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姐妹真情今日蛇口绽放

　　有人成功有人平淡，有人坚守深圳有人辗转他方，岁月有痕记忆不变

　　25年姐妹真情今日蛇口绽放

　　寻找第一代打工妹

　　二十五年前，她们十七八岁，首次相聚在中国改革开放后首批外商独资企业凯达玩具厂，相聚在荒凉陌生的蛇口；二十五年后，她们又回到了曾经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回到了她们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也回到了那些难忘的岁月和记忆中。

1月14日，蛇口明华国际会议中心三楼，凯达姐妹25年聚会在这里隆重举行。欢笑与眼泪，惊喜与感慨，把这里变成了情感激荡的海洋。

　　聚会源自一次“寻人”活动。去年12月11日，深圳商报B1版刊发的报道《25年前的打工姐妹你在哪》，吸引已经分别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凯达姐妹打来电话。

　　今天，我们再次被感动

　　聚会开始后，凯达姐妹深情地说，二十五年过去了，深圳没有忘记第一代打工妹，没有忘记她们对特区所做的贡献；深圳商报“寻找第一代打工妹”并发表系列报道，让星散各地的几百名姐妹重新联络起来，格外让人珍惜。深圳报业集团党组书记、社长黄扬略和深圳商报领导参加了此次活动。黄扬略说，1987年他就曾经采访过深圳的打工妹，一直关注她们的生活状况和命运变化。他说，打工妹是深圳重要的建设者，她们为深圳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她们身上承载着比其他群体包括打工仔更多的艰辛。深圳商报从去年开始组织专门队伍采访打工妹群体，计划推出长篇报告文学，反映近30年来她们的贡献、成就及她们的艰辛。这次寻找第一代打工妹，深圳商报记者采访了近百位打工姐妹，她们如今在各行各业都做出了贡献、取得了成就。记者迫不及待地将这些采访的作品发表出来，正是希望能够促成大家此次相聚。

　　黄扬略表示，希望能在今年三八妇女节时，深圳商报邀请各个时期、各条战线的打工妹代表再次相聚，共同分享成功的喜悦。

　　当年凯达厂首届工会主席端木默感慨地说，回首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有辛酸也有快乐，有彷徨也有感动。改革开放初期，蛇口的投资环境还不完善，既要保护打工者权益，又不能打击投资者的热情，当年蛇口工业区的领导为此倾注了大量心血，轰动一时的劳资纠纷案才得以妥善解决。端木默说，很多昔日的凯达女工现在已成为岗位明星、生产能手、巾帼十佳、三八红旗手及企业家、银行行长、金融投资商，这不由得让人感慨：深圳是一个传奇城市，为大家提供了发展空间和创业环境；生活在深圳，我们感到骄傲、感到幸运。

　　姐妹们千里迢迢来相会

　　昨天的聚会吸引了300多名凯达姐妹参加。为了25年前在流水线上结下的情谊，为了能够看一眼当年的老姐妹，她们从四面八方赶到蛇口，参加这个期待已久的凯达姐妹聚会。

　　两个星期前，聚会的日期还没最后敲定，汕头的陈英吟等姐妹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记者，要求报名参加聚会。陈英吟为了能有更多时间和姐妹相聚，12日晚出发，13日凌晨五六点赶到深圳。姐妹们到深圳后顾不上休息，就约上姐妹们喝茶、逛蛇口，重温当年在凯达的日子。

　　汕头姐妹施丽佳一直在外地工作，前几天才知道深圳商报在寻访凯达姐妹。13日，她得知姐妹聚会的消息后，立即赶到深圳。因担心未受邀请不能进场，施丽佳焦急地给记者打来电话，希望能到会场看看姐妹们。她说，如果实在没办法安排座位，她愿意做会场义工。电话中的她，声音都哽咽了，让记者无法拒绝。昨天，施丽佳早早赶到会场，帮记者张罗聚会事宜。梅州、韶关、肇庆的姐妹们听说凯达姐妹聚会的消息后，很多人早早赶到深圳。当年凯达玩具厂的香港籍员工，也有很多人从香港赶来。香港的李婉燕为了此次聚会，至少与记者联系了十几次。

　　特别令人感动的是，原韶关市劳动局局长李坚，原韶关劳动局干部、曾带领上百女工来凯达的焦颜珍阿姨听到聚会的消息后，也来到现场。已经退休多年的李坚说，他当时是劳动服务公司经理，韶关姐妹进入凯达后他还来看过她们。

　　“哪怕只在会场外看一眼也好”

　　9时刚过，只能容纳150人的宴会厅里挤了近300人，过道被挤得水泄不通。大厅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姐妹们激动的尖叫声、问候声、笑声和哭声。

　　聚会刚开始，一群“不速之客”涌进会场——她们是凯达玩具厂来自东莞中堂的姐妹。中堂姐妹领队梁细霞说，1984年，她们从中堂来到蛇口凯达厂；1987年至1992年期间，姐妹们陆续离开凯达，很多回到了东莞中堂。两个星期前，她们得知深圳商报在寻访第一代打工妹，了解到姐妹们将举办一次大型聚会，但由于场地原因，她们没有受到邀请。这个消息令她们很失望，但却没有打消她们来和姐妹相见的念头。48名姐妹商议后，包了一辆大巴车，昨日一早就从东莞赶到会场。“我们知道会场容纳不了那么多人，但我们很想看一看多年未见的姐妹们，哪怕只在会场外看一眼也好。”远在美国的凯达姐妹黄莹为这次聚会专门录制了DV，她在美国的家中向当年一起挥洒汗水和泪水的姐妹们问好。聚会开始没多久，黄莹就从美国打来电话说：“我特别想念姐妹们。虽然我人在美国，但心和姐妹们在一起。”黄莹的电话刚挂断，远在智利的冯慧贞马上打进电话。虽然智利时间已接近凌晨，但她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是无比激动：“我特别想念姐妹们，特别渴望能够见到姐妹们。姐妹们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袁庚祝愿打工妹创造更多辉煌

　　组织聚会的凯达姐妹曾邀请袁庚参加聚会（见本报1月8日B1版），本报记者随同前往拍摄了一个短片。聚会上，播这个短片时，当看到袁庚说“我一定参加”时，会场掌声雷动。

　　还有几十天就是袁庚的九十大寿。凯达姐妹听说这个消息后，在临时准备的巨型生日卡上，写上自己的祝福。百余人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表达她们们对袁庚的敬意。随后，凯达姐妹将花篮和生日贺卡送到袁庚家，代表凯达人提前向袁庚祝寿。袁庚非常高兴大家能在这个时候看望他，由于身体原因，袁庚无法到现场和姐妹合影，所以一再向凯达姐妹表示歉意。袁庚委托看望他的凯达姐妹转告大家，他很遗憾，因为他不能来现场看大家，不能到现场感受快乐的气氛；他非常想念当年来蛇口的第一代建设者，很感谢大家对他的挂念；他也很高兴，因为当年的打工妹今天能取得如此成就、如此有出息；他祝愿凯达姐妹能够在未来的日子创造更大的辉煌。

　　“聚会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记者将从姐妹手中搜集来的老照片制作成幻灯片。幻灯片刚一播放，会场里数百名喧闹的姐妹突然静了下来，纷纷站起来走到投影机前观看。在《掌声响起来》的音乐声中，一张张旧照片把姐妹们拉回25年前。她们专注地看着，双手捂着嘴，眼角闪着泪花。摄影记者为姐妹们拍摄的近期照片列入“永不凋零的花”一辑，看着一张张笑容依旧灿烂的面容，姐妹们尖叫着、尖叫着，声浪越来越高……

　　在美国做服装生意的黄莹为“凯达姐妹25年”聚会制作了一批纪念衫。午餐后，工作人员开始派送纪念衫，会场再次沸腾！姐妹们纷纷脱下外套，将纪念衫套在身上，掀起一轮拍照高潮，相机的闪光灯在会场的各个角落里不停闪耀着。激动而又疯狂的凯达兄弟姐妹们，还不由分说把纪念衫套在记者身上，拉着记者拍照。姐妹们一边拍照，一边约定聚会后一起去吃饭、唱歌、游蛇口。

　　聚会结束了，很多姐妹还穿着纪念衫，拥抱在一起，久久不肯离去。她们互道珍重，聚会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过去时光永难忘记

　　姐／妹／感／言

　　聚会中，韶关、肇庆、汕头、梅县等各地区代表都上台发表了感言。很多凯达的兄弟姐妹难掩心中的激动，跑上台，向在座的凯达人讲述了自己对凯达、对兄弟姐妹们的感情。现在已是一名成功企业家的林卓斌是凯达最早的员工之一，他对凯达始终怀有一颗感恩的心。他声音颤抖地说：“25年前，如果没有凯达，我不可能来深圳；如果不曾在凯达厂工作，我不可能学到技术，也就没有今天的成就。”

　　陈碧翘是凯达女工的老大姐，当年是工程部少有的女性之一。这些年来，她和凯达姐妹的联系一直很紧密，在搜集凯达姐妹名单时，她为记者找到很多凯达姐妹的联系方式。当主持人说请凯达姐妹自由发言时，姐妹们簇拥着陈碧翘上台讲话。陈碧翘回忆说，当年的凯达姐妹在工作上碰到什么问题，都会找他们夫妻俩倾诉；她很感谢凯达的姐妹如此信任和支持他们夫妇的工作，也感谢自己的丈夫——冯炳鹏一直默默地帮助她。讲话过程中，陈碧翘始终紧紧地握着冯炳鹏的双手。

　　上台讲话者中有位当时来自香港的员工——何淑兰，她是凯达厂的第一批工头，在凯达工作了10年之久，对凯达有深厚的感情。她很高兴看到今天的凯达姐妹生活得很好，很感谢当年姐妹们对她工作的支持和配合。杜杏是当年凯达厂食堂的姐妹之一，她流着泪向姐妹们讲述了自己这几年的际遇，让她更珍惜当年在凯达的日子。当年是车缝组的郑艳萍说：“25年，在我们的人生中不算长、也不算短。如今，我们还能够相聚，这本身就值得祝福。我们还要再相聚，在相聚中，一起把以前的记忆、片段拼凑起来，不要忘记我们曾经在一起的生活。”

　　图为为了25年前在流水线上结下的情谊，为了能够看一眼当年的姐妹们，她们从四面八方赶到蛇口，参加这个期待已久的凯达姐妹聚会。

　　本版撰文深圳商报记者蒋荣耀江晓蚕郑键阳陈琳

　　实习生蔡冬旋本版摄影深圳商报记者余海波薛云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