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儿时玩伴、中学同学,大学毕业后应聘社区管理工作。如今两年半过去了,这三朵小花是否在楼院扎下了根,她们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经历了怎样不同寻常的人生体验?提着扫帚收费
张思伶、周瑾新和董颖毅都是重庆望江机械厂职工子女,曾就读同一所望江中学。她们在大学分别学的是新闻影视、社会保障和生物教育专业,都是独生女。
2004年10月,三位姑娘大学毕业,年方22岁,同时参加公开招聘,通过居民选举,从上百名应聘者中脱颖而出,走上了江北区郭家沱街道社区管理者岗位。
山还是那座山,楼还是那些楼,但楼里的居民绝大多数对她们都是陌生的,三个不谙世事的女大学生,从眼泪中开始感知现实社会。
张思伶和董颖毅刚上班分别在锣旗寺社区任主任、书记,她们遇到的第一个难题是收取楼道清洁费。“当时账上还剩余1000多元钱,但16名清洁工每月工资要付4000多元。社区每户居民每年清洁费才35元,很难收。”张思伶说,她们挨家挨户上门,吃闭门羹是常事。有居民以各种理由搪塞,最常见的就是一句话:“过道垃圾没扫干净。”姑娘们及时调整对策,再上门时就准备好小扫帚和垃圾袋。并承诺,交了清洁费可随时通知来打扫卫生。
“真没想到,才到社区,干的竟是清洁工的事。”两个年轻女大学生偷偷哭了好几回。董颖毅说,那时担心父母和亲戚朋友知道自己竟在干这样的工作。
周瑾新到飞岚垭社区当主任,第一次就被吓哭。一名年轻男子多次找到她,要求吃低保,经审查,该男子不符合享受低保的条件。“他威胁我,尾随我回家,说要找兄弟伙打我。”周瑾新说,多亏户籍和居民组长对他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邪不压正。拉赞助出奇招
爱撒娇是女孩子的天性,渐渐也成了职场女性的杀手锏。从事社区工作的多数是退休老同志,身边有几个小姑娘围着转,“隔代亲”很自然。
“吴大伯,周末借借你的长安车嘛,社区舞蹈队要去步行街演出,回来保证把车子给你洗得像新的一样。”
锣旗寺社区居民活动室,是由望江厂工会与社区共建共管,每月的茶水钱要两家分摊。张思伶想尽办法找望江厂赞助,放弃分成。“我们几个到各部门转了一大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不管用,最后就想到了撒娇这招。遇上厂里的退休老同志,就用‘爷爷奶奶帮帮吧’诉苦。问题反映到厂长那里,很快就解决了。”
尚老师是锣旗寺社区老年文艺队的舞蹈教练,2005年底出现家庭危机。尚老师与丈夫分居后没房子住,面临着不得不到在外地打工的儿子那里去的困境。张思伶急了,台柱子走了排节目请谁?她先让社区出钱,为尚老师租了一个月的房子。后又四处求援,终于得到望江厂后勤部的支持,将她安顿下来。年过半百的舞蹈教练感激万分:“看她们娇滴滴的,其实还真懂得关心人。”各自有绝活
张思伶读大学时是校团委书记,董颖毅和周瑾新也都是各自大学里的团干部。这两年,她们很少参与同龄人的聚会活动,三个人能凑在一块,只有一个原因:开会。
曾经,张思伶想成为一名电视记者,董颖毅希望当教师,周瑾新想考公务员。一些老同学很不理解她们每月拿几百元工资,为啥在社区呆得住?
“社区工作是政府职能的延伸,但社区管理者却不属公务员。”在应聘社区管家之前,三个女生都有过短暂的打工生涯。选择到社区工作,起初都是遵从父母的意愿。
现在大学毕业生就业难。“上世纪80年代初的一代,基本属于第一拨独生子女,除了工作压力,今后成家了,还将面临小两口照顾四个老人。”董颖毅想得深远。
这两年的除夕和初一,三人都没回家陪父母过年。黄金周长假,也没敢离开主城区游玩一次。哪家老人生病了,哪家水管破了,谁跟谁吵架了,这些看似鸡毛蒜皮的事,都需要她们全力投入解决。
周瑾新管的飞岚垭社区有四平方公里近万人口,她花一个月时间跑遍了九十多个居民组长的家,用真诚的沟通建立起社区管理网络;张思伶学会了不少男人做的活:修锁开锁、换水龙头、修电视机;董颖毅善于调解,解开了不少老冤家心里的疙瘩。三朵小花已把社区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
主持记者 袁尚武 记者 钟斌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