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办酒,的确有不小的安全隐患,但比卫生问题更让人担忧的是,一些国家明令禁止销售的食物,也悄悄爬上了酒桌。有人说:一朝食得河豚肉,终生不念天下鱼。河豚鱼与刀鱼,鲥鱼号称长江三鲜。由于本市地处长江入海口,每年春江水暖季节,总会引来一批大胆食客拼死吃河豚。但是由于河豚身藏剧毒,一些悲剧总会难免发生,那么河豚到底该不该吃,该不该卖呢,一起来看广角记者的调查。
食监所长: 拼死吃河豚。
医生:拼死吃河豚嘛
村长:拼死吃河豚
村民:拼死吃河豚
字幕:河豚:暖水性中小型食肉性鱼类卵巢肝脏含河豚毒素误食者可能会在八到九个小时内死亡--选自《有毒、药用及危险鱼类图鉴》
实况:记者和当事人往事发地点走去。
当事人:他们就是在这个中间的房子,这个房子,对。当时做饭就是在这里吗这个房子是我的房子,做饭就在这个地方做的。
这里是崇明县堡镇陈家村,几个月前,一起河豚鱼中毒事件,就是在眼前的这间屋子里发生的,当天晚上,村民何先生邀请了很多亲朋好友在家里吃饭。
崇明食监工作人员:为了感谢周围的居民和亲戚,给他们家的帮助,那天晚上就是招待的想客气一点,就搞了一个河豚鱼。
医生:送来的时候,一个人已经不行了,进行了抢救了以后,后来到凌晨0点10分就死掉了。
当晚送往医院的一共是六个人,何先生自己也是其中之一,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但至今想起来,他仍然心有余悸。
何先生:就是吃了这个(河豚鱼的)心肝,因为就一点点,大家几个人吃的,范围不大。所以,范围小,如果大家都吃了,这范围就大了。
医生:河豚鱼的毒素他是一个神经毒素,它的毒性是氰化钠的1250倍,所以微量都可以致死。
据记者了解,中毒事件发生前,何先生的岳母刚刚去世。为了感谢村里乡亲一直以来对岳母的帮助,何先生特地请来了近百位亲朋好友,摆了十几桌酒席,按照崇明当地的习俗,这样的酒席通常要吃上两三天。
当事人何先生:一共三天,结束的那一天,就是准备加两个菜,平时大家都客气,就是加两个菜,一开始是菜单上开的是鳗鱼,还有是青虾,就这两样。
当天来帮忙的厨师,也是何家的亲戚,他在街上转了一圈后,单子上开列的菜没能买到,这时,他想起了以前做过的河豚鱼。
在崇明,因为水产资源丰富,河豚,自然是渔民们不能放过的的美味。在村里,吃过或者喜欢吃的人比比皆是。
崇明食监工作人员:崇明是东临东海,南靠长江。很多居民出海是捕鱼,像捕获的河豚鱼,经常带回家里面吃,有些,因为这个陈家镇是港口,离居民居住的地方比较近,那么,很多居民也有一种情况,到船上购买河豚。
村民:我们崇明有句土话,叫做拼死吃河豚。就这个话。他们觉得河豚鱼有什么好,就是味道鲜鲜到什么程度鲜到什么程度啊,好象现在的鱼啊,没有和它相比的,总是比一般市场上买的鱼好吃。确实是好吃。
尽管村民都知道都知道河豚有毒,但由于抵御不住美味的诱惑,还是有很多人拼死吃河豚。
村民那你们不知道有毒吗?毒是有毒的,但是没有吃出人命。
村民:当时有一点怕的,我当时只吃了一口我就怕得要死。不要吃了。
村民:我们崇明的这样的多了,一般的人都吃过了。我们河豚鱼真的好多、好多。
何先生算的上是个比较谨慎的人了,当天晚上,他让厨师只给一桌重要客人上了河豚鱼,并且反复询问了厨师有没有把握。
崇明当事人:他做过,他也吃过,他后来跟我讲的。那为什么还会出这样的事情呢。他讲的是没问题,我们当时说,你搞的是啥,他说是河豚鱼,家养的,没有毒。
村长:那个厨师他说我自己吃惯了,还有几个,其他就是,十三人当中,有几个都是经常吃的,所以,他们也不怕,说我们吃惯了,不要紧。
在大家的默许下,河豚鱼就这么端上了他们的餐桌,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吃惯了的美味,会在一个多小时后,威胁他们的生命。
当天陈家村的酒席,结束后没多久,吃过河豚的六个人,就纷纷开始出现异常的感觉。
崇明当事人:一个多小时左右。好象这个嘴唇上稍微有点麻。还有手指头,有点麻。麻了一会儿,我说哎哟,这个有点发麻。后来那个人说话已经口齿不清楚了,我儿子,我外孙都说,不管怎么样,既然是这个东西,赶快送医院,结果我们几个都送到医院,结果到那儿一会儿,先抢救他。
事实上,河豚毒素是一种神经毒剂,目前并没有特效药,如果吸收不多的话,可以通过洗胃等方式,加快患者的代谢过程,尽快排除毒素。一般情况下,医生们也只能这样,对6名中毒者进行抢救。
医生:没有特效的解毒剂,只是送得越是早,那么,我们就是说,抢救过来的概率比较大,因为它主要是大量的补液,促进病毒排泄,然后是洗胃、灌肠,就是主要这个措施,实际上没有特效的解救办法。但是吃河豚鱼的人,都是心里有底,如果说他一会儿知道麻了,把首先想到的是,我会不会是中毒。
南汇食监工作人员:河豚毒素是抑制人体的呼吸中枢的,使人体的呼吸又深又慢,会造成人体的缺氧,大脑死亡,还有一个作用,它是阻断了人体的一个神经运动的传导系统,是一种神经运动的阻断剂,那么,会出现,口、唇、舌头还有四肢的远端会出现麻木症状,那么,最后,由于呼吸中枢被抑制,造成运动障碍而死亡的。
虽然医院已经尽力,但一个小时后,那名中毒最严重的村民,还是失去了生命。
医生:特别严重,这个人的呼吸已经不好了,然后进来,进行抢救,实际上后来心跳、呼吸已经停掉了,后来,再进行怎么样抢救,已经不行了。
据当事人回忆,当天吃了河豚鱼的人很多,可为什么最后只有这六个人中毒呢?
村长:主要是吃了河豚鱼的内脏,鱼破好以后,红烧的。后来那个厨师吃惯了,一直是吃的,所以,他把那个内脏全部搞出来,烧了汤吃。
当事人:就是内脏,吃的就是内脏。因为,其他肉啥的,每张桌子上都有,就是这个内脏,我们几个人吃了。
医生:现在有个误区,就是养殖的的河豚鱼,也照样有毒,不是没有毒的。在他身体里面,他的卵巢、肝脏、皮肤、一起血液都是很毒的,死掉的这个人,他就吃了它的肝脏。
原本就是丧事办酒,没想又添上了一条无辜的生命,虽然这个不幸事件,最终以事主家赔偿4万多元了结,但同样的悲剧依然以不同的方式,在各地上演。
一年前,在南汇,发生了一件8块钱带来了8年牢狱之灾的故事,主角依然是以美味著称的河豚鱼。
南汇食监:当时我看到他,躺在医院里面,在医院抢救时,插着一个呼吸机,在维持他的生命体征。
刘先生就是被一条六两重,仅八块钱的河豚鱼干夺去了生命。当时,他的妻子到新场镇集贸市场买菜,由于平时夫妻俩喜欢吃鱼,她便来到海鲜摊转转看,在一个摊位上,李伟洪看到一种没有头的鱼干,摊主介绍这是咸鱼,很好处理,又下饭。
妻子:那条鱼烧了只有一小盆,我想他要吃,所以我就想让他多吃一点,我自己只吃了一口。
丈夫刘先生想剩一点留着晚上下酒,也只吃了一小半,但万万没想到,当天下午,丈夫就出现了异常。
妻子:吃了饭以后他睡觉了,他一觉醒来以后,三点多一点醒来,他觉得嘴巴有点麻,我们俩个人走到了新厂医院,医生对他说,看他这个症状,对他说,你好象吃了那个河豚鱼的。
南汇食监:渔民私自加工的,他没有去头,也没有去皮,在河豚鱼这一类的水产品里面,它的性腺、肝脏、肾脏、脾脏、血液、眼睛、皮肤都是含毒的,特别是在卵巢和肝脏上是含有剧毒的。
卖的人胆大,吃的人糊涂,悲剧就这么发生了,第二天下午,刘先生经医院抢救无效去世,经上海市刑事科学技术研究院尸检证明,死者胃组织和胃内容物中,都有河豚毒素成分,死因是--河豚毒素中毒死亡。就这样,一条八元钱的河豚鱼干,夺走了一条人命,小贩于金富也因销售不符合卫生标准食品罪,被判处八年有期徒刑。
于金富:到那批发商那边,批过来的时候,批发商说这是个无头鱼,我不知道,什么鱼也不知道。批发商他说,这个鱼很好吃的,我以为好吃,我拿过来,去试试看,好卖不好卖。
卖的人已经受到了惩罚,但是,悲剧依然给后人留下了深深的悲痛。
死者妻子: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现在一下子没了,你叫我怎么承受得了。
看起来活泼可爱的河豚,为什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巨毒呢,日前记者来到了上海水产大学,走访了鱼类学家伍汉霖。
专家二:这个河豚鱼本身他不产生河豚毒素的,主要是一种细菌,他寄生在河豚鱼的肠道里面,第二,海洋里生长的河豚鱼,他吃海洋的无脊椎动物,涡虫啊,其他的一些虫子。很多种都有河豚毒素的,那么,大量吃了以后,而且,从此毒就转移到河豚身体里面积聚起来。
由于没有找到更好的食用办法,可以避免中毒,根据我国水产品卫生管理办法,河豚鱼不得在市场出售。但是,对美味的喜爱,依旧吸引了不少大胆尝试的人,由此也刺激了一些商贩冒险出售。
市场管理人员:他有利可图。他觉得是一个利益丰厚的这一种经营行为,所以他还是在挺而走险在卖河豚鱼。
南汇河豚鱼中毒事件发生后,上海各级食品药品监督部门,仅在全市十五个农贸市场的二十个摊位,就查获近一百公斤河豚鱼干。除此之外,管理部门还发现,一些餐馆也在暗地养殖、经营鲜活的河豚鱼,在这些餐馆,河豚鱼每斤售价都在五百元上下,
肇事摊主于金富:一个月450块,他只管收费,不管你卖什么都没有讲过。
市场工作人员:原来河豚鱼干,作为批发市场,每个交易市场也都在卖,我们也知道,说实话,当初也没有看见,你说,推卸责任,这个是,当然我们监管力度还不够。
南汇食监:咸的河豚鱼干,他的货源的供应,来自我们东南沿海的,这个点比较多,这个调查下来难度还是挺高。
专家指出,只有经过特殊处理的河豚鱼才是无毒的。在我们的邻国日本,河豚鱼是可以食用的,但是,必须处在严格的监管之下,通过特定的流程进行处理。在我们立法禁止河豚鱼食用的情况下,偷偷处理烹调河豚鱼,往往会带来灾难性后果。
专家二:我们国家每年,根据这几年统计,每年总有五、六十个人中毒,死亡率呢,总有十来个人死亡。
目前,在我国一些沿海省份,科研机构已经展开了对河豚鱼的研究工作,期望可以让它真正安全地为人类造福。
监管部门负责人:上海对这个工作也是在谨慎地采取措施,我们在目前来说,我们现在上海不具备这个条件,所有还不能开展任何的食用,但是我们在积极准备,开展这方面的研究工作。
专家二:也可以利用,为什么呢,河豚毒素它有这样一个有点,它能够止痛,一般用于晚期癌症的病人的止痛很好的,比其他的一些止痛剂,像吗啡、杜冷丁,不会上瘾,而且时间比较长。
目前,河豚中毒事件,大多是食用了野生河豚导致。在实验室里,首先明确毒性小的河豚品种,把毒性控制在对人体伤害最小的程度上,这是安全食用河豚必过的第一道关。
专家一:不是说普通的餐饮也去经营河豚鱼,而是应该是,具有特定资质的河豚鱼经营许可的这些餐饮店,才有可能去经营,那他是不是具有一种能够鉴别河豚鱼的品种的这种鉴别师,第二个,它的整个流通环节有没有记录,第三个,它的厨师的处理是不是有一定的技能,怎么把这个毒的部分,也就是除了肉以外的其他的毒性的部分,能够做科学的、合理的、而且有把握的处理,这个也是很重要的。
当然,在这些研究还没有完全取得成功之前,上海市有关监管部门,以对广大消费者负责的态度,对河豚鱼是否开禁采取了审慎的态度。
监管部门负责人:在政府、国家的政府层面上,没有修改我国现行的法律、法规、规章、规定的话,在上海是不可能开禁的。
河豚开禁要过技术关和程序关,河豚的品种鉴定、养殖规范、烹饪加工及管理方法等环节,都需经过严格的科学试验和论证。目前来说,河豚解禁,为时尚早。其实,人间的美味很多,为了口腹之快,冒上生命危险,我看大可不必,毕竟,生命对每个人都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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