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疑不起诉是一个复杂的司法问题，在实践中如果处理把握得好，将在提高诉讼效率、保障人权、维护社会稳定等方面发挥积极的作用；而把握得不好，则将与设立的初衷背道而驰，并起到负面的不应有的影响。笔者认为，目前宜避免以下两个误区：
误区一：证据不足不符合起诉条件的案件需经退回补充侦查后才能作出存疑不起诉的决定。 我国刑诉法第一百四十条第四款规定，对于补充侦查的案件，人民检察院仍然认为证据不足，不符合起诉条件的，可以作出不起诉的决定。司法实践中，许多人据此认为存疑不起诉的案件，需经退回补充侦查的程序后才能作出决定。对此笔者有不同的看法，理由是：存疑不起诉的案件是一种证据不足的案件，经退回补充侦查的结果，既有可能取到证据完全证实犯罪嫌疑人的犯罪行为，也有可能取到证据完全排除行为人的嫌疑或仍无法取到证据证实犯罪行为为嫌疑人所为。对于可能完全排除或仍无法证实犯罪行为为嫌疑人所为的案件经退回补充侦查的程序后才作出不起诉的决定，有可能使真正无辜的人在被合理怀疑的情况下处于羁押的状态，不利于犯罪嫌疑人权益的保护。例如：李某交通肇事案中，李某系车主，一日，驾驶员陈某（系李某的雇员）驾车从一修车场向国道上倒车，李某在车下指挥，当车倒至国道中心线尚未回方向时，一摩托车从左后侧撞上，摩托车驾驶员经抢救无效死亡，交通事故责任认定李某的车应负事故的主要责任。案发后，陈某外逃，李某在处理民事赔偿的过程中被警方拘捕。李某辩解称案发前，他曾叫陈某在修车场内将车调好头但陈某不听其言，陈某往外倒车时，他只好在车下指挥，他没有强令也没有指使陈某违章倒车（其辩解符合现场情况）。在本案中，李某应负民事赔偿的连带责任无可非议，但李某是否需承担刑事责任，关键在于其是否强令或指使陈某违章或在案发后指使陈某逃跑。由于陈某外逃，对于这部分事实无证据可以证实，既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没有，只有等到陈某归案后才清楚。在陈某未归案之前，如果以退回补充侦查的方式要求查清李某是否有强令或指使陈某违章倒车的行为显然是不现实的，其结果有可能使最终无罪的李某受到羁押。而如果先对李某作存疑不起诉，待陈某归案后，根据查明的情况，再决定是否对李某起诉，这种方法应当更为妥当。因此，对于起诉所必需的关键证据如经退回补充侦查后仍有取得证据可能性的，应当退回补充侦查；而对于完全没有取得证据可能性的或取得该证据的时间具有不确定性的案件，应当直接作出存疑不起诉的决定，这样做，既有利于保障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权益，也有利于维护法制的尊严。
误区二：存疑不起诉的决定需经两次退回补充侦查后才能作出。 我国刑诉法第一百四十条第三款明确规定，补充侦查以两次为限。实践中很多人据此认为要经两次的退回补充侦查后才能对案件作存疑不起诉处理，其实这种理解是片面的也是错误的。首先，从语句上看，这句话中使用了“以……为限”，其含义应是限制退回补充侦查的次数，而非规定退回补充侦查所必需的次数；其次，从现行刑诉法与原刑诉法对比看，原刑诉法未对退回补充侦查的次数作规定，现行刑诉法针对过去司法实践中经常出现的侦查机关反复补充侦查，利用补充侦查来“借”办案期限，使犯罪嫌疑人长期处于被羁押的状态等现象，为防止案件久拖不决而增加规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滥用退回补充侦查权，防止出现以退回补充侦查为名行侵犯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权益之实，防止案件久拖不决，提高诉讼效率，切实维护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权益。因此，无论从何种角度，都不应将其理解为一定要经过两次的退回补充侦查后才能作出存疑不起诉的决定。
(作者单位：福建省南安市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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