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0日下午,李老太用上药后,疼痛有所缓解,但还是打嗝,难以进食。医生的上门服务让老人非常激动,她开始惦记着什么时候能够站起来。
“你看政府多好啊,大夫上门来了,就是有钱人,大夫也不一定上家来啊!”张女士安抚着炕上面色蜡黄、眼神暗淡的丈夫。
在长春西郊棚户区一所幽暗的平房内,张女士52岁的爱人患上了直肠癌,并且肝转移。患病以来已经瘦了30多公斤。
张女士的爱人现在最割舍不下的是两个还没有成年的儿子,他们一个当学徒,一个在读职业高中。“学费靠舅舅,只能将来自己还了。”张女士说。
张女士的爱人年轻时从乡下返城后一直没正式工作,到处做水暖工维生。一家人多年来租房度日,租金从5块、15块、30块、50块都花过,目前住的旧平房是丈母娘的。两口子现在只有几百元的低保收入。
张女士的爱人发病后没有手术,进行过几次化疗,都因为没钱停了。3月24日下午,宁养院大夫去探访时,他已卧床4个多月,没钱买有效的止痛药,只能用些中药偏方。
宁养。
“宁养是李嘉诚先生命名的,其实就是临终关怀。但是‘临终’这两个字中国人可能不太喜欢,所以想出了宁养——安宁地收养或疗养。”
李老太他们还没有完全明白,为他们免费提供药物的不是政府,而是李嘉诚基金会。
去年10月23日,吉大一院宁养院在李嘉诚基金会的支持下开业,这是该基金会在国内创立的第28家临终关怀机构。
“1998年前,李嘉诚看到亲友在癌症晚期时受到的折磨——他们可以买最好的止痛药,但临走的时候还是这么痛苦。李嘉诚想到,内地有几百万的癌症晚期病人没办法买得起止痛药,更是受不了这种痛苦。他觉得,这些人都为社会作出过贡献,走的最后一段路应该比较平静、有尊严,所以在1998年,在汕头大学医学院创建了首家宁养院。”汕头大学发展基金会执行董事罗敏洁女士在宁养院成立典礼上说:“宁养是李嘉诚先生命名的,其实就是临终关怀。但是‘临终’这两个字中国人可能不太喜欢,所以想出了宁养——安宁地收养或疗养。”
李嘉诚基金会每年为吉大一院宁养院提供120万~130元的运转经费,用于患者止痛药物的采购及宁养院出诊及办公费用,吉大一院配套提供7位医护人员的工资福利及办公场所。
半年以来,宁养院的专用车已经行程1万多公里,为患者提供免费的、家居式的止痛服务,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宁养院的服务半径确定在长春周边150公里范围内,出诊可以抵达四平、辽源、东丰、吉林、榆树、农安、松原等地。
“贫困、癌症、晚期、疼痛”8个字,是宁养院服务对象的标准。从成立至今年3月31日,已经服务了112位患者,其中40位比较平静地离开了人世。
不求延长生命,只求生命质量。宁养疗护的关注焦点在于患者痛苦症状的控制、舒适和尊严,是以病人为中心,而不是治疗癌症为中心。
“宁养院是我们医院有史以来第一次专门为花钱设立的部门。我们第一次设立不挣钱的部门,就是为了一种精神、一种善良,表达我们全院职工愿意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吉大一院院长王冠军在开业典礼上说,“我们要培养员工乐于助人的善良心态,提高整个医护人员的道德水平。”
近日,在省慈善总会的推动下,经过媒体报道,吉大一院宁养院的电话88782888成了热线电话,突然增长的患者需求让7位工作人员更加忙碌。目前,还有70多位患者等待他们出诊。
3月26日8时许,长春市中心一位住在6楼的患者家是当天出诊的第一站。李亚军大夫爬到三四楼间,一位九台农村的老太太打来电话,哭着说用了她们的药,不那么疼了。李亚军安抚了老太太,又向患者家走去。
“有同事问过我的感觉,我说,知道患者用了我们的药就不那么遭罪了,我们也有成就感。”李亚军大夫告诉记者。
义工。
宁养院起步初期缺少义工,于是找到吉林大学义工协会。
“之前,我们为贫困儿童做家教,看望孤寡老人,或者去孤儿学校看望小朋友。我们觉得看望癌症患者性质是一样的,所以就同意和他们一起做。”
杜鑫,义工协会负责人,是吉林大学西班牙语系大三女生。3月26日晚上,她和两个伙伴向记者谈起了宁养义工经历。
从前期筹划到第一次走进癌症患者家,杜鑫陆续组织了23个大学生义工参与。她和吉林大学商学院大一女生张健楠、蔡宇田等义工,触及到了底层社会,并体验到独特的死亡教育。
“我第一次从癌症患者家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给我爸打了个电话,我这辈子第一次跟我爸说‘爸,我爱你!’我觉得,等到他老了后说这句话就太晚了——到现在为止,我几乎和我所有的家人都说了一句‘我爱
“我第一次从癌症患者家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给我爸打了个电话,我这辈子第一次跟我爸说‘爸,我爱你!’我觉得,等到他老了后说这句话就太晚了。”
你’!”杜鑫告诉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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