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敏李亦农谈带薪休假：休假应和工作时同酬

李亦农

　　主持人：业内有一些说法，天津旅游界的人士认为对旅游界算是利好，每年黄金周大家被动应对，由被动应对到主动掌握市场，没有了黄金周个人带薪休假制度更看重服务质量，黄金周服务质量差大家有心理准备的，但是如果带薪休假服务质量大家要求比较高。河南那边认为如果没有黄金周只有带薪休假的话，企业的宣传成本增加了，以前是集中宣传，五一一次、十一一次，春节一般是探亲，但是如果分散开来的话，企业自身的宣传成本会提高。

　　刘思敏：从一个侧面反映个人黄金周的出现，企业要研究需求，理论上讲有多少人要买彩电，买什么样的彩电，什么功能的彩电，厂家知道吗？不知道，他要去研究，他要做社会调查，要去揣测。旅游销售也是一个道理，会分析你什么时候能出行，多少人在什么时候最有可能出行，针对可能出现的个人黄金周会加大促销力度，淡旺季均衡是一个理想，这个地方该猫冬要猫冬，旺季更旺淡季不淡，天下的钱全归自己赚了，这是不太可能的。每个旅行社或者每个旅游公司提供的产品都是有限的，一定要找目标人群，针对目标人群开发产品来营销，不可能是一个产品包治百病，所有的人都参加他这个旅游线路。

　　主持人：如果出现个人黄金周，大家不约而同在一个时期，比如香山看红叶合适的时机到了大家都去看红叶，对于企业来说碰到一个问题，可能有的企业会在某一个季节或者某一个时段集中碰到很多人要求休假的情况。

　　李亦农：这个问题有规定，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应该由企业来统筹安排，肯定有些人不能在这个时段去休假，这是很明显的，而且这个是企业管理上的权利。

　　刘思敏：社会决策还是一个利益博弈的过程，每个人的利益都是有合理性的，企业正常运转也是社会的一部分，不能所有的规则都由劳动者来决定。投资商的投资都没有回报的确定性了，谁还敢投资？有人说法国曾经试行过周四工作为什么又退回去，退回去的原因是确实太领先了，因为其它西方发达国家没有跟进，没有跟进的情况下就造成法国社会生产的竞争力，法国人当然不能接受，政府资方和劳方达成妥协重新回到五天工作制。

　　主持人：我们现在谈带薪休假可能更多的是侧重于职工层面，劳动者层面，但是我们侧重的原因是因为现在整个社会力量对比来说劳动者处于相当弱势的地位，实际上一个真正好的制度或者一个真正的状况应该是谈判双方或者利益博弈双方力量大致均衡，这样对双方都是有利的，一方强一方弱都是不好的。

　　我们所做的讨论包括五一黄金周该不该取消，包括传统节日的问题，现在更强调人的休息权利，倒退十年再很长一段时间的历史上可能这个问题都是很少被提及，总体来说还是社会上的一个进步。

　　刘思敏：很大的进步。休假的需求，周末休息是劳动力恢复的一个必须的生理过程，跟温饱一样是最基本的。但是现在比如我们去休闲、旅游、充电，这种休息算是更高层次的，是温饱解决之后人的需求，人在发展方面用的程度越大，社会的文明程度越大。

　　主持人：黄金周也好，带薪休假也好产生很大争议，反映社会在进步，人的要求多了，利益诉求多了，造成一些冲突。

　　刘思敏：有一个问题我们没有想透，原来一些人提出把传统节日变为法定假日，这个有它的合理性，但是主观目的就是要实现文化的传承和增强民族的凝聚力，这个意见跟因为人满为患要求改革黄金周本来是不搭界的。这个过程当中，人为制造了一个假日总量不可突破的先念。既然不能突破就打黄金周的主意，就造成这两个观点最后合流了，这是很可悲的事情。昨天看到人大一个教授说，我们现在休假的权利或者时间跟生产效率这些都是有关系的，按照我们目前的社会经济状况是不可能更多地再给老百姓消遣的时间。实际这是一个很不严肃的说法，你是方案的制订者，你做了什么工作？你证明过吗？哪怕你这个证明站不住脚，你做了调查吗？114天休假日为什么就是一个极限？我们现在没有看到任何媒体有过这样的研究。蔡继明说他研究证明黄金周对于经济拉动的作用已不明显，但是没有做过114天是一个极限的调查。既然没有做这个调查，为什么说总量不能突破？如果总量是一个极限不能突破，最新方案又为什么把假期增加了一天，变成115天？谁能证明再增加两天就会导致中国经济崩溃？这些全成推理，我承认我是推理，但是你作为决策者、方案的制订者必须要做论证的工作，没有这个工作就轻率说这是极限，总量应该控制，我们经济水平不能允许，这就完全违背了科学精神。事实上，我们看到的是周六工作制改成周五工作制之后，这么多年，中国经济持续高速发展就反证一个道理——增加52个假日都让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情况下，再增加三天就会导致经济崩溃？这是很大程度上的常识问题。如果我们保留五一黄金周的基础上，再增加三天，GDP即使因此减少0.5—1个百分点，换来是劳动者的身心健康和经济运行的更加优化，我觉得也是值得的。因为现在大家知道中国面对的问题是经济过热，我们降低一个百分点有什么不可以？

　　主持人：关于这次带薪休假包括以后工会这方面还有工作要做吗？

　　李亦农：现在还是处于征求意见的阶段，也在征求意见，我们工会还会从职工利益出发坚持休假制度更合理。

　　主持人：如果企业有工会制度，对维护它的权益会有好处。

　　李亦农：对，我们国家的工会制度虽然跟国外不太一样，日本这个制度现在是非常好了，已经出台了，这个问题最主要制度上好制度，关键是怎么执行的问题，执行是一个大问题。在将来的执行过程当中肯定会发生矛盾，这个矛盾发生在企业的话职工如何来解决这个矛盾，因为这个提议当中也有这个问题，如何来救济的问题。这个情况发生在企业用相关的《劳动法》来处理，从企业的角度来说这么几个救济渠道。一个是通过工会，当然个人可以主张自己的权利，如果有了这么一个刚性的法律，你有主张权利的依据，有了这么一个依据，但是作为个人主张权利和一个组织去替你去主张权利效果是大不一样的。

　　作为我们在企业里面有企业调解委员会，发生争议以后调解委员会从调解的角度，总不至于刚开始就打官司闹到最后没法在企业干了，通过调解解决像休假权利这方面的矛盾那要更好一些，大量的矛盾要这个阶段来解决。如果说民间的调解解决不了问题，通过劳动仲裁来解决这个问题。各区县市都有劳动仲裁委员会，这一关不服或者解决不了还可以通过法律诉讼来解决。最主要的我觉得还是要通过组织来替你解决这个问题。

　　刘思敏：既然带薪休假是社会各界针对黄金周的弊端众口一词共同开出的药方，那么理论上讲，如果带薪休假不能落实或落实不到位，就依然需要黄金周；如果带薪休假落实了，黄金周依然拥挤不堪，就说明带薪休假这个药方不灵验；如果带薪休假这个药方灵验了，消费需求分散释放了，黄金周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拥堵了。如果不拥堵了，没有增加假日总量的）黄金周还有什么必要取消？黄金周和带薪休假并行不悖，集中与分散结合，完全有可能成为中国对于人类休闲模式的一种创造。瑞典的休假方式员工可以去脱岗一年休假，我们也可以创造一个独立的模式。

　　主持人：时间关系，谢谢二位！今天的讨论到这里，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私下再继续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