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之林 让文学贴近时代

　　2006年岁末，由海南师范大学和《文学评论》编辑部联合主办的“当代文学与文化研究”学术研讨会在海口举行。来自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上海大学等高校的数十名学者围绕文化研究与当代文学研究的关系的主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董之林是这次会议的主要组织者，这位著作颇丰的学者，近来出版了《追忆燃情岁月：五十年代小说艺术类型论》之后，紧接着又一部研究“十七年”文学的著作《旧梦新知：“十七年”小说论稿》也相继推出，在学界引起关注。她在“后记”中说到，该著意图“阐释‘十七年’小说形式中那些容易被忽略的历史扭结”，因此，它每章辟出专门篇幅，充分地展示文学创作的背景，在细致的“历史相关性”中将文学产生的社会、政治环境进行深入的还原。这样的研究方法，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叙述比较多，论述的成分少一些，但其实，它正祛除了先入的偏见，实现了作者还原历史的初衷，更体现出对历史的真正尊重。

　　身为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文学评论》编审的董之林，对文学研究与文化研究所面临的困惑与走向，都有着独到而深刻认识。在开幕式的发言中，她介绍了这次会议的缘起，着重谈到，近几年的文学研究，与伴随翻译介绍的普及推广而在国内兴起的文化研究，具有越来越密切的联系。当代文学研究，无论是对文学现状的分析批评，还是涉及学科建设的文学史写作，包括对“十七年”文学的审视与重新阐释，都紧密联系着当前文学理论与批评中研究角度所发生的变化。正是这种现状，促使我们探讨文化研究与文学研究的关系。

　　董之林的发言为讨论提供了理论背景，同时表明了这次研讨会的价值取向。她谈到：文化研究和文学研究的联系可谓是与生俱来，纯粹的文学研究，或者“纯粹的形式主义批评”，实际上并不存在。人们不可能单纯就文学的母题、修辞、象征、美的质感等，来谈论文学，如果一定要这样谈，那么这样的阐释也必然流露出思想与历史意识的苍白无力。因为在那些文学修辞背后，必然具有社会阶层、性别与种族，以及民族国家等意识形态的内容。由于现代社会分工学术科层化的趋势，使人们往往忘记了当代文学研究作为一个学科，它的前身就是在社会文化史上，在与政治、经济错综复杂的网络关系中派生出来的。任何时代的文学都具有彼此不同的历史环境、社会生活、政治、意识形态带给它的文化内涵。否定或排斥一种文化内涵的文学，必然持有其他的文化选择或文化立场。那种简单的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使人忽略了人的话语的多元文化状态。所以说，不是从阶级、民族国家角度探讨文学错了，而错在对文化内涵的单一化、简单化的理解。

　　从研究文学扩大到研究文化，或将运用文化研究的方法研究文化，其思想倾向是文学应张扬现实主义精神，贴近时代，直面当下，对现实问题发言。董之林以先锋艺术作为教训，指出文学研究向文化研究的倾斜是有必要的，关键则在于对现实问题应怎样发出自己的声音，怎样产生更大的力量，“针对现实发言”是当代文学的一个迫切问题。而文化研究有助于对现实进行仔细的梳理，对历史进行互文性的比较分析，从而使人们更清楚地认识到现实，对社会产生更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