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青报人畅谈“高考三十年”

　　[主持人]：据说高考焦虑症，快成一种社会心理。

　　[刘学红]：已经是社会心理了。要不干，让人觉得特奇怪。

　　[谢湘]：我觉得现在考试，没有变成孩子内在的需要，而且家长随着社会的潮流，越来越功利，所以功利的目标在前的时候，对孩子的兴趣不会去发现。

　　[主持人]：我们进入下一个问题，今年是恢复高考三十年，也可以说高考改革的三十年，我看过一些资料，这当中咱们的高考也做了一次的调整，现在高考改革，也是一个比较受大家关注的话题，也想今天借这个机会，听听老师对未来高考改革方向发展的一些看法。谈谈个人的看法。

　　[谢湘]：这个确实是全民特别关心的问题，我觉得高考从发展的角度，现在其实方方面面的问题挺多的，我觉得关心这个问题，并不否定我们国家高考教育取得巨大成就，但现在存在的一些问题，一个是未来高考的改革走向来讲，一个是将会越来越多元化，就说从办学的体制，公办的、民办的越来越多元化，研究结构，职业学校，应该是一个多层次的，应该是一个方向。我们是无神论者，上帝其实赋予了每个人很特殊的个体，并不是一个模式出来的。现在按照一种工业化模式化的教育，忽略人的个性，其实对人性的抹杀，也是人才的浪费，我想未来的高考一定是多元化的发展方向。

　　[谢湘]：第二，我是现买现卖，我就在高考之前，我刚刚采访了教育部考试中心主任，是原来北师大副校长，他走上这个岗位，并不是太长，2005年年底任命考试中心主任，最近他有一些名言在社会上广为流传，他学毛主席说法，《改造我们的学习》，他有一篇《改造我们的考试》，他一句话要通过考试，把考试作为翘动中国考试的杠杆，高考要把考试的功能转变为评价的功能，有的人上大学，有的人淘汰了，这里有丰富的信息可以开发，这个跑题是不是开心，第二考出孩子什么了，考出孩子的长处，有的孩子动手能力，如果考出他的能力，就可以去走自己能力发展的方向，就牵扯到教育理念问题。我觉得高考三十年，有一个历史时间的契机，供大家好或的来反省这个问题，我觉得挺有好处的。

　　[谢湘]：另外现在高考有很多情况也在变化，比如现在考受试，不要成为美国，但美国有些理论做得非常好的，在美国和其他欧洲一些国家，他们考试考学生能力的时候，是考语文、数学、科学，中国是考语文、外语、数学，把两门语言的课作为一个考试很大比重的量化，是不是一个合理的结构，这就有问题。我参加了北大（金语系）给北大女状元，赠送奖学金和化妆品，那年北大状元23状元，18个女的，考试科目对人才的选拔，另外一个考两门语言，现在也有争论，在基础上语文是很成问题的，就是标准化问题来解决语文问题，外语来讲不作为必修的，而且把语文做一个必修，这样的话是你的国语是母语，整个文化是要通过母语作为载体，外语作为一种需求性的学习，而不要把外语比国语还强的，这个指挥棒就指偏了。

　　[谢湘]：刚才说了多样化，中国是一个发展特别不平衡的国家，东部和西部，城市和农村，高于资源好的地方，和教育不好的地方，现在可供选择的东西还是不多。各得其所感觉到职业的荣耀，高考完了以后，我听北京市商业学院校长，他说作为职业学校，现在最大的问题，并不是教会他们的技能，而是每一个学校开学典礼的时候，看的学生全是低头，没有笑脸，最近对职业的调查，1％的人才愿意当工人，95％不愿当工人，认为这是最低贱的职业，这个来讲，和中国现在发展的自己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所以现在我就觉得其实在高考这块，还确实有很多很多方面要改进，要调整，使它更加符合社会需要。不过最近温家宝总理提出免费师范生教育，我觉得这是非常好的，优势资源没有好的老师。

　　[谢湘]：今年高考据说是16个省市是分省命题，还有就是全国命题，多样化呈现一个态势，我觉得高考这个话题，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还会成为全民瞩目的问题。

　　[刘学红]：我也是长期做过教育报道，我觉得教育，一直就要回答一个最根本的问题，教育的目的是什么？我觉得教育其实就是让人的才能、个性能够得到充分的展示、发挥，能力得到充分的施展，这才是教育的目的。现在觉得，由于高考长期以来比较死板的这种规则，恰恰把这些人应该有的兴趣、特长、志向给泯灭了，学习的过程中，小学还好一点，小学学特长是为了上好的中学，并不是说真有这种特长，真喜欢，好多家长逼的，一到初中以后，很多特长生不特长了，到了高中特长比例更下降了，到了大学可能又一部分大学招特长生，有一股力量走这个，很多人学好像是特长的东西，并不是真正喜欢这个东西，而是找新的敲门砖，也是挤大学的门。

　　[刘学红]：教育本来是让特长发挥的，变成泯灭兴趣特长了，已经异化了。包括现在大学生面临的问题，都是中学埋下的，找工作，不知道干什么，各个企业最讨厌大学生，不愿意要，老跳槽，为什么？没有职业志向，凭着兴趣又跳了，企业也特别烦。好像是高考造成的，但是对人的影响一生的，跟大学生聊，很多不知道自己干什么，没有兴趣特长。高考在某些程度上，背离了本来的目的，高考一直在改革，从整个大趋势来讲，在往好了改，由全国统一命题，变成很多自主命题，还有自主办学，能不能不搞成这种，国外那些考试一年考好几次，大学考做义工和社会综合能力，中国只有这一个杠杆，还有一个杠杆是特长生。

　　[刘学红]：所以我觉得高考还要继续改，大家不要把它当做人生当中最伟大的一件事儿，那时候教育就正常了，我觉得现在绝对不正常状态，包括生下孩子，还没生的时候就考虑他的教育，上什么幼儿园、中学、大学、出国。现在孩子心理疾病反而多了，一到高考，心理医生特吃香，我给我女儿找过心理医生，焦虑症，压力特别大，给孩子造成焦虑。

　　[谢湘]：我儿子每次模式考试和最终考试简直天壤之别。刚才讲的对学生的评价，国外的评价，就说了一个是高中的平时成绩，第二部分就是考试成绩，统考好几次，取最高，第三特长，还有参与社会活动。有的小孩儿特别为大家服务，只有唯一的分数的时候，这个优点被老师抹杀了。我听到考试中心主任说，中国现在教育的体系应该说特别完备，但是考试和考试之间又相互绝缘的，又不是沟通的。我听了你的话以后，他讲最多的话不是高考而是自考，国外分三部，一部分上重点大学，一部分上社区学院，还有一部分孩子去职业学院。现在集中到高考一个的时候，是平衡的。在这个之间可以打通，学职业没关系，然后也可以考试取得更高的月利，他现在想把考试变成跟四通八达立交桥一样的，我虽然当研究生，但我动手能力很强，我下来到基层方面动手，他是想通过考试架起立交桥的模型，我觉得这是挺好的思路。我觉得现在全社会摒弃一些偏见，大家宽松一点。

　　[李志强]：全民的价值观，在根本上就业。咱们考大学的时候，有一碗吃，不能挑的，没有流动，相对来说压了压力很大，现在饭很多，能不能保证你那口吃的，不解决就业问题，没办法。国外的诚信问题，一推荐是好学生，因为参加社区活动。

　　[谢湘]：现在一考定终生，大家觉得不合理。

　　[刘学红]：不用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同一区域，全社会都跟着忙活。

　　[谢湘]：还有独生子女政策，在一个身上，这是一个社心理原因。比如我有两个孩子，三个孩子，这个不成，这就在一个人身上，他失败，好像百分之百失败了，孩子多的家庭，反倒平和了。

　　[李志强]：兴趣的事情，大的改革没法改，很难，具体的方法让兴趣的人比例大一些，现在职业取向，首先是进大学，然后再解决。

　　[谢湘]：现在地方大于学校，学校大于专业，整个都是倒的。本来兴趣决定专业。

　　[李志强]：兴趣、专业、学校一直是矛盾的。

　　[谢湘]：我去年看高考，特别惊讶，一些特别好的大学，在北京分特别低。北京、上海不愿到外地去，外地人都想到北京、上海来。这个来讲的话，我觉得都是一个失真的。

　　[刘学红]：也不能着急，慢慢来，这是中国特殊情况。

　　[叶研]：矛盾是人口压力造成的就业压力，社会教育资源缺口，我们考试的时候，77级全国考生考上录取二十多万，现在就是50％的录取率。实际上在其他的国家，在我们读书的时候，瑞士高中生升学率94％，现在任何发达国家的高中生，想上大学就有这个机会，就有这个资源，所以不存在问题。有些过去提出的想法，脑体差别，如果高等教育算作一个脑力者的必配素质标准的话，实际上不存在了。我和大家特别相同的，也是强烈感到中国教育制度，考试制度不是单就考试制度改革问题，根本上需要整个国家对教育资源投入的比例提高，最后还有一个劳动者能够上得起大学，这两方面，就是劳动者的收入水平提高。有了这么一个前提，个性、选择、兴趣、专业爱好都能够有一个好的基础来改进。

　　[谢湘]：你说得挺对的，现在户籍制改革，好多城市打开门，只要高学历的，一些很优秀的蓝领，学软件设计的就不行。

　　[叶研]：许多方面利益的分配和选择入场权利都是以本科或者大专以上的学历为标准的，我们笼统的来选拔的话，只能这么择优录取，有限的教育资源，或者有限其他资源分配，也只能根据现在这种应试考试选择的结果来。

　　[谢湘]：其实社会上有很多要人干，也没人干。教育怎么去适应社会经济发展，像天津做的事儿就特别好，天津也是国家的轻工业城市，职业教育挺好，现在为西部培养了很多技工，留在天津开发区当工人，经过培训的农民工上岗，比盲流到城市来有序的多，质量好的多，否则盲动的东西会成为社会负面的作用。培训以后，很好的进入生产线，还创造了财富，教育能够起很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