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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中心 > 国内新闻 > 四川汶川发生8.0级大地震 > 四川地震消息

母亲捐双胞胎女儿骨灰做雕塑 冥冥中如天意(图)

  妈妈们

  让舒勇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失去挚亲的妈妈们,听到索取骨灰的要求后竟是异口同声的回答:舒老师,我们坚决支持你们。

  短短数日,赵德琴暴瘦了10斤,声音完全嘶哑,双腮陷落,皮肤粗糙黝黑,她那苍老的容颜,使她看起来更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她那原本就老实、木讷得有些卑微和怯懦的丈夫裘樟荣的情况更为糟糕,当他历尽艰辛长途奔袭,像一个落难者一样从上海赶回四川时,他甚至没能见上两个女儿最后一面——她们在父亲回来的前一天火化。从此之后,他将自己关在屋里,每日借酒浇愁,妻子担心有一天他会因苦闷和压抑而崩溃,突然疯掉。

  然而,正是这个濒临崩溃的妈妈,她对舒勇索取骨灰的要求,却是一口应承。“舒老师,我一定支持你,我两个小孩(的骨灰),你要多少我给多少。”赵德琴向舒勇承诺。

  而且,她身边同样失去亲人的邻居、朋友也都是表示支持舒勇。“可以可以,我们坚决支持你们的工作。”现场的赵德琴以及她的朋友彭兰、李文华等家属均异口同声地答应,三位母亲均表示愿意将自己女儿的骨灰捐献出来,闻讯赶来的赵的邻居——62岁的吴老太太——听闻舒勇的想法之后,同样表示可以捐献外孙的骨灰。与赵16岁的双胞胎女儿琦琦和佳佳一样,彭兰14岁的女儿夏雪玲,李文华16岁的女儿张玲玥,吴老太太14岁的外孙刘傲,这些曾经快乐鲜活的生命,均在此次地震中在他们所就读的学校遇难。几天后,当赵将自己双胞胎女儿的骨灰捐赠给舒勇之后,她在街上遇见了聚源镇居民董大姐,和她说起了骨灰捐赠之事,董表示谅解和支持:“如果可以,我也愿意把我女儿的骨灰捐出来。”董15岁的女儿董洋同样是此次地震遇难学生之一。

  来自这些陌生死难学生家属理解,让舒勇非常吃惊,他无言以对,感动得当场哭了,数日来藏于心中无以发泄的愁苦和压抑一扫而空。

  这些身居偏僻山区小镇的妇女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艺术家,已经为自己“借地震炒作,靠死人出名”的前卫艺术构想,在互联网上引起了公众潮水般的指责、非议和谩骂,舆论的巨大压力几度让他放弃自己的想法。

  “小孩的骨灰,埋在土里也就埋了,丢在河里也就顺水冲走了,几年或者十几年过后,一切也就慢慢淡了,但把骨灰捐给一位艺术家,做成雕塑就有了特殊的意义。”  

  非人道构想

  雪山上一朵圣洁的白花,让舒勇萌生“生命之花”的艺术构想,但由于雕塑要用地震遇难者骨灰,舒勇的前卫之举招来谩骂、冷眼不断,几度让他窒息。

  汶川大地震发生后,舒勇在自己的博客中表达了一个有些离经叛道的艺术构想:用地震死难者的骨灰和灾区的残砖瓦砾雕刻成一朵名为“生命之花”的雕塑,以此缅怀遇难者,告慰幸存者,让后人永远铭记这场灾难。这一构想缘于震后他在瑞士少女峰上为死难同胞默哀后看到的奇异景象:远方的雪山上,一朵圣洁的白花在阳光下灿烂绽放。

  “生命之花”的艺术构想经媒体曝光,在网上引起巨大反响,讨伐之声不绝于耳。虽然有零星的人对此大胆创举表示赞同,但反对的声音占了主流,更多的人认为这是舒在“借地震炒作,靠死人出名”。有网友表示:“如果舒勇坚持要用骨灰的话,建议他秉着为艺术献身的原则,用他自己的遗体而不是打扰遇难者的无助灵魂。”甚至有人将电话打到了舒的家里,大骂其“冷血”、“没人性”、“心理变态”。

  巨大的舆论压力让舒勇几欲窒息。在他看来,骨灰是由生命转化成的,他希望能通过用地震遇难者骨灰塑造“生命之花”的这种特殊艺术处理方式,使那些冷冰冰的个体生命重新得到世人的审视和尊重,让个体生命在精神上得到重生,以此来缅怀死者,告慰生者,永远铭记这场灾难。

  事实上,汶川大地震发生后,关于如何纪念这场特大灾难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焦点话题,民间讨论声音热烈,比较集中的观点是建立地震墙、纪念碑或地震博物馆。在一般人看来,上述传统纪念方式正常、符合公众心理承受能力。但艺术家舒勇用打扰亡灵的方式来铭记地震,不啻于在活着的人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这种重现苦难的纪念方式太过残忍和缺乏人性,不但是对逝者的不敬,也是对生者的刺激,更无助于一个民族摆脱苦难走向坚强。舒勇的辩解湮没在如潮的非议、责难和谩骂声中。

  顶骂名

  寻找骨灰的艰辛大大超出舒勇的想象,无论走到哪里,总是招来鄙夷或愤怒的目光,心里压力骤增,他动摇了。

  舒勇被绑上了道德的十字架放在火上烤,他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妻子不堪重负,和他大吵了一架。但这个男人倔强的性格决定他不会轻易放弃。6月17日,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和骂名,舒勇、白湧一行人奔向灾区,开始为“生命之花”地震雕塑寻找材料。

  寻找骨灰的过程之艰难超过了他最初的想象。为了吸引家属的注意力,最初他们打出征集骨灰的横幅,他们“做好了被人打死的思想准备”。明晃晃的招牌使他们成了过街老鼠,所到之处虽然没有招致家属痛殴,但人们厌恶至极,纷纷躲避,对他们指指点点,报以鄙夷或愤怒的目光。放下横幅,与家属私下接触,结果依然糟糕,客气的家属冷冷看他们一眼,不客气的家属则当场责骂。与他们接触的志愿者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想到要用征集地震死难者骨灰来创作雕塑,一些志愿者奉劝他们,家属还没有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摆脱出来,最好不要再提伤心事去刺激他们,“你们的做法让人很反感!”

  “征集骨灰?这些人简直是在犯罪!”一些家属甚至怀疑舒勇等人是不法分子,收集死者骨灰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差点就报警。在都江堰一位遇难家属家里,他们像被警察在街上拦住盘查的可疑人员一样,被要求出示身份证、工作证、记者证等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证件。核实完身份,家属冷冷地甩给舒勇一句:“骨灰是不可能给你的,你要这个有什么意义?!”面对面露寒光的家属,舒勇突然间觉得自己像个恶棍,无法抬起头来。

  将近一个星期,舒勇一行足迹涉及成都、北川、都江堰等地,除了家属、志愿者的冷眼和责难,他们一无所获。而灾区断壁残垣瓦砾丛生满目创痍的凄凉景象,也让舒勇等人的心灵受到极大震撼,心理压力骤增。舒勇开始自责和怀疑:“是否真的有必要这样做?”他决定放弃,“看到那么惨的景象,就再也不提骨灰的事了。”他们开始购买一些物资去受灾群众家里慰问。

  延续生命

  赵德琴夫妻俩一直不知如何给孪生女儿寻找“一个最好的归宿”,直到艺术家舒勇的造访才让她猛然醒悟,孪生女儿生前酷爱画画,想当设计师,就让她们的生命在“生命之花”的艺术里延续……

  并没有多少文化的小镇居民赵德琴,此生从未想到自己此生会和深奥的“艺术”联系到一起,她对“艺术”的了解,仅限于她对双胞胎女儿酷爱画画以后想当设计师这一职业的纷繁遐想。在舒勇的突然造访之前,她从未听说过关于这个艺术家的一切是是非非。但对舒用地震死难者骨灰创作“生命之花”雕塑这一突破传统道德观念的前卫之举,她却完全信服和支持。

  事实上,在最终决定全部捐献女儿的骨灰之前,赵德琴也曾有过自己的顾虑和担忧:舒勇会不会真有什么商业目的?万一自己把骨灰捐出去,最后发现掉进了人家的陷阱怎么办?捐赠前夜,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脑子里一直在不停地考虑这些问题。最终,她作出了自己的决定。

  在赵德琴看来,“小孩的骨灰,埋在土里也就埋了,丢在河里也就顺水冲走了,几年或者十几年过后,一切也就慢慢淡了,但把骨灰捐给一位艺术家,做成雕塑就有了特殊的意义,一个可以纪念这次的大地震,二个也是最重要的,我们的小孩正处在生命的花季,那么早就走了,太可惜了,用她们的骨灰来纪念地震,这不是很有意义吗?”

  家属的慷慨捐赠只因为他们心有不平、心有希冀。李文华,这个坚强的女人一说起自己的女儿,眼圈就红了,她高昂着头,强行将眼眶里的泪水挤回去,“她的愿望是当一名女军人,像国庆50周年阅兵时那些穿红裙子的女兵一样。上次考试,她的语文、数学、外语、体育都是满分,这次中考,她本来想考灌中(都江堰最好的中学,都江堰市原名“灌县”),就这还不满足,她还想考外(语学)校……”她开始哽咽,“你让我们咋个说?”“我们希望(通过)媒体,你这个时候借鉴,借鉴,”她反复强调这个词,“通过借鉴这件事,希望他们,呼吁他们,不要再把房子修得这么撇(四川方言,‘差’的意思)了,修也要经得起地震,不要再让这些娃娃这么无辜地牺牲了,其他的我都不想再说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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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永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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