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记者薛明慕海燕摄影/本报记者孙岩
病床上方知“奶奶不是亲奶奶”
关小敏是肇东市宣化乡六撮村人。直到这次来到哈尔滨治病，她才知道“奶奶不是亲奶奶”。
在哈医大四院的病房里，奶奶侯秀英第一次公开说出了小敏的身世：侯秀英的二儿子与儿媳结婚8年没有孩子。15年前，她的亲家母给女儿抱回来一个出生刚刚一个多月的女婴。据说女婴的母亲生完孩子后没几天就死了，父亲一个人无力抚养孩子，就把她送人了。
小女孩的到来，让这个结婚8年无子女的家庭充满了欢乐，家人给她取名叫关小敏。
小敏在养父、养母、爷爷、奶奶的呵护下快乐地成长。小敏的家是个大家庭，父母与爷爷奶奶没分家，奶奶是家里的“大掌柜”。因为奶奶掌握着家里的“财权”，再加上奶奶对小敏胜于己出的关爱，小敏一直是村里最幸福的女孩。
但是，小敏长到3岁时，家里人发现她的身体有问题，常常上不来气，有时小脸会被憋得发紫。经肇东市人民医院诊断，才知道孩子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当时大夫说要治就只能到北京、上海去看看，费用得几万块。我一听这话，当时就哭了。这孩子的命咋这么苦呀，没了亲妈，亲爸又不要她了，到北京、上海去，依我们家的条件那是想都不能想的……”侯秀英回忆。从那以后，一家人对小敏的照顾到了溺爱的程度，因为家里人都知道这孩子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小敏8岁那年，结婚16年不孕的养母突然怀孕了，不久妹妹出世。添了一口人，关家的日子过得开始紧巴了。不到一年，养母再次怀孕生了弟弟。中年得子的养父母无力同时照顾3个孩子，小敏被养父母送到了爷爷奶奶屋里。从那以后，奶奶对小敏是白天看着，晚上搂着，生怕孩子有个闪失。“夏天时我给她睡凉席，冬天时我让她睡炕头。我就怕一个不周到，这孩子就没了。”一说到这些，侯秀英老人就泪流满面。
因为有病，小敏读了3年书就辍学了，她最大的愿望是有个健康的身体，孝顺奶奶。
一年收成加上一张借款账单凑足医疗费
知道了自己身世之后，小敏反倒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她对记者说，因为她从小在家就是受“优待”，别人家好吃好穿都是可着最小的、或是男孩子，可在她家，好的都是她的。尤其是奶奶，对她更是百依百顺。“这就养成了我的坏脾气，有时无端地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发威，甚至还摔东西，现在想想太过分了。”小敏说。侯秀英听小敏这么说，早已泣不成声，她说小敏生性乐观，知道自己有病也不怕，常常安慰奶奶说：“奶，你别当回事，听天由命呗。”“孩子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不能给孩子治好病是亏了孩子。”侯秀英说。
去年年底，他们在电视新闻里看到哈尔滨医大四院有一个“爱心救助先心病行动”，对于贫困家庭的先天性心脏病患儿，减免部分治疗费用。侯秀英激动不已，她一把抱住孙女哭着说：“小敏，走，咱去哈尔滨！”
刚刚卖掉去年的收成，侯秀英手里有了一万元钱。新年一过，她就带着小敏来到了哈尔滨。可是小敏的手术就是按60%收费也得26000多元，差得太多了。侯秀英带着小敏第二次来哈尔滨时，带够了26000元钱，同时也带来了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账单：这是她从亲朋好友处借账的明细，多的几千元，少的200元。侯秀英说，她在村子里借钱，没遇到过白眼，能帮她的都尽量帮了，很多人都说：“今年还不上，就明年还，啥时还上都行，我们就冲着你家对要来的孩子这份心！”
能来哈尔滨治病一直是小敏的梦想。对于她来说，健康一直是一个奢求。因为有病，她从来没像其他孩子一样跑跑跳跳过；因为有病，小学三年级她就不得不辍学；因为有病，她眼看着最亲近的奶奶种地、养鹅累得伸不直腰，可自己却无力帮助……
小敏说，来到哈尔滨后她想得很多，她第一次想到了未来，因为她有机会拥有未来了：“身体健康了，我还想学习，年龄大了不能上学，我就自学，我不想当文盲。我想学点本事，以后能挣钱孝顺奶奶……”
身世感人成为医院“特殊病人”
哈医大四院胸外科把小敏的手术安排在了下周，届时胸外科主任李野教授亲自主刀。据了解，从1月1日哈医大四院“爱心救助先心病患儿行动”开始以来，在12天的时间里，李教授已经做了21例手术，有时一天做3个。李野主任对记者说，“救助行动”救助的先心病患儿都来自贫困家庭，但是小敏是最特殊的一个：病情最重，家庭背景最复杂也最感人。李野主任带头在科室里给小敏组织了捐款，帮助小敏和奶奶解决住院期间的伙食费，为小敏术后加强营养。李主任说，因为农村每年卖掉收成、获得收入都要在年底，再加上孩子们又是放寒假之时，所以救助活动一实施，立即就进入了高潮。现在科里有30名待手术的患儿在住院，占了患者的80%。李野说，胸外科已经做好充分准备，一定要让像小敏这样不幸的患儿有机会得到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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