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母亲是个可爱的小老太太,她最不爱干的一件事儿就是接电话,她总说电话是非法入侵者,本来好好干自己的事儿,可电话一响,你就得侍候它。所以,她固执地拒绝铃声,该炒菜炒菜,该浇花浇花,你要是有耐心,就等着老人家炖好肉熄了火、剪了枝擦了叶、唉声叹气关心过小燕子之后,再来接你的电话。
老太太参加了老伙伴们组织的老年合唱团,儿女为便于联系老人,就给她买了个手机。老太太刚上中学的小孙女,抓来手机三弄两弄,手机铃声就变成老太太在合唱团里唱的歌;手机上就有了小孙女的照片;老太太的手机上就有了孙女写来的信。后来,老太太开始和手机形影不离。时不时把手机举到眼前看看,有没有错过的电话,漏过的短信。不把那个宝贝握在手里,她就心神不宁。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在一天里看不到手机、听不到铃响时心安理得。当手机号码与每个人一一相对,在不分白天黑夜任何地方任何场所信号都畅通无阻之时,我们实际已经成了手机的奴隶。你其实很难说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方式是变得越来越多,还是越来越少。我们自闭于一个由手机构成的小小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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