诅咒他,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令他永世不得翻身。”我的朋友,至少你该考虑一下,尤其是在你根本还没看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也许痛骂一个人很爽,但那不是思维正常的人该做的事。后面这句话是我加的,你们可以痛骂我了。
河北省涿州市东城坊镇西疃村村民云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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