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了,听说星巴克还没从故宫里搬出去。
故宫很大,走累了确实需要喝点儿吃点儿。故宫小卖部的饮料食品未必就比星巴克好,而且服务肯定不如星巴克。但这是可以解决的问题,也并不会在中外游客感受故宫宏伟、徜徉中国历史的时候构成什么特别强烈的滑稽可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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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在长城脚下也有星巴克,但只要不建在城墙上,就无人过问。也有媒体报道,上海新天地旁边中共一大会址的隔壁好像也变成星巴克了,这又算是怎么回事儿呢?正如一位朋友说的,皇城老妈是否也可以把分店开进白宫,狗不理包子难道也可以上国会山吗?
随便用Google搜索一下“Starbucks in theForbiddenCity”(紫禁城里的星巴克),竟然有29万多条文章,照片也是一大堆。这些文章,简直成了西方人对中国的又一次滑稽的猎奇,当然这其中不乏大量西方人申明,这种做法是对中国文化的不尊重。遗憾的是,当西方人都对故宫里的星巴克表示愤慨的时候,中国人却没有发出自己的声音。
在耶鲁CEO峰会上,我曾邂逅星巴克的新任CEO兼总裁——吉姆当诺。当时,我利用在会上发言的机会,半开玩笑地劝他把星巴克在中国故宫里的店撤掉。记得当时我说:“鉴于中国人并没有喝咖啡的嗜好和传统,星巴克能让中国成为它的全球第二大市场,是可喜可贺的商业成功。但是有一件事做得严重欠妥,中国的紫禁城里竟然也有一个星巴克店,我和我无数的中外朋友们都认为它和中国故宫的氛围极不协调,有碍观瞻。我不知道星巴克是否有在印度的泰姬陵,埃及的金字塔,英国的白金汉宫等世界文化瑰宝和奇迹里开分店的宏伟计划。但在星巴克实行这些宏伟计划之前,请先从中国故宫里撤出来!”当用英文表达这段话的时候,由于文化差异和语言的色彩的不同,更重要的是由于星巴克在美国所代表的文化意义不同,现场一片哄笑。从对方尴尬的表情上看,这笑声是对我的观点的首肯。休息的时候,吉姆告诉我,他本人也并不欣赏把星巴克开在紫禁城里的做法。他要回去和同事们,特别是星巴克在中国的合作伙伴们研究研究。我相信他的诚意。如果这是星巴克中国合作伙伴的主意,那就真得做做这些中国人的思想工作了。
故宫里的星巴克开了6年了,6年间有一点小小的变化,印象中原本竖在外面的绿色帽子摘掉了,但是它醒目的标志仍然刺眼地“屹立”着。还不止星巴克,故宫里每一个景点的英语介绍牌上都赫然写着:由美国运通公司提供(AmericanExpress,以信用卡服务著名。Madepossible by AmericanExpress直译过来就是:因为美国运通公司,本牌子才可能竖在这里)。
我接触的外国人中,对故宫里的星巴克反感的并不少于中国人,他们的反对甚至更激烈,因为他们更懂得星巴克在美国和西方所代表的文化涵义,也就更懂得它给故宫乃至中国文化形象带来的损害。
相信大家同我一样,对星巴克并没有什么反感,对中国人学着喝咖啡的生活方式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们尊重且佩服星巴克在中国的商业成功,它敏锐的商业判断,体贴的营销技巧,都值得我们好好学习。但是,这些都不妨碍我们说,在不知不觉间,故宫里的星巴克编织着世界同中国的相互误读。祝愿星巴克在中国继续成功,但请早日从故宫里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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