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基本上‘死’了”
“调查巢湖污染,要看风向,南风北看,西风东走。
“前几天,政府来人,撒了一些药,上午还能看到(蓝藻),下午就看不见了。”巢湖西岸合肥包河区庙圩村村民汪家怀告诉《中国经济周刊》,“半个月前,政府发动我们打捞,每天给50元工钱,现在已经被我们打捞的差不多了。”
他告诉记者,“蓝藻来时铺天盖地,先是绿色,后变黑色,最后发臭。”此时,记者镜头里依然能看到蓝藻留下的“残局”:褚黑色的斑块附着在湖边浅滩,暴露在岸上的已经成为细小的颗粒。
“我们把它(蓝藻存留物)捞上来,做肥料。” 汪家怀说。
7月19日晚,村民汪家怀又致电《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巢湖的蓝藻又来了,头两天出现,现在正开始集中,水的味道又臭了起来。”
随着“城市化”农转非并入合肥包河区的庙圩村,见证了巢湖污染的全过程。“30年来,我们一直都在吃巢湖水,好几代人了,最近这几年,只能吃井水。”一位李姓村民告诉记者,“现在巢湖水连洗衣服都发臭,我们的水井也越打越深,从当初的10米,到现在已经打到30米。”
汪家怀告诉记者,从饮水方面看,巢湖基本上死了。所以,巢湖边的居民的饮水只能靠井水,目前,砖井已经不用了,家家户户都在用地下井,除了因拆迁搬来的新户,几乎每家一口井。“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反过来了,井水受到湖水的‘干扰’:水越来越臭了。” 7月19日,汪家怀电话里的声音有点激动。
记者调查了解到,巢湖污染对周边居民最大的威胁,就是饮水变的越来越难了。就连家禽家畜,都得依靠过滤过的井水。“你看看,水的颜色还是有点黑。蓝藻来的那几天,我们要把从井里打出的水放在缸里澄一澄,然后才能吃。”一位在井边打水的李姓村民告诉《中国经济周刊》。
巢湖是中国第五大淡水湖。对祖辈居住在巢湖边上的村民来说,除了外出打工,巢湖是他们主要的副业收入—捕捞鱼虾,拿到市场上卖掉来贴补日用。
“巢湖虾很好的,7、8元一斤,我们家有2个人下水捞,好的时候,每天可以挣到100多(元)。”该村周女士告诉记者,“现在,鱼虾死了,草也跟着死,对我们损失很大,生活也面临着威胁。”
这位主动给记者留下自己手机号码的周女士,又动员附近的一条船只带记者划到湖中。方圆800多平方公里,素有“东方日内瓦”之称的巢湖,此时,姑山、姥山两个岛屿依稀在目,灰黑的湖水,浮漾着一股腥枯的味道。“烟波浩渺,白帆点点”,只留在记者手中的一本旅游推介手册的图片里。
据介绍,农历5-6月正是巢湖清水季节。“10年前,巢湖水不晓得有多清,真的用手捧起来就可以喝。当时,巢湖鱼虾繁多,用手也可以抓到,现在水这个样子,鱼虾少了,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摆船的村民说。
此时,一对夫妻正在收拾刚刚打上来的巢湖银鱼,他们告诉记者:“巢湖银鱼是很有名气的,但现在因为受到污染,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村里30多户人家,原来卖鱼每月平均总能挣个千数元钱,眼下很难打到了,8月份,我们都准备去打工了。”
巢湖环保局坦承,由于超标排放,巢湖水质多数为V类或劣V类重度污染。“Ⅴ类水已不能和人体接触,劣Ⅴ类水更是丧失基本生态功能,鱼虾少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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