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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流淌的歌

  一进腊月,大家都忙着迎接春节。我也趁周末休息的时间,整理放在阳台上的一个旧皮箱。当我打开箱子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旧格子手帕包着的长方形口琴盒。心,一下子缩紧了。我郑重地打开盒子,那把口琴又静静地躺在我的手掌上了。

这么久了,它依然还亮铮铮,依然能吹奏出美丽的旋律。镀镍的壳子,檀木琴隔,黄铜片的舌簧。看着似乎有魔力的口琴,我又看见了父亲慈爱的目光。

  父亲是个搬运工人,在粮库“扛脚行”。他识字很少,不嗜烟酒。憨厚淳朴,不善言辞。他的口头禅就是:“不做坏事,凭力气吃饭,全家平安快乐。”这就是他的全部。

  父母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才有了我,视为珍宝一样。父亲是摇钱树,我要什么他就能给我买什么。每当听到父亲的自行车铃铛响,我便飞奔出去,在他的衣袋里乱翻。父亲的衣袋是个万宝箱,每天都能“变”出好吃的东西,棒棒糖、小沙果、大红枣、青梨蜜饯……从来没让我失望过。等我掏完了东西,父亲喜滋滋地一只手推着自行车,一只手把我高高地举上肩头,举着他的希望和自豪。

  在一个盛夏的黄昏,我看见隔壁的秀芝大姐姐,穿着水蓝色的裙子,坐在窗台上,手里捧着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在吹,那声音何其美妙啊!我着了魔似的陶醉在那仙乐里了。妈妈告诉我那是口琴。父亲下班回来,我一脸郑重地说:“爸爸,以后我不吃零食了,我要你给我买口琴!”父亲立马就答应了:“好,等爸爸的加班费发了,就给我闺女买!”妈妈在一旁嗔怪道:“你就惯她吧,几岁的孩子能吹什么口琴,很贵呢!”父亲只是憨笑了一下。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家家的日子都很拮据。口琴在那时候算是奢侈品了。可是,一个几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呢?我不管母亲的呵斥与教导,天天盼着父亲的加班费发了买口琴,梦中的我都在吹那个仙乐一样的东西呢。日子好像停住了,每天我都催问父亲:“爸爸,加班费发了没有啊?”父亲总是憨憨地笑着抱起我,在我的小鼻子上刮一下说:“快了,快了呀……”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自行车的铃声比哪一天响得都悦耳,我跑出去迎接父亲。父亲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还没站稳,就冲我哈哈地笑。我预感到了什么,扑向父亲:“爸爸,你怎么这样高兴?是不是加班费发了,是不是把口琴买来了?”父亲抱起我,在我红嫩的脸蛋上亲了又亲:“你这个小机灵鬼、玲珑杯……”叫了一大串对我的爱称。我还在嚷嚷着问,父亲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只长方形的花纸盒,高举在头顶:“宝贝闺女,看看这是什么?”“口琴!”我欢呼起来。从父亲手中接过带着他体温的口琴,我高兴得像鸟儿似的又是跳又是叫,父亲慈爱地看着我的雀跃,眼神中充满着满足与快乐。我不成任何曲调地吹着,不明白这东西在我的口中,为什么就吹不出秀芝大姐那样好听的声音来。父亲哈哈大笑着:“吹的这是什么调子呀,跟我的嗓门儿差不多,你是我的徒弟啦,哈哈……”没有几天,我就玩够了,母亲把它放在了抽屉里。

  那个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父亲两个月发一次工资,所以平时家里的零用只能靠父亲的加班费。一连几天,父亲都不能按时下班,母亲说父亲又在加班。我的小心眼里琢磨着,等这次爸爸的加班费发了,再买点什么好玩的东西呢。晚饭后,我对母亲说:“妈妈,爸爸每天回来得怎么这样晚呢?您带我去看看爸爸好吗?”母亲拗不过我的纠缠,只好答应了。母亲带我到了粮库,在一个叔叔的指点下找到了父亲工作的地方———储粮仓。那粮仓是用芦席条一圈圈围起来的,粮食放得越多,仓就越高。工人们要通过一个斜坡的跳板才能接近粮仓。在陡峭的跳板上,许多工人来往着,他们吃力地扛着整麻袋的粮食,往仓里倒。每个人都围着厚实的垫巾。我分不清哪一个人是父亲,焦急地看着。父亲来了!他从跳板上走过来,依然憨憨地笑着,用垫巾使劲地擦擦手,然后抱起我刮了一下我的小鼻子,对母亲说:“天热,这儿又脏,带孩子来干吗?”“孩子惦着你下班晚,我也没事做,就带她溜达来了。”这时候,我看见父亲的脸上尘土和汗水掺和在一起,已经和成了泥浆,我真的心疼父亲了,用小手擦着父亲脸上的汗水说:“爸爸,咱们回家吧,不要加班费了,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哇哇大哭起来了。

  迄今为止,父亲离开我20多年了,站在父亲的遗像前,我要为他老人家吹奏一曲。可是,沉思良久,我才发现,我竟不知道父亲喜欢什么样的歌曲,也从来没听到父亲唱过歌儿。(黑龙江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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