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敏李亦农谈带薪休假：休假应和工作时同酬

访谈现场

　　李亦农：还有一个问题涉及到职工因为就业上的压力也不敢提这方面的要求。劳动力现在是买方市场。

　　刘思敏：还有华为辞职事件，按照我对法律的理解来讲，目前看是不违法的，但是是不道德的。但是华为还是一个这么大的有影响力的企业，而且这么大的规模，让一万人可以集体辞职都能钻法律的空子，你想想我们哪儿去找有责任感的企业。

　　主持人：带薪休假这个制度能否执行其实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个社会本身的经济是否发展到那个程度了，另外考虑社会的诚信程度。

　　李亦农：现在的问题是新出台的《劳动合同法》明年1月1号实施，这个《劳动合同法》当中的必备条款没有写到带薪年休假问题，因为这个草案是后出来的，这个也不一定非要写进去。劳动多种有一些必备条款，法律已经规定了，不准再在合同里面规定。你要把它写到合同里面更好，一旦发生这方面的劳动争议，可以直接反映出双方的争议在什么地方，双方是怎么约定的，再怎么约定不能违反国家法律，就是你不约定的话往往也有这么一个条款，你没有约定的按照国家法律办。作为具体操作当中，我作为律师来说当然希望写得越详细越好。

　　主持人：刚才刘老师举的例子很生动，法律并没有写不许杀人，法律规定了你杀人承担的后果，一旦违法之后应该付出代价。现在的征求意见稿当中的第五条也提到了两种处理方法，实际也给予了一个救济的手段。

　　刘思敏：我觉得这个罚则太轻，但是话又说回来《劳动法》那些罚则不也都不能制止违法行为。

　　李亦农：中国在《劳动法》这方面企业的违法成本太低，这是一个问题。比如从救济手段来说，我们现在遇到这种情况，因为原来说劳动争议收费太高，后来有一些地区把劳动争议案一个立案10块钱，结果大量的案子出现。无非就是十块钱，我就违法了，企业就采取这种方式。企业有时候是很不道德的。正因为它违法以后，人家才告它，立案立法要上来。

　　主持人：这次第五条规定法律法规予以处罚没有说经济处罚还是什么处罚。

　　李亦农：从我自己个人的理解，主要还是在经济补偿上。不能休假的给双倍工资。

　　主持人：刚才我们讨论的是带薪休假的可能性包括如何完善和遇到的问题，下面转移到另外一个方向，带薪休假12年没有落实的政策能否在一年之内落实，假设明年会落实的话，对刘老师身处在旅游行业当中的人来讲会有什么影响？如果落实的话我们可以设想原来的集中出游变成分散出游，对旅游业有什么样的影响？

　　刘思敏：首先只能在假设的前提下谈这个问题。假设明年带薪休假能够逐步落实，对于旅游业实际是一个非常大的利好消息，我们是举双手赞成的。我们旅游业界没有一个人会反对带薪休假。黄金周成就巨大弊端明显，不是一个理想的制度安排，我们都承认。但是到目前为止，针对中国现实，它是最能够保证劳动者的休假权利的一个安排，而且也最能够促进旅游业发展的一个安排，没有最优选择，目前是次优选择。这种前提下，我们看到它的弊端是集中消费造成资源缺失性的破坏和浪费，而且现在的黄金周旅行社产业基本上已经退出了没有什么作为。因为旅行社是一个工业化生产旅游产品的模式，通过大批量来整合景点、酒店、车船资源，拿出一个标准化的套餐方案快餐的方案，价格很低，所以能实现大多数人出游的梦想，特别是长线旅游。结果，到了黄金周的时候，所有资源都严重供不应求，无法再整合资源，价格也下不来，又拿不到资源，经常造成违约，得不偿失风险太大。旅行社特别是大城市的旅行社很多退出了黄金周有组织旅游接待工作，但是，有目共睹的是对景点、酒店、交通的拉动是非常明显的。对于旅行社来说真是希望带薪休假。
有人把黄金周等同于旅游周是很荒谬的，尽管这个概念是旅游界从日本引进的，日本每年在五月初有一个旅游周。现在旅游在黄金周里面比重越来越小，自驾游旅游兴起、无景点旅游兴起，所有的旅游企业本质上都希望旅游这种消费的释放是均匀的或者是基本均匀的，如果带薪休假落实了、消费分散了，如果有时间的情况下增加了时间，虽然对长线旅游可能对黄金周有所影响，但是黄金周补充进去之后总量上差别不会很大。对于中短线的旅游有大方面的促进，个性化的旅游、深度性的旅游将大行其道。国民经济按比例发展曾经是一种理想，事实证明这种理想是失败的，自然界普遍存在潮汐现象，潮汐规律不一样。就像上下班一样，每天早晚高峰期和平常实际的流量是不一样的，但是地铁、公交是按照高峰期来配置的。春节谁也不敢取消，那春节那么大的客流量是不是要配置资源特别是运力资源？景点可以不开放，但是运力资源要配置。不能因为春节了开临时客车把拉煤的车皮拿来拉人吧？还得制造真正客车的车皮。为了每年不能取消的春节就要准备这么多车皮，这是一个固定成本，也就是说边际成本是确定的，那么使用一次好还是两次好还是三次好？边际效益应该是递增而不是递减。试图靠带薪休假来实现一年四季都均衡，完全是做梦。我预测带薪休假制度会催生“个人黄金周”，现在的黄金周可能称之为“国家黄金周”，是国家层面组织实施的黄金周，带薪休假完全可能催生“个人黄金周”。本来我们传统的消费心理、文化心理就是憋了一冬天，一到春天蠢蠢欲动，跟惊蜇一样想出去踏青；一到秋天愿意出去登高。很多旅游目的地本身因为气侯和地理环境的不同，比如香山每到10月下旬大家都去看红叶，趋同扎堆从众的心理都会造成虽然让你自行其是，但是实际上却不谋而合地造成休假的大面积撞车，大面积撞车就会形成一种类似黄金周特色的消费弊端，可谓之“个人黄金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